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點到名的小丁和小郭,當然是心中高興,立即上前動起手來。他們三下五除二的就解除了鳥巢最外層的樹枝。這一分解,大家才發現,所謂的鳥巢,只是用繩子在一個鐵皮箱外綁上了一些樹枝而已。
鐵皮箱上,除了作爲掩護物的樹枝以外,還有厚厚的一層牛油,加上塑料布來作爲防水的保護層。儘管存放的時間雖然不短,一點鐵鏽也沒有。
解除所有的包裹物以後,剩下的問題就是如何打開這隻鐵皮箱。箱子上雖然有鎖眼,只是沒有鑰匙,也只能是徒勞無功。要是採用破壞性的打開,倒也不算是難事。只是能用鑰匙打開,效果當然是要更好一點。
“書記,沒有鑰匙,怎麼辦呢?”負責打開鳥巢的小丁,首先提出了問題。眼巴巴的看着彭書記,等待領導的指示。
彭書記一聽,額頭上就冒起了黑絲。如果有了鑰匙,我還要你們這些人來幹什麼?怎麼一個個都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主兒呢?如果我這個紀委多上幾個象任笑天這樣肯動腦筋的人,那我該要輕鬆多少!
站在旁邊的任笑天,也鄙夷地瞅了在場的幾個紀檢人員一眼。心中想道:“動腦筋,要動腦筋!如果總是讓人把飯端到面前吃,一輩子也難成大器。”
“水書記,你讓人把謝長華身上扣留的鑰匙取過來,對一對鎖眼,說不定會能碰上的。”任笑天和水素琴打了一聲招呼,轉身就去找於小風說話。
看到任笑天從家中銀杏樹冠上取下一隻大箱子,於小風也是被驚得目瞪口呆。做夢也沒有想得到,自家老公竟然會瞞着自己,在大樹上藏下了這麼一件東西。
“於大姐,你看到了吧?看來,你家老公確實是有些事情把你給矇在鼓裡了吧。”任笑天和風細雨的說道。他在心中有點歉意,自己是通過誘導,才讓於小風說出了老公的秘密。
於小風聽到任笑天主動幫自己洗刷清白,當然是連連點頭,感激的說:“任所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是真的不知道這個老東西,竟然會在家中藏了這麼一個箱子。”
“信,我相信。”任笑天點頭說:“你老公有些重要的東西,一般會放在什麼地方呢?”
“任所長,你說的重要物件,是指一些什麼東西呢?你不說清楚,我也沒有辦法回答你。”於小風回答說。
任笑天一聽,連忙解釋說:“就是除了錢以外的東西。比如說文憑、票據,還有鑰匙什麼的。總之是不能隨身攜帶,而又不能讓人亂摸的物件。”
“哦,你說的是這些。我知道,都放在牀頭櫃裡。你們來的人,也已經查過好多次嘍。”於小風回答得很爽快。任笑天聽了之後,默默地點了點頭。也不多話,給自己點燃香菸之後,就朝着於小風說的房間走去。
牀頭櫃那兒,確實是如於小風所說,被先前的搜查翻得亂七八糟。好多東西都散落在地面上。任笑天蹲下身體,在牀頭櫃前逐一清點了起來。清點到最後,任笑天從牀頭櫃抽屜的角落裡,找到了一串鑰匙。從鑰匙的齒形上看,很明顯不是用於通常家用明鎖和暗鎖。從新舊程度上看,也屬於是比較新,很少使用的類型。
看到這些,任笑天的嘴角翹了起來。水素琴雖然站在室外的院落中,卻始終透過窗戶在注意觀察着自己兄弟的一舉一動。見到此種情景,水素琴的一對美目之中,立即泛起了陣陣異彩。
任笑天剛剛走到院子裡,紀檢員丁一就迎了上來。這一次,丁一也算是學了乖,沒有敢再直接找彭書記請示,免得再碰釘子。
“任所長,謝長華身上的鑰匙取過來了。我們已經試過,一把也對不上。你看,這事應該怎麼辦纔好呢?”小丁一邊說,一邊搖着頭。
任笑天心中一笑,暗地思忖道:“如果你們手中的鑰匙有用,那我手中的鑰匙又去幹什麼用呢?嘿嘿,滄海橫流,方顯英雄本色。”
笑歸笑,在表面上,任笑天還是一副古井不波的樣子,淡然處之的說道:“是嗎?讓我來瞧一瞧,看看是不是會有一點其他辦法。”
衆人看到任笑天走了過來,都自覺地讓開了一條路。這個時候的任笑天,在大家心目中的位置,已經有了明顯的提高。
剛開始,大家並不把任笑天當作什麼。因爲紀檢人員從先天的感覺上,就有一種高警察一頭的概念。再加上任笑天確實也年輕了一點,更是讓他的形象失分不少。
本來還以爲,任笑天能從警察的角度,幫着大家打開思路。一個上午沒有收穫,就讓不少人對他喪失了信心。到了下午,任笑天又在和於小風東扯西拉,一點兒也不着調。特別是鬧到最後,卻玩上了爬樹,這讓絕大多數人都感到失望。
沒有想得到的事,任笑天上了一回樹,竟然會讓事情峰迴路轉,從樹冠上捧下了一隻大箱子。不管箱子裡會有什麼,就憑人家能超出常人的思維能力,也讓在場的人佩服不已。
彭書記看到任笑天走了過來,笑眯眯的問道:“小天,有什麼好辦法嗎?”問這話的時候,彭書記也沒有太大的信心。畢竟,任笑天是人不是神,這麼短短一會兒功夫,就要讓任笑天平空給變出個鑰匙來,確實也有點強人所難。
其他在場的人,也覺得彭書記的說話不怎麼靠譜。只有那個劉主任,倒是在起勁地吹捧說:“任所長來了,就一定會有辦法的。不就是開把鎖嗎?能有多大的事!這種事情,對他們警察來說,還不是手到擒來嗎?”
