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董海生不打折扣的答應了下來。顧亞明笑得眯細了眼睛。雙方各取所需。各打各的算盤。當然是談得愉快。很快就進入了正題。
“顧主席。你說下一步應該怎麼辦。”董海生花出了代價。當然要撈回票價。稍許寒暄了幾句。立即就把自己的擔心說了出來。
顧亞明淺淺地品了一口茶。拿足了架勢之後。才放下茶杯道:“董鎮長。今天的這一着。只能拖延五天時間。到了通路剪彩儀式之後。任笑天就會迫不及待地召開黨委會。重新討論這個話題。”
“是呵。到了那時就沒有辦法再拖下去。顧主席。你說有什麼辦法繼續拖下去。”這時的董海生。真的是在不恥下問。兵臨城下。不得不放下身架。
顧亞明抽了一口煙後。噴出了一股濃密的煙霧。然後才慢悠悠地說道:“辦法倒是有兩個。就看你想怎麼用嘍。”
本來正在犯愁的董海生。聽到說有辦法。而且是兩個辦法。面龐上掠過一片喜色。立即接口說:“顧主席。你說。你說。我一切都聽你的。”
顧亞明‘嘿嘿’笑了兩聲。然後纔開口解釋說:“我的第一個辦法。就是招兵買馬。”
“招兵買馬。在這緊要關頭。能招什麼人呀。”一直沒有吭聲的董思海。滿臉迷糊的問了起來。難怪他會這麼想。想要找能和任笑天在拳頭上較量的人。這一時半會的功夫。確實不容易找。
董海生一聽。倒是明白了過來。接在後面問道:“顧主席。你說的是冷山。”
“除了他。還能有誰。”顧亞明傲然地一點頭。
董思海滿臉的不可思議。說:“不可能。不可能。我們和姓冷的尿不到一隻壺裡。怎麼可能讓他投到我們的陣營裡來。再說。姓任的讓冷山掌了人事大權。他又怎麼會投得過來呢。”
顧亞明用略帶鄙視的眼神掃了董思海一眼。更多更快章節請到。自顧自的低下腦袋。用手中的茶杯蓋拂拭起了茶杯中的茶沫。然後慢慢騰騰的品起了茶來。那股悠閒自在的樣子。把個董思海恨得直咬牙。
“笨蛋。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事情。”董海生斥責了一句之後。然後才解釋道:“無利不起早。只要給姓冷的足夠利益。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再說。我們和姓冷的也沒有什麼深仇大恨。既然能和顧主席重新修好。當然也就能和冷山做朋友啦。”
“對。就是這麼一個道理。董鎮長是一個聰明人。這種事情一點就通。給他兩千畝地。我親自出馬。篤定是馬到成功。”顧亞明說這話的時候。那是一臉的自信。
他的自信也不是沒有道理。在這年收入不過千的年代裡。給你一個旱澇保收的地盤。而且是高達萬元以上的收入。冷山能不動心嗎。
“好。照你說的辦。顧主席。快說第二招。”董海山一拍桌子。就算是認可了顧亞明的建議。
顧亞明放下手中的茶杯。嘴角歪了歪以後說:“我們能把冷山拉過來。那是一件大好事。黨委會上。也就成了五比四的格局。可是萬一拉不過來呢。萬一他投了棄權票呢。我們還是會處於不利的地位。你們說。是不是這麼一個格局。”
一聽還有這樣的危機。董思海立即收斂了臉上的笑容。一直沒有說話的施鳳英。倒是覺得好笑。說能拉得過來的人是你。說有危險的人也是你。也不知道到底是哪句話纔算靠譜。
“我的第二招。就叫做調虎離山。老董呵。你不是和李書記有來往嗎。這事情也應該讓他們出一下力。打個電話。調個黨委委員到區裡去彙報工作。這總不算是什麼大事吧。嘿嘿。少了一個人。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四比四。你們說這會是一種什麼樣的結局。更多更快章節請到。”話一說完。顧亞明就將腦袋靠在椅背上。大模大樣地抽起了香菸。
一時之間。幾個人都沒有說話。冷了一會場之後。董海生‘嘿嘿’笑了起來:“妙。妙呵。老顧。有你的。就憑這一招。任笑天是輸定了。”
悟出其中內情的董思海。也用手捂住心口大笑道:“哈哈。笑死我了。即使是四比四。也只能是平手。只能是議而不決。時間不等人。手中沒了錢。姓任的就要滾下臺。”
施鳳英沒有說話。只是乘着董海生不注意的時候。拋了一個媚眼給董思海。
