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樹冠上找到第一隻箱子的當天晚上,爲了表示慶賀,任笑天和彭書記幾個人在一起喝了一點酒。當時,酒興正濃的彭書記,突然提出了讓任笑天到紀委工作的想法。
這話說出口的時候,任笑天是驚訝得很,就連水素琴也是莫名其妙。只有老特務眨巴了一下眼睛,卻沒有吭聲。儘管這個提議很誘人,但任笑天還是沒有鬆口。彭書記倒也沒有堅持,只是改口說給三天時間讓任笑天考慮。
誰知,到了第二天上午,市紀委書記姜臻生聽到彭書記說了自己的想法,再到現場看到具體情形之後,也起了愛才之心。不但誇獎了任笑天,還當面向任笑天進行了邀請。
本來,任笑天也只是禮貌性的答應考慮。從內心來說,他並不準備考慮彭書記的提議。自己在警察系統幹得好好的,幹嘛要重換崗位哩!上面的領導對自己很關心,下面的警察對自己也很擁護。這樣的工作環境,那是再好不過啦。只是當姜書記也開口講話之後,他在心中也有一種小小的得意。嘿嘿,別看有些人不把本少爺當作個菜,世上還是有人會識寶的。
他幫助紀委辦完案,就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剛剛坐下不久,指導員和所裡的幾個警察,就鬧着讓他介紹起教育局這麼一起買官賣官案件。大家當作是笑話,聽得倒也蠻開心。
就在這時,任笑天的尋呼機響了起來。低頭一看,是易芷寒讓自己回電話。自從那一吻定情之後,任笑天的心也已經靠攏到了易芷寒身上。此時看到是易芷寒的信息,也不由得升起一股暖意。
“所長,是女朋友的信息吧?”程學進注意到任笑天臉上出現了一絲溫柔的笑容,立即就作出了自己的推測。
任笑天也不回答,只是揮手逐客說:“出去,出去,統統出去。本所長有國家大事需要聯繫。”
“切!”任笑天的裝酷,引來了一片噓聲。鬧笑歸鬧笑,大家還是很識時務的讓了開去,爲任笑天提供了一個交流感情的空間。
“芷寒。”
“小天哥,想我了嗎?”
“想,心中在想。”任笑天連忙回答說。
這一次從省城回來之後,每一次和易芷寒通電話,這丫頭都會要問一遍這樣的題目。任笑天的心緒也已經打開,回答起來也當然是沒有障礙。說話的時候,也多了幾分纏綿之意。
聽到任笑天如此乖巧地回答,易芷寒甜甜地一笑說:“小天哥,你真好。”
兩個人你來我去的溫柔了一會。聲音愈加柔和,心情也是倍感溫馨。也不知說了多長時間,易芷寒方纔言歸正傳:“小天哥,有一件事要告訴你,那個戴斌調到你們海濱去了,說是要接羅局長的位置。”
“噢!這傢伙跑到我這兒來了。”聽到戴斌要來,任笑天心中也是一楞。提到戴斌,這可不生疏。當年那一陣好打,可讓自己好好地出了一通鬱積在心的悶氣。此番突然調到海濱來,對我來說可不算是什麼好消息。
易芷寒接口說:“是呀,這傢伙到海濱去,應該就是衝着你而去。我把這事告訴了周叔叔,他讓我打電話告訴你,讓你有個精神準備就行。其他的事情,自然會有人幫助調節。”
“周叔叔?”任笑天一楞。
易芷寒在電話中嗔怪道:“就是周廳長呀,真笨。”
聽到易芷寒一埋怨,任笑天心中也在失笑,自己怎麼會忘記了周廳長呢?別說是易芷寒,就是自己喊上一聲周叔叔也是理所當然。
接完易芷寒的電話之後,任笑天又去了水姐家中去蹭飯。當然,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真正要找的人是老特務向子良。吃飯之前,他就把戴斌要來上任,以及自己與戴斌的衝突細細解說了一遍。
向子良一邊聽,一邊用手指頭輕輕敲打着桌面。抽空旁聽的水素琴,一會兒爲戴斌的無恥而咬牙切齒,一會兒又爲易芷寒的命運而擔憂。聽到任笑天怒打戴斌時,又興奮得鼓起掌來。聽到最後,她也和任笑天一樣,把目光盯在了老特務的臉上,看看這個老爺子能有什麼好主意。
聽完情況的水素琴,一片焦急之色溢於言表。老特務卻是笑而不語,只是輕輕敲打着桌面。任笑天沒有開口說話,水素琴卻嗔怪地說道:“老爺子,小天在等你的建議哩!”
