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冷的天。大家聚集在這兒。無非就是想要關心三件事。”任笑天豎起了一根手指頭說:“一是我和全鎮長到底有沒有受賄。這個問題應該是不用我回答了吧。如果我真的收了50萬元錢。此時此刻。想必是不會站在這兒和大家見面了吧。大家說。是不是這麼一回事。再告訴大家一個情況。全鎮長在醫院修養。要不了幾天。就能回來上班。那個做壞事的檢察官嘛。已經被紀委請去喝茶嘞。”
下面的人。又是一片鬨笑。
“50萬元錢。好大的一筆數字。我和全鎮長兩個人加起來。就收了一百萬元錢。說真話。我在做夢中都想能有這麼一筆錢。更多更快章節請到。爲什麼這麼想錢呢。大家想上一想。現在從鎮區到市裡的路好走了吧。”
“是的。這是任區長的德政。”
“可是你們從村裡到鎮裡的路呢。還是坑坑窪窪。還是走不了車。大人好說一點。孩子上學怎麼辦。有的人家沒有孩子讀書。有人說這麼多年也都習慣了。行。那我們就不管孩子的事。我來問你們。走村串個親戚。要不要一條好路。親家上門來訪親。要不要一條好路。還有呀。我們家裡種了西瓜。養了雞的人家。你們的產品怎麼才能運得出去。”
聽到這兒。下面的人不再鬨笑了。是呵。村裡沒有一條出腳的路。想做什麼事情。都不方便。
“不錯。我們承包灘塗。是得到了一大筆錢。這些錢。都在財政所那兒放着哩。除了發放工資。就是修學校。剩下的錢。就是要用來修路。如果有人不相信。過了年之後。我會讓財政所把收支情況公佈出來。接受大家的監督。
好。我說到這兒。大家應該能夠明白。沒有誰能貪那50萬元錢。灞橋的錢。好好的在那兒放着哩。用途是什麼。那就是修路。要讓每個村都能通上一條好路。
有人勸我說。要把我們的辦公大樓好好修一修。我說什麼呢。不修。堅決不修。過去封建社會裡。還有着‘官不修衙’的說法。我爲什麼要建辦公大樓呢。辦公條件差。又能怎麼樣。就是因爲差。大家纔在辦公室裡蹲不住。纔會要到鄉親們的家中去訪貧問苦。大家說。我這樣的花錢。你們有什麼意見。”
說到這兒的時候。臺下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任笑天將手往下按了一下。繼續說道:“第二件事。我想說一說這幾天傳的一些流言蜚語。在這裡。我先不解釋什麼強龍與地頭蛇的事。也不說什麼我們來了之後做了一些什麼德政。只是請問大家幾個問題。大家說。第一時間更新這麼多年來。灞橋修路了嗎。”
“沒有。”
“灞橋的灘塗開發了嗎。”
“沒有。”
“灞橋引進過讓鄉親們發家致富的項目了嗎。”
“沒有。”
任笑天一連串的發問。激起了在場人回答的熱情。在一聲又一聲‘沒有’的回答中。大家也漸漸醒悟了過來。
這麼多年來。正是由於董海生這幫人的統治。灞橋的經濟纔會一蹶不振。看着他們整天過着魚山肉海的奢侈生活。而灞橋的老百姓卻捧着‘金飯碗’在討飯。
“鄉親們。剛纔那一連串的回答。你們不難得出結論。灞橋的窮。窮就窮在有些人的不作爲。那麼我再來問大家。在路上用一根繩子攔在那兒要收費的。那是誰。你們辛辛苦苦的從海灘上。從田野裡收穫的產品。要給誰交保護費。你們的婚喪嫁娶。要給誰去送禮打招呼。”
臺下的老百姓遲疑了一會。纔有人小聲喊出了‘董麻子的兒子’、‘顧瘸子’、‘施瞎子’。隨着議論的聲音越來越大。到了最後。終於有人喊出了‘灞橋三害’這麼一個過去只敢在私下裡提到的詞語。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灞橋三害。”
“灞橋三害。”
“灞橋三害。”
臺下的喊聲越來越響。時間不長。就演變成了整齊的吶喊聲。灞橋的老百姓。從來沒有敢這麼光明正大的喊出過‘灞橋三害’這四個字。今天。他們不但在喊。而且是在用一種泄憤的吼叫在吶喊。
看到臺下老百姓羣情鼎沸。任笑天再次按下了雙手。
“鄉親們。有人說我是‘殺星’。說我欺侮灞橋人。是的。這一點我不否認。到了灞橋之後。我確實是在欺侮人。而且欺得很厲害。我欺侮的人是誰呢。就是你們剛纔說的‘灞橋三害’。不但是欺侮了他們。還把他們送進了監獄。大家說。這樣的人是不是應該要欺侮呀。”
