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着薛局長行走的方向一看,戴斌頓時就嚇出了一身冷汗。哇,那個女人竟然是孫佳佳!暈啦,暈啦,我怎麼會又惹上了這麼一個豪門千金呢?想到上一次在歌舞廳的事,戴斌就是不寒而慄。
在這一瞬間,戴斌突然想到了剛纔那些不合理的情景。治安隊趙隊長的半途退卻,不肯再上前抓人。派出所指導員和井支隊長不顧自己這個常務副局長的命令,堅持不肯動手。怪不得,怪不得,原來是他們都已經認出了孫佳佳。
“可惡!”戴斌的牙齒縫中,迸出了這麼兩個字。如果姓趙的提個醒,如果姓程的能給個消息,如果姓井的把話說得明白一點,自己怎麼會捅這個馬蜂窩!
戴斌把一切責任都推到了別人的身上,就沒有想得到,自己是怎麼樣的一個飛揚跋扈,是怎麼樣的頤指氣使?在剛纔那麼一個時間段裡,他能聽得見誰的意見?就連薛局長到了場,也照樣遭到了他的痛斥,這就是一個明證。
戴斌口中在罵人可惡,心中更是感覺到鬱悶。因爲他又看到了一個更加可惡的人。
戴斌眼中更加可惡的人,就是任笑天。因爲任笑天也揀在這個時候,從警察的包圍圈裡擠了進來。在戴斌的心目中,任笑天就是想來看自己的笑話。其實,任笑天揀在這個時候到來,當然也是有原因的。
和水姐重歸於好以後,兩個人當然說不盡的恩愛,訴不完的知心話,情動之時,任笑天當然少不了一些親熱的動作。這些動作雖小,卻讓久違男女之情的水素琴雙頰似火,全身發燙。
“小天,你看一看尋呼機的內容,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要找你?”嬌羞的水素琴,終於想到了一個逃避的藉口。
此時的任笑天,經過剛纔的一陣廝守,荷爾蒙急劇上升,俊雅的面孔也已經漲得通紅。雖然聽到水姐的勸說,依然是充耳不聞,只是將自己的鼻子貼在水姐那豐滿之處,使勁嗅着那香甜的ru香。
看到任笑天如此憊賴,水素琴也無法可想,只得移動了一回身體,讓小天弟更好地親吻着自己那神聖的山峰,也讓自己的快樂得到進一步的增大。隨着時間的推移,任笑天的手已經移向了小肚子地帶。
水素琴有心迎合,卻又礙於自己的心理底線。想要拒絕,既怕傷了戀人的自尊,生理上的震撼也不讓自己這樣做。隨着褲帶被解開,身上衣服在減少,擦槍走火的危機也在進一步加大。
就在這時,‘笛笛笛,笛笛笛’的響聲再次響了起來。水素琴雙手將任笑天一推,急促地喘氣說:“小天,快去看信息。”
任笑天有心繼續耍賴,只是聽到水素琴的聲音有點嚴肅,不禁打了一個寒戰。咧了一下嘴之後,有點不情願地直起了身。看到任笑天雖然心有不甘,還是聽了自己的話,水素琴笑了,笑得很甜。小天聽我的話,說明小天是愛我的。
尋呼機上的信息有兩條,一條是孫佳佳打過來的,內容就是:小柳兒到了海濱,想要見你。看到這條信息,任笑天只感覺到一陣眩暈。爲了一個易妹妹,讓水姐和我生了這麼大的氣。這纔剛剛恢復,這個小柳兒又跑了過來揍亂。我的媽耶!這還讓人活不讓人活了?
任笑天發楞的樣子,引起了水素琴的注意。正在整理衣服的她,湊上來一看,心中當然明白,這是小天在學校的另一個同學找上了門。讓她有點不明白的是,小天的戀人是易芷寒,怎麼這個徐靜柳也來湊熱鬧呢?如果說沒有情況,小天不會如此頭疼的樣子。水素琴抿了抿嘴,哼,活該,誰讓你這麼到處招惹女人的呢?
這個念頭的出現,也只是一閃而逝。因爲水素琴想到了向子良說的話:素琴呵,你也要有大姐的氣度。要象易芷寒那樣,時時處處都把小天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協調好姐妹之間的關係。
水素琴揚了一下眉毛,難道我就比不上易芷寒那樣的氣度嗎?不,我一定要做得比她更好。已經整理好衣服的她,當即柔聲說道:“小天,既然是你同學來了,那就好好接待唄。”
聽到水素琴這樣說話,任笑天楞了一下,這還是因爲吃醋,幾天都不理我的水姐嗎?水素琴看到任笑天死死地盯着自己在看,也有點不好意思,用手理了一下頭髮,嗔怪道:“瞧你這個死相樣子,看!有什麼好看的?”
