沒想到縣委副書記分管組織的張山首先質疑,他說,一個堂堂的縣長不是三歲孩子,自稱學過政治經濟學,懂得價值規律,爲什麼把價值一千萬的東西三百多萬就隨便賣掉,請張縣長直接回答。張縣長一聽這陣勢看樣子要站出來公開對陣了,他心想這也無所謂,該站出來的早晚都會站出來的,縣長站出來正好。他這是就像是一個暴怒的獅子,憤怒使張縣長勇氣倍增,他拍了桌子和張山展開了辯論。
辯論引出了另一個人,這個人就是常務副縣長,這時一直躲在背後的對手終於出現了,張縣長心想正好,都跳出來了,如果是條漢子就有種站出來,我們公開較量,躲在背後算什麼東西,張縣長一直以來,認爲最讓人討厭的就是那些在背後搞陰謀詭計的傢伙。
這時,只見張山和常務副縣長兩人像護崽的狗,瘋狂地撲咬。常務副縣長也跟在後面不時提問一句,話不多,但都是點睛之筆,句句擊中要害,句句都把話題引向深入,引向質疑一方,將張縣長引向懸崖。
張縣長徹底明白了,在他自從當縣長的那一天開始,就已經樹起了一幫政敵,原來張廠長這個人只是他們的馬前卒。將他搞下臺,副書記升縣長,常務副縣長升副書記,另一個副縣長升常務副縣長,都能升一升。張縣長徹底心死了,他扔下書面發言稿,憤然離去。
這時,整個會場上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突然沒人說話了,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縣委書記李翰林,李翰林沒想到會議會開到最後突然走了調,爲了打破這樣的尷尬局面,他就讓縣委辦主任趙登趕快去追,但是,這時,張縣長也已經走出了縣委院,趙登三步並作兩步,追上張縣長之後,就說:“張縣長你可別動了真氣,爲這事兒犯不着啊,你動了真氣,正好中了別人的計謀,那些想把你搞下臺的人正想讓你氣壞身體呢,你身體垮了,他們正好可以把你的位置正好可以取而代之呢!”
張縣長本來這幾天連續的工作有加之剛剛處理完毛巾廠的事兒,血壓本來就有點高,這樣一氣血壓就上來了,到現在心裡還撲哧撲哧的亂跳呢!就回答道:“趙主任,謝謝你的關心,我沒事兒,就是有點高血壓而已,馬上休息一下就會好的。你先忙吧,我馬上到辦公室休息一下。”
張縣長說完就頭也不回的走了,趙登看實在在這樣的時候再讓他回去繼續開會,那是不可能了,就隨他去了。
話說張縣長回到了辦公室,坐下之後,心裡還是充滿的憤怒,他這一次的確是動了真氣了,剛纔由於憤怒的情緒所使現在就覺得頭暈眼花的,不停的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他自己知道這一氣有可能血壓又升高了。自從他當上縣長以來,還真沒有生過這麼大的氣呢,他攥起手,我了一下拳頭罵了一句粗口:“他媽的,操!惹老子生這麼大的氣。他這個時侯又想找個安靜的地方睡一會,他太累,於是就來到了縣委賓館安排總檯給他開個房間。到了房間之後,就立刻到衛生間打開了水龍頭,讓自己□□了身子好好的讓淋浴的水沖刷着自己的,這會心情纔算是恢復了平靜。洗涮完畢之後,他圍了個浴巾慢慢的躺在□□,便陷入了沉思之中,他現在在不停的回憶着自己這些天以來的所作所爲,他是要對自己的工作一些反思了,是啊!有時候人就是這樣,多幹工作反而多生出事端,反而那些平時不幹工作的人,不會犯錯誤,幹工作的卻反被誤解。他就這樣靜靜的躺在賓館的房間裡迷迷糊糊的睡了一小會,等着開眼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下來,他不遠也不想
開燈,房間裡一片黑暗。躺在黑暗的房間裡,張縣長心情又開始了那種悲憤難平的狀態了。賣毛巾廠明明是你縣委書記李翰林是點了頭,拍了板的,你李翰林作爲一把手不作決定別人怎麼敢賣,本來自己是想把這件事兒上常委會上研究的,就是因爲李翰林的一句話,結果也是因爲當時這些人都各忙各人的事兒,沒有召集上來,更何況這毛毛巾廠工人鬧事兒,本來就是縣政府這邊管的事,還能怨得了別人嗎?但是,你李翰林作爲一把手,爲什麼不出來給他解圍呢!現在你倒好,今天的會上一言不發,更不作半句解釋。