“哈哈,是在等我的建議嗎?不會,不會,路就在他的足下,還要我再說什麼?”向子良的答覆有點不着調,讓水素琴聽了,如墜雲霧之中。眨着一對水靈靈的大眼睛,就是沒有找到答案。
任笑天一聽,眉頭一擰之後卻有點明悟。易芷寒在電話中說過,讓我有精神準備就行,其他的事情,自然會有人幫助調節。莫非——他試探性地追問道:“老爺子,你是說讓我去紀委工作嗎?”
“樹挪死,人挪活。過去**打敗仗時經常要說是轉進,而不承認是失敗。你現在是勢不如人,不妨也學着轉進一番。有進有退,也算不上是什麼丟人的醜事。”向子良一摸那不長的鬍鬚,眯着眼睛解釋道。
任笑天被向子良這麼一點撥,也就明白了過來。怪不得彭書記會突如其來的提出讓自己去紀委工作,原來是內有玄機。老彭也算得上是有心人,看到自己的說服動員工作沒有奏效,還又搬出了姜書記做說客。
好算計,好算計。自己幫人家紀委破了一個小案,人家卻幫了自己這麼一個大忙,任笑天在內心之中感慨着。只是他沒有想得到,彭書記雖是一番好意,卻也讓他陷入了新的漩渦之中。那是後話,暫且不提。
向子良打了一番啞語,本來只是想刁難一下任笑天,卻沒有想得到,任笑天根本沒有一點的遲疑,就猜出了老特務的潛臺詞。只是苦了個水素琴,有點不明所以然的在一旁皺着眉頭。
“關心則亂。這小妮子,算是亂了心。”向子良看到水素琴這個樣,有點無奈地搖了搖頭。
爲了不讓水素琴着急,他只好耐心解釋說:“戴斌要來的消息,你何阿姨昨天晚上就打來了電話。不然,你以爲彭書記真的會無緣無故的想要讓小天到紀委工作嗎?說來也是巧事,正好碰上了小天幫你們紀委破了案,出了一個大彩,也就讓這件事情顯得名正言順起來。”
“噢,原來是這麼一回事!這個彭書記,一點口風也沒有露出來。嘻嘻,小天幫了我的大忙,卻沒有想得到,還會是一舉兩得的結果。”水素琴眨動着那雙秀麗的大眼睛,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任笑天附和道:“是呵,昨天晚上彭書記突然提出此事,我也感覺到有點莫名其妙。到了今天上午,姜書記也突然對我提起這麼一個話題。當時,我就感覺到彭書記顯得過分熱情。聽爺爺這麼一說,原來根子還是通在何阿姨那兒。”
“嗯,何阿姨真好。不管是什麼時候,都記得要關心小天。”水素琴讚揚了一句以後,又對任笑天說道:“小天,你那個小情人也不錯。能在知道消息後的第一時間就通知你,唯恐你吃了姓戴的虧,這也不枉當年你救了她一回。”
水素琴的話說完之後,還白了任笑天一眼。這一白眼,弄得任笑天心花怒放。有一個極品美女風情萬種的在你面前翻白眼,心中怎麼會沒有一種熱流涌動的感覺。
只是任笑天也有點迷糊。水姐這樣說話,是什麼意思呢?自從這一次從金陵回來之後,不知是什麼原因,水姐的說話之中就一直總是喜歡提到易芷寒。
難道是在吃醋嗎?嗯,有一點可能。嘖,水姐給我說的慰問,又是一種什麼樣的慰問呢?會不會也象顧姐那樣,在牀上與我大戰三百回合?打嘴,打嘴,我怎麼能這樣褻瀆水姐呢?
任笑天趕忙朝着老特務和水姐看了一眼,發現大家都沒有注意自己,這才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只是當他剛把手放下時,老特務在旁邊冷冷地說了一句:“大業未就,何以爲家?你的姐姐、妹妹也太多了一點吧!”
這一說,不但讓任笑天嚇了一大跳,就連水素琴也給羞紅了臉。偏偏老特務又說的是實情,任笑天面對着水素琴那嫵媚的白眼,也只能將雙手一攤。嗨,誰讓咱碰上這個冷血動物的呢?
第二天早晨一上班,指導員韓啓國就很神秘地告訴任笑天說:“小天,知道嗎?羅局長要調走啦。聽說是調到北邊淮海市局,去當一把手了。”
“噢,是嗎?那可是一件大好事。值得祝賀,值得祝賀。”任笑天的表情,就象是第一次聽到一般。他如果要說自己昨天就已經知道了消息,肯定會遭到所裡警察的集體鄙視。知道了消息,還不肯與大家分享,當然是有點不夠朋友嘍。
就在所裡兩個領導一真一假的交流消息時,程學進從外邊衝了進來。他大聲嚷嚷道:“所長,指導員,羅局長來啦。”
咦,羅局長怎麼會到了我們派出所?這個疑問,不僅是韓啓國,就連任笑天也是同樣感覺到奇怪。一個即將離任的局領導,突然到一個基層派出所來,這中間包含着什麼樣的含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