“水姐,你真好。”任笑天想不到水素琴會這麼通情達理,原先的隱憂和憂鬱一掃而光。也顧不上手中的尋呼機,一把抱着水素琴,用力親了一口。
又是一個長長的法式長吻,好長一會之後,水素琴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口中嗔怪道:“小天,你想要我的命呀。”
心滿意足的任笑天,重又抓起尋呼機看了起來。剛看了一半,就失聲罵道:“混蛋!”
正處於心情激盪之中的水素琴,突然聽到任笑天發火,也是一驚,連忙關切地問道:“小天,怎麼啦?”
傳呼機上還有一條未讀信息,是程學進打來的,只有一句話:你的朋友在‘白天鵝咖啡廳’和警察發生衝突,劉丹丹和孫佳佳在場。不好,麻煩惹大了,任笑天只覺得自己的頭腦在發漲。
就是這麼一句話,連水素琴看了也在頭疼。現在的警察局,與以前不一樣。自從戴斌來了之後,一切都是對準着任笑天而來。要是想給警方打招呼,也只能是自取其辱。
一個女孩子,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遭到警察的圍攻,那可不是什麼好事。在糾纏過程中,難免會有肌體的接觸,這對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孩子,將會是一個恥辱。如果再被關到派出所或者是監獄,水素琴簡直不敢再往下想。
警察,徐靜柳不也是警察嗎?水素琴的眼眸之中閃現出了異彩。任笑天聽到此話,也在連連敲打自己的腦袋說:“好笨,好笨。”
“你不是笨,你是關心則亂。”水素琴的雙眼笑成了月牙兒。任笑天一想也對,放在平時,自己哪兒會這麼着急,說到底,還是爲了眼前這個人,口中分辨說:“水姐,我不也是怕你着急嘛。”
聽任笑天這麼一說,水素琴心中有了甜蜜的感覺,嘴上卻不以爲然的說:“切,不準把這些事情都推到我的身上。”
任笑天偷笑了一下,沒有把這個話題再繼續下去。他頭腦中急於要思索的事情,就是如何解決眼前的危機。找一般的人,沒有用。那又找誰呢?
小柳兒是宣傳處副處長,這事可以讓向主任出面。嗯,小柳兒的爸爸是省委常委,可以給陸書記去個電話。這麼一想,任笑天就拿定了主意。也正是因爲這麼樣的擔擱,當她和水素琴一道趕到咖啡廳時,已經晚了好大一會。
當他上樓時,咖啡廳門前已經布上了崗哨。只是因爲任笑天也算是警務系統的名人,攔在道口的警察沒有阻攔。他一登樓梯,首先看到的人是向主任。
向主任是和薛局長一起來的。接到任笑天的電話之後,他就知道這事不是一般的麻煩。省警察廳的宣傳處長,在海濱這個地方遭到警察的圍攻,這事可不是一般的麻煩。
聽說戴斌已經帶隊出發的消息,向主任心中也是一鬆。不管怎麼說,戴斌也是從省廳過來的領導,當然應該會認識省廳的警察。有了他到場,應該說就是一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結局。
就在他有所猶豫的時候,正好碰上了薛局長。一聽說是這種事,薛局長當即斥責說:“你糊塗呀,向主任。你好好想一想,牽扯到陳市長家的事,那個人能清醒得了嗎?”
一語提醒夢中人。向主任聽得這話,也是一驚。是呀,戴斌拍了陳市長的馬屁,剩下的麻煩就是丟給了自己,如何平息省廳的怒火,那就全成了自己的事情。
薛局長也不多話,拔腿就往車上奔。就這麼緊趕慢趕,總算是趕在了戴斌發起最後命令的關鍵時刻,趕到了現場。由於薛局長一聲斷喝,纔算是剎住了可怕後果的發生。
想到後果,向主任冒出了一身冷汗。如果不是有薛局長親自出馬,單憑自己趕到現場,能讓已經處於狂怒狀態的戴斌,停下對場中兩個女子的暴力行動嗎?答案當然是不能。
自己是部下,是不從事具體業務的文職警察。在執行任務的現場上,根本沒有發號施令的權利。真的是面臨如此窘迫的形勢,也只能是眼睜睜的看着悲劇上演。
上了樓的任笑天沒有說話,只是和井支隊長、程學進、劉丹丹等人以目示意了一下,就靜靜地站立一邊,看着事情的發展。水素琴是局外人,當然更不好說話。
他們不說話,不等於就沒有麻煩。因爲戴斌的目光,恰好就掃到了任笑天的身上。看到任笑天,也就讓戴斌想到了歌舞廳的那一幕。任笑天,又是這個任笑天,一切的禍根之頭都是這個任笑天。
此時他也顧不上來找任笑天的麻煩,當務之急,就是眼前的這個事情,應該怎麼來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