張縣長真想把李翰林咬出來,讓他一把手來承擔責任。但轉念又覺得不妥。李翰林點頭同意又沒有書面記錄,人家當然不會認賬,不認賬事小,得罪了李翰林,就等於自己給自己挖墓坑,埋起來,到時候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在爲他說話了,李翰林一翻臉,一切全完了。
張縣長長嘆一聲。心裡想:這官場啊,可真是他媽的很難混,一不小心就上了別人的圈套了。慢一慢就會把自己給踢出局啊!平日都是同事朋友,見了面都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一旦到關鍵時刻便六親不認.恨死了張山等一夥人,對張廠長開始時厭惡不滿,現在想想這個跳樑小醜簡直在這次的事件中扮演了一個極不光彩的角色,自己被一些人在被利用了還不知道,被人哄買了還替人家數錢呢。真是一頭豬啊!,簡直是一個給奶就是孃的卑鄙小人,這樣的一個人怎麼能夠把一個廠子搞好。
但是,這個張廠長也很會耍小聰明他在也在默默的觀望!他心裡也很清楚,這個人其實未必張山他們就會將來用他,所以對於這種人,張縣長心裡也明白,哪一方得勢都不會重用他。張廠長啊張廠長,你真時刻可悲之人啊,張縣長轉念有一想,這樣的人不值得同情,自古有話:可悲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啊!他會有好下場的
張縣長再嘆一口氣,突然特別想家,特別想自己的溫柔賢淑的妻子,
他突然意識到家是最溫暖的避風港,可惜這些年忙忙碌碌,把老婆都幾乎遺忘在家裡了。剛結婚時,他在縣委當秘書,那時等不到下班,下了班就騎車跑十幾裡,到郊區教書的妻子那裡,進門就迫不及待地和妻子親熱一番。是什麼時候越來越淡漠了家,他記不清楚,但自從來到這個縣,他就起得比別人早,回家的比別人晚,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幾乎都不在家吃飯,很少在家陪着自己的妻子,想想這些,他眼裡噙着淚花,心頭一熱,就流了出來。
妻子也四十剛出頭,也是如狼似虎正懂得感情的人,妻子寂寞過沒有,妻子痛苦過沒有,這些都沒細細想過,妻子除了把家照顧的井井有條之外,其餘的時間也
就把全部身心撲在工作上,沒想到自己到頭來反倒是落了這樣的一個下場,真是吃力不討好,反倒是犯了錯誤,這事兒說起來可是能大能小的,大到可以雙軌,可以判刑,小到什麼事兒沒有,還照樣升官。想到這兒他的心裡不禁黯然神傷,張縣長的心縮成了一團。他突然決定回家。他媽的,大不了我這個縣長不幹了,回家種紅薯。張縣長看了一眼表,已是晚上十一點,還是給司機打電話,要司機立馬送他回家。
敲半天門沒有迴應,張縣長正在想妻子會不會出去,門卻突然開了。妻子這時表現的態度很異常,熱情的走過來又是接包又是給他脫衣服,然後讓他到衛生間洗澡。進了衛生間他覺得不大對勁,自己在賓館的房間裡洗過澡了,就不想再洗了一次了,就急忙開門,他突然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他看到一個背影跑出了門外。
這樣的事他早想過,也有一定的思想準備,但面對事實他還是渾身發抖,幾乎站立不穩。
張縣長木然地坐在馬桶上。妻子過來說,這麼半天怎麼還沒洗。看着一臉心虛的妻子,張縣長突然心冷如鐵。他推開妻子,穿好衣服,默默地出了門。他任憑妻子在後面一邊走一邊解釋,他就什麼也沒聽見了,很快自己就消失在夜幕中。
屋外死一般地寂靜。面對茫茫暗夜,他不知該去哪裡。城裡的熟人朋友不少,但都不能去,這樣的心情,去了沒法說清。他想回老家,到母親那裡,在母親溫暖的熱炕上躺了,再聽一聽母親的訴說。
身上沒有證件,張縣長也不想去住旅店,他感到渾身無力,兩條腿有點撐不住沉重的身子。張縣長在樓門口的臺階上坐了,他決定天亮回老家。
擠公共汽車不比坐專車,走走停停,雖然只有七八十里路,回到老家時太陽已經偏西。一路上張縣長關了手機,回到家又覺得不妥,也有點心虛。打開手機,立即就有電話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