“劉唯一,你既然說是沒有多大的事情,那你來把鎖給我打開。不要總是看人挑擔不吃力的樣子,站在旁邊說個不停。”一忍再忍的水素琴,終於開始發飆。
那個劉唯一,本來倒還是張牙舞爪的在到處得瑟。聽到水素琴這麼一叫板,頓時就縮了回去。有人看到他這副樣子,也在旁邊笑出了聲。
“切,把我當傻瓜嗎?幸好我還有個三板斧,不然的話,還真的被你笑話嘍。”任笑天鄙夷了那個劉主任一把,轉頭含笑回答說:“彭書記,我來試一試。說不定,會有一點用處的。”
聽到任笑天如此一說,本來一直蹲在地上研究鐵皮箱子的彭書記,連忙起身讓開了位置。任笑天也不客氣,走了過去也蹲了下來。大家看到任笑天如同變戲法一般,從手上亮出了一串鑰匙,個個都大感驚訝。就連站在旁邊的彭書記也奇怪地問道:“小天,你這是變戲法嗎?”
聽到大家的驚歎聲,任笑天報之以會心地微笑,也不答話,直接就將鑰匙投向了鎖眼。只聽到‘咔噠’一聲響,鐵皮箱子的門被打了開來。門一打開,一捆捆人民幣就從箱子裡面滾了出來。
“哇,這麼多錢!”小丁跳了起來。
離他不遠的小郭,連忙伸手接住了一捆人民幣,仔細打量了一番以後,高聲叫道:“是真的,是真的,上面還有銀行的章印哩。”
紀委的其他工作人員,都是一臉的驚喜。神奇,太神奇嘍。怎麼眼睛一眨的功夫,這個任笑天就能找到鑰匙的呢?那個劉唯一,則是面色一沉,如同割了自己的心頭肉一般的難受。
彭書記倒是表現得很淡然,一聲不吭地蹲到了地上。撿起一捆錢,默默地用手捻了一下。然後,又放到地上,再拿起一捆,又仔細打量了一遍。連續看了三捆張以後,這才放聲吆喝道:“都站在這兒幹什麼?還不趕快幫忙,把錢給清理出來。”
人多好辦事,不大一會兒功夫,箱子裡的錢就全部都被清理了出來。由於當時還沒有100元和50元的票面,最大面額也就是10元。每一捆錢,也就只有1000元錢。
箱子裡一共有100捆錢,也就是說,總額爲10萬元錢。聽到這樣大的數額,大家都鬆了一口氣。就連彭書記和水素琴,也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雖然說從理論上來分析,這起受賄賣官案應該沒有問題。但是沒有找到贓款,終久是一個隱患。說不準什麼時間,就會象定時炸彈一樣,被人給引爆。
這兒的贓款,只有總數的一半。這已經不是很重要的問題,作爲主辦案件的水素琴,已經算得上是萬事大吉。只是當她抿嘴微笑的時候,卻發現自己請來的小福星,還楞在那兒苦苦地思索着。
“小天,在想什麼呢?”水素琴推了一下任笑天,輕輕地問道。
任笑天摸了一下鼻子,有點疑惑地反問道:“水書記,謝長華能把這十萬元錢藏在家中,其他的錢呢?還會放在什麼地方哩!”
聽到任笑天的疑問,水素琴當然沒有辦法回答,只是嫣然一笑說:“這種動腦筋的活計,當然要問你這個福爾摩斯喲。找我要答案,嘻嘻,那是白費功夫喲。”
“我,我是福爾摩斯!哈哈,不錯,不錯,人生能成爲福爾摩斯,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任笑天樂得哈哈大笑起來。他在笑的時候,依然沒有忘記剩下的那一半贓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