“應該。”
“那我就有一點搞不懂了。我欺侮了‘灞橋三害’。董海生那幫人恨我。詛咒我。這都是能想象得到的事。他們的那些打手、狗腿子。要到處造謠惑衆。說我在欺侮灞橋人。我也能理解。可是。你們這些人。爲什麼也要跟在後面瞎起鬨呢。”任笑天的手指頭。指向了那麼一幫等待處理的人。
“你們是和‘灞橋三害’一黨的人。還是得到了‘灞橋三害’的好處。第一時間更新說。你們爲什麼要這樣做。”任笑天的言辭。不再是原先的風趣。而是變得尖銳起來。鋒芒所至。讓人汗顏。
他那咄咄逼人的攻勢。也引起了在場不少人的共鳴。是呵。‘灞橋三害’的人反對任區長這些人。你們爲什麼也要跟在後面起鬨呢。大家的目光。也都順着任笑天的手指頭。看向了那些被警察集中蹲在會場中央地面上的那些人。
“不是。不是。”
“沒有。我沒有得到好處。”
“我們錯了。我們錯了。”
圍在中央的那些人。連聲給自己辯解着。有的臉皮薄些的人。急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臉龐。
“既然你們不是‘灞橋三害’的人。那又爲什麼要參加打砸搶呢。我看你們是得了紅眼病。看到別人承包灘塗。有了發家致富的希望。心中有些不平衡。你們說。是不是這麼一回事。”
這樣的問題。哪兒有人願意回答。即使自己不想要臉。家裡人也丟不下這個面子耶。一時之間。場子上鴉雀無聲。
“鄉親們。我們開發灘塗。引進新產業。爲的是什麼。不就是要讓大家都能過上好日子嘛。你們說說。是什麼原因讓你們沒有承包上灘塗。你們不好意思說。那我來幫你們回答。當初爲了動員大家參加承包。我們是廣播喊。上門勸。你們能聽得進去嗎。好人說話。你們不想聽。‘灞橋三害’一攛惑。你們就來了一頭的勁兒。金光大道你不走。偏要做這些打砸搶的活計。現在好了。只落下看人家發財的份兒哩。”
任笑天的話。句句都在戳人心。想到自家發財無份。還要等着接受處罰。有些婦道人家已經泣不成聲起來。
“我剛纔說過。要讓大家過上好日子。這不是假話。是一定要兌現到位的。今年沒有能趕得上承包的人家。也不要着急。過了春節。很快就要進行二期的灘塗改造。要說有什麼區別。就是你們比別人晚了一年發財。呵呵。這就叫花錢學乖。大家說。是不是這麼一回事呢。”
“是耶。是耶。”
“應該。花錢學乖。也是一個教訓。”
下面的人聽到這裡。又哄了起來。就連那些蹲在地上等着接受處理的人。也擡起了腦袋。有了精神。
“你們不是小孩子。既然犯了錯。就要承擔相應的責任。大家說。是不是這麼一回事。”
這一次的問話。激起了全場人的回答。大家都在舉手。高喊‘應該’二字。
“應該拘留的拘留。應該罰款的罰款。應該賠償損失的。當然也是要賠償。不過。看在大家已經認錯的份兒上。除了賠償這一塊不能免除外。其他的拘留和罰款。都可以降低一等來處理。至於要拘留的人。也可以放到春節之後再說。大家看。這樣行不行。”
事情到了這麼一個樣子。哪兒還會有人再說不行。當任笑天走下臺時。不少的老百姓紛紛涌上前來。打聽二期灘塗開發和修路的情形。那些惹禍的老百姓。本來正在擔心賠償的事。任笑天聽到之後。幫助出了一個主意。那就是用出勞力的方法。來補償被自己傷害的對方。
這話一說。不少人都在現場喊起了‘高’和‘妙’。不但是解決了無力賠償的困難。也爲養殖戶解決了勞力問題。更重要的是不會因爲賠償損失的事。而增加雙方的對立情緒。
這麼一段原本讓熊克如揪心的事。由於任笑天的出手。瞬間就雲消霧散。原本甚囂塵上的氣氛。也是風平浪靜。歸於平淡。海邊上那幫原來有所緊張的承包戶。在胡紅兵被胡老二指着鼻子罵了一頓時以後。也重新豎起了信心。
人心穩定之後。剩下的事情雖然繁瑣一點。但由於人心齊整。倒也不算什麼問題。走訪孤寡老人。慰問軍烈屬。還有那些已經退休的老幹部福利。這些事情一樣都沒有拉下。
當日歷掀至大年夜三十的時候。春節前的一切工作也都已經畫上了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