三男一女歡笑了一陣以後。又圍繞着許多細節商量了好久。直到晚上十二點鐘。纔算分手。看着顧亞明的背影。董思海陰陰的問了一聲:“叔叔。你真的會給老傢伙這麼多地。”
“笨蛋。有財不會我們自己發。憑什麼要分給他。”對侄子的問話。董海生嗤之以鼻的‘哼’了一聲。
顧亞明根本想不到。大業尚未成功。自己的盟友已經準備過河拆橋。回家的這一路上。他在哼着小調。腦海中思索的全是那20萬畝灘塗地會給自己創造的效益。
第二天上午。到了十點鐘的時候。任笑天接到了電話。電話是水素琴打過來的。內容是將經管所的繆有山。調到市區去進行封閉式審查。丁一是案件審查總指揮。一天不結案。一天不回灞橋。
已經獲悉董海生與顧亞明密謀內容的任笑天。當然不會感覺到意外。要說想不到。就是沒有料到對方會借水姐的手來調虎離山。如果不是先行知道內情。還真能被打上一個措手不及。
想了一想。也在情理之中。只有用冠冕堂皇的理由。來套住水素琴。讓她出面來打這個電話。任笑天才不會有所警覺。也才能到了最後。出其不意的打任笑天一個冷不防。
電話中。任笑天和水素琴商量了一些什麼。沒有人能知道。大家所能看到的事實。就是吃過中午飯之後。丁一就和郭明一道。押着繆有山去了市區。他們登車的時候。董海生倒是講義氣得很。專門到場送行。還贈送了衣物。
到了晚上要睡覺的時候。有人敲響了任笑天的門。這一次。胡老二沒有出面干預。一直到來人離開。也沒有發出一絲聲息。
到了第二天早晨。任笑天開玩笑的說:“胡二哥。你這可不地道哇。萬一我中了別人的美人計。那你後悔也來不及了哦。”
“嘿嘿。你任區長的眼力不會這麼差吧。更多更快章節請到。再怎麼樣的飢渴。也不會到了這種程度。”胡老二笑嘻嘻的調侃了一句。
接下來的這些日子裡。鎮裡所有的機關幹部都全力投入了宣傳發動之中。就連廣播站的喇叭筒中。也整天是在進行着動員。只是效果也很一般。到了第三天傍晚的時候。連同前面已經簽訂的合同加起來。也不過剛剛滿了三萬畝地。
看到這樣的成果。任笑天有點無奈地搖搖頭說:“一邊是窮得無路可走。一邊是有着金光大道卻不肯走。唉。要讓農民真正走上致富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第四天的早晨。對全鎮放開承包的消息一傳開。整個簽約工作就有了明顯的起色。從任笑天開始。一下子就承包了兩千畝地。全慕文、胡老二也是承包了兩千畝地。丁一不在灞橋。就讓辦公室的鬱文遠給自己代辦了手續。就連小鬱自己。也承包了一千五百畝地。
有了他們的樣子在前。其他的機關幹部。也紛紛承包了不少土地。當然。這中間受到影響。擔心會雞飛蛋打的人也不少。已經退休的那些老幹部。受影響的人倒不是很多。當原來的鎮長崔恆海上門遊說的時候。一下子就被轟出了門。
開玩笑的話。這種擋人財路的事。你姓崔的也敢做得出來呀。我們可不是那些沒有文化的老實莊戶農民。這種謊話就不要對我們說了吧。
任笑天是什麼樣的人。如果沒有一點背景。能做得成這麼多的事情嗎。要是也象以前那些人容易趕走。人家也不會這麼賣命的開發灘塗了。
儘管這樣。到了公路剪彩儀式的前一天晚上。鬱文遠所統計的結果報上來。全部承包款收上來也不過是二十萬元多一點。這麼一筆錢。就是隻用來做危房改造。也不夠用。唉。這種日子可怎麼過呢。
五天的時間。轉瞬即至。
在這期間。最忙的人就要數辦公室副主任鬱文遠了。既要忙灘塗承包的對外宣傳。還有辦公室的一攤子事務。那個施鳳英。自從開了黨委會以後。乾脆就看不到人影咯。
這些都還好說。關鍵的事情。是今天上午十點鐘就要進行公路通車剪彩儀式。這樣的事情。在灞橋沒有出現過。鬱文遠更是沒有經歷過。爲了這事。他打電話請教了不少朋友。得到了許多五花八門的建議。
當他把這些建議捧到任笑天面前時。得到的答覆卻很簡單。任笑天拍打着鬱文遠的肩膀表揚說:“鬱主任。讓你多費心嘞。不過。這事不要如此麻煩。買一塊紅綢子。再買幾串鞭炮。不就行了嘛。何必再煩這麼多的神。”
哇。這麼簡單。鬱文遠一楞。差點兒連自己的舌頭都收不回來。這個任區長好象沒有把這事兒放在心上。不行。我得提醒一下。這是我做辦公室主任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