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郵政局女職工所作的證詞,如果說能夠認定的話,原來被認定爲主犯的戚得標,就連最後的一點罪行,都將會被徹底否定.這也意味着,牛大江是辦了一起徹頭徹尾的冤假錯案。
會議室內,雖然有不少人在議論,但還有不少人仍然是在等待。因爲大家從任笑天的做法看得出,不可能只讓這個姑娘出場作證。後面還應該是好戲連臺,會讓所有證據形成無懈可擊的鎖鏈。
果然不錯,時間不長,一箇中年婦女走了進來。自我介紹說:“我姓宣,也是建軍郵政支局的職工。那天寧麗到我們支局匯款時,我正巧在後臺看到了她。之所以認識她,是因爲我的老公也在稅務局工作。我曾經聽老公說過,知道寧麗的老公在灘塗局當副局長。”
接下來上場的證人,是稍許恢復了一點精神的寧麗。她那種哀怨的神色,還有那沒有擦拭乾淨,依然是如同梨花帶雨的面龐,剛一上場,就引起場上旁聽者的竊竊私語。
陸明雖然也曾見過寧麗,也知道這是一個美麗的女人。只是此時在這種情況下看到的寧麗,卻又是別有一番風情。他頜首點了點頭,似乎已經是明白了其中的前後脈絡。
看到寧麗那副我見猶憐的俏麗,陳中祥雙目放光,舌頭不停地tian着自己的嘴脣。好一個俏女人,既有成熟女子的豐潤,又有年青女子的嬌柔。怪不得那個牛大江會利令智昏,作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來。汗,如果說能將這個女人抱上牀去,也算得上是不負此生嘍。
聽到周圍的議論聲,任笑天也能意識得到,大家都是在討論的一些什麼內容。無非就是這個女人長得這麼風騷,怎麼可能會不給自己的老公帶來麻煩!想到前兩天碰到的那樁尷尬事兒,他就有點啞然失笑。
那天早晨,任笑天剛剛帶人接手了灘塗局案件。他很快就過了一把將軍的癮,意氣風發的來上了一幕沙場點兵,將所有的部下都給分配了工作。按照計劃,他自己是準備帶人到外面去走上一圈。沒有想得到,剛走到賓館門前,就被郭明給攔了下來。
“任主任,這事情我實在是做不了。你還是重派其他人,去找那個女人談話吧。”面紅耳赤的郭明,說話也是吞吞吐吐,就好象是碰上了什麼天大的困難一般。就連配合談話的另一個紀檢員,也是面有紅雲的跟在後面。
任笑天一聽這話,眉頭擰得緊緊的。這算是怎麼一回事?自己分配給郭明的任務並不算重,只是找寧麗進行一次談話,把對方所要反應的事實給記錄下來就行。這樣簡單的工作,怎麼也會讓郭明打上退堂鼓呢?
不對,這其中應該是另有隱情。任笑天擡頭看到郭明臉紅脖子粗的模樣,心中似乎悟到了一點什麼。他也不說話,只是帶着郭明走到了談話的房間。
“任主任,你來啦。”一看到任笑天進房間,寧麗立馬就站了起來。
任笑天擺擺手說:“坐,你坐下說話。”
在這電光石火的一瞬間,任笑天就算是明白了郭明和那個紀檢員爲難的原因。爲了到這兒來作證,寧麗特意換上了一身黑色的套裙,顯得樸素大方一點。殊不知這麼一來,本來就是一代美人的寧麗,再加上哀哀慼戚的心情,更是顯得震撼人心。
不要說是郭明這樣血氣方剛的小夥子,就連那個年過而立之年的記錄員,也在大呼‘吃不消’。兩個人心猿意馬,坐立不安,當然也就無法進行完整的問話。到了最後,也只能是把包袱交給了任笑天。
雖然說任笑天也能感覺到寧麗的殺傷力,只是已經在茶館那兒經歷過一次單獨的談話,再加上他又被劉丹丹給喂得飽飽的,心中對寧麗的魅力,也就在無形之中增加了好多抵抗力量。
“好吧,寧麗,請你把事情的始末,給我如實地敘述一遍。小郭,你來做記錄。”任笑天知道怪不得郭明和那個記錄員。連古代先賢都知道食色性也的道理,我又何必苛求於部下哩。
他把臉往下一板,加重了語氣說話,讓大家感受到一種精神上的壓力,也就保證了談話的正常進行。郭明也顧不上眼前的寧麗是個什麼樣的美女,只是埋頭苦幹地進行記錄。
看到取證工作得以順利進行,任笑天自戀道:嘖嘖,也只有我任笑天這樣的真英雄,才能在美女面前如此把持得住。古代的柳下惠,我不知道是真是假,也不知道他老哥是不是陽萎。只是能象本少爺這樣見色而不亂的男人,絕對是不多見。
此時站到場地中央的寧麗,當然不知道別人頭腦中想的是一些什麼。或者也是司空見慣,懶得去想。這些男人都是一個樣,看到自己這麼一副容貌,就會想着要意yin。她也顧不上多想,直接把自己老公帶錢回家和自己到郵政局匯款的情況,一一介紹了一遍。雖然沒有什麼新的亮點,但也構成了一番新的震動。
有了寧麗的證詞,加上廉政賬戶上的記載,還有兩個郵政局工作人員的旁證,已經是無可辯駁地證實,戚得標沒有收下汪哲軍強行丟下的五萬元贓款。
案件真相大白,所有證據也全部到位。姜書記和在場的幾位紀委領導開了一個緊急會議,隨後,就有一位姓帥的紀委副書記坐到了任笑天的旁邊。先和任笑天附耳說了幾句話,看到任笑天連連點頭並解釋之後,頓時就喜形於色。
看到汪哲軍和段楓兩人重新被帶進來之後,帥副書記大聲宣佈說:“經過審查,汪哲軍、段楓兩人的貪污行爲,已經嚴重觸犯國家刑法。經市紀委領導研究,決定將汪哲軍、段楓兩人,移送檢察院起訴。對戚得標同志解除‘雙規’,同時我代表市紀委,向戚得標同志表示深切的歉意。”
隨着帥副書記的話音落地,任笑天就站起身來,將旁邊郭明已經整理好的卷宗雙手捧了起來,交給了隨同齊檢察長同來的反貪局檢察官。
幾個檢察官把接到手的卷宗粗粗看了一遍,發現所有的證據材料都已經到位。他們在現場上碰了一下頭以後,就由齊檢察長宣佈說:“案件事實無誤,證據確鑿,我代表市檢察院決定,對汪哲軍、段楓兩人批准逮捕,依法提起公訴。”
聽到相繼而來的兩個決定,會場上的人立即鼓起了掌聲。這也意味着,此案已經畫上了一個完美的句號。汪哲軍、段楓兩人,則是齊刷刷地軟了腿腳,差點摔倒在地上。
隨着汪哲軍、段楓兩人被檢察院的人帶離現場之後,只剩下戚得標依舊坐在椅子上沒有動彈。他的面孔上,忽青忽白,又迅速轉爲了紅色。這個時候的戚得標,還沒有能夠讓自己的思緒適應眼前的突變。
這也難怪,幾分鐘之前,自己還是一個被‘雙規’的違紀官員。這麼一眨眼的功夫,就又重新變成了同志,又被解除了‘雙規’。那兩個蓄意栽贓自己的壞傢伙,也得到了報應,成了階下囚。
“老戚,我們回家吧。”寧麗看到自己的丈夫仍然楞在那兒,連忙上前拉着戚得標的手,想要將其拉出會議室。在寧麗的心目中,這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
不拉還好,這一拉反而是拉出了毛病。戚得標突然想到了自己楞在這兒的原因是什麼?他勃然大怒,把寧麗一推道:“不,我不走,我要等他們紀委給我一個說法。牛大江哩,你在哪裡?你是個男人就給我站出來說話。”
寧麗也知道事情出了差錯,自己的老公戚得標已經犯了書呆子的**病。在這個時候,不給他一個明確的說話,那是打死也不會離開現場。這可怎麼辦纔好呢?她那俏麗的面龐上,出現了一副悽婉的神色。
她的心中急得很,知道老公的堅持有道理,應該是要找紀委的領導討要一個說法纔對。不談其他,就憑戚得標臉上那幾塊傷痕,也能知道老公是吃了牛大江不少苦頭。
只是事情能夠弄得這樣正本清源,讓事實真象大白於天下,已經是一件殊爲難得的事情。如果不是任笑天那個小帥哥,換個其他人來複查這起案件,雖不說一定無法昭雪清白,但也不可能這麼快,這麼幹淨利落。
如果戚得標在這個現場上鬧騰開來,不但會讓紀委領導沒有面子,也會讓任笑天不好做人。要知道,今天在場看熱鬧的人,可不僅僅侷限於紀檢系統的人。既有市委書記、市長,也有檢察院的領導。如果說戚得標非要折騰,這個臺可不好下。
只是她在內心之中,又有一種羞赧心理。如果不是因爲自己的美貌,不是因爲自己做事昏了頭,老公也不可能會吃這麼大的苦頭。有了這樣的想法,她也只能是淚水不停地往下流淌。
在官場上混的人,都知道一個道理。即使你受到了再多的委屈,也要裝作是十分大度的表示理解。要用母親錯怪了兒子一樣的情結,來表示理解,表示寬容。至於自己所遭受的一切委屈,只能是啞巴吃黃蓮,有苦無處說。
假如一定是想要討還公道,自己在仕途上的發展,也將會宣判了死刑。想到鬧騰的後果,寧麗是又急又怕。就在這時候,任笑天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