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斯年一聽孔祥和發狠的話,也覺得頓開茅塞,連忙獻計說:“對,我們此時不找那個姓任的下手。等到他們一旦分了開來,我就讓江北的陳二麻子下手,先把他的兩條腿給買下來再說。”
“你他媽的,別光說不煉呀。現在就打電話,讓他們在派出所門前伏着,一有機會就下手。老子就不信,在金陵城裡,還有能打老子的人!”孔祥和咬牙切齒的說。
任笑天得到吳雷的提醒以後,眼睛稍許一觀察,也就發現黑暗之處,四處隱藏着一些人。自從經過‘老神仙’的治療之後,他也算是吃了定心丸,對這樣的場面也就一笑置之。
“走噢,看看金陵城裡哪兒的夜宵好,我們就到哪兒去欣賞一下。”任笑天笑着打起了招呼。
古鵬也不以爲意,一手攪着任笑天的肩膀,一邊灑笑道:“行,我們弟兄二人好好的再喝兩杯。今天晚上,我們是喝不盡興,絕不回家。”
暗中潛伏的人,看到任笑天二人勾肩搭背的離開了派出所門前,打了一聲胡哨,也就尾隨其後跟了上去。孔祥和與魯斯年得到報告後,一直陰沉沉的面孔,也算是恢復了幾分陽氣。
“嗯,不錯,這事辦得不錯。改日,我找你們廳長好好說道一下,讓你再進步進步。走,我們也一起去看看熱鬧。”孔祥和一拍魯斯年的肩膀,熱情地邀請說。
魯斯年被省長公子這麼一拍肩頭,再聽到封官許願,頓時就覺得整個身子都酥了半邊。他‘嘿嘿’笑道:“孔大少爺,你放心。陳二麻子的那班手下,特別的能打,姓任的那兩條腿,算是給我們買定啦。”
看到孔祥和與魯斯年離開派出所的背影,有警察提醒刁所長說:“所長,看他們那個樣子,好象還是要鬧事。萬一有個什麼的,事情就麻煩啦。”
“管他個逑。不是猛龍不過江。姓任的那個小所長,也不是一個善茬喲。你們沒有看到呀,酒店的那個吳老闆,就是站在他這一邊的。誰輸誰贏,還不好說哩。我們把門關起來睡大覺,一切都等到明天再說。”刁所長早已看破了其中的隱情。
看來,任笑天還真的要在金陵城裡上演一場全武行,才能了結這段公案。不過,任笑天也沒有放在心上。走了沒有多遠,他和古鵬找到了一個小排檔。他們也不進室內,就在露天的地方找了一張桌子,隨意地坐了下來。
“兩位先生,歡迎光臨。想要點什麼哩?”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大娘,手中抓着一塊抹布,一邊抹着桌子,一邊客氣地打着招呼。
“不要麻煩,就揀你們拿手的菜,隨意挑上幾個就行。另外,再來幾瓶金陵啤酒。”古鵬是主人,當然是由他來安排。
“好唻,你們坐一會,很快就會好。”老大娘一邊答應,一邊朝着廚房裡大聲嚷嚷道:“老頭子,客人兩位,揀你拿手好戲的菜,整上幾個來。”
“知道嘍,馬上就好。”廚房內的老頭子一聲迴應,很快就送了一盤子鹽水煮花生,一盤子香菜拌茶幹上來。兩個人就着這兩盤涼菜,很隨意的就這麼喝了起來。
老闆是個年近花甲的老漢,端了一盤韭菜炒青螺送上來,樂呵呵地說道:“小夥子,你們嚐嚐我這家常菜。不是我老頭子吹牛皮,這周圍的菜館,就沒有我用料這麼實在的啦。”
“老頭子,你就別吹啦。要人家客人吃了以後說好,那才真的是好。你自己吹牛說的話,那可不管用。”正在旁邊收拾桌子的大娘,打趣着自家的老頭。
“好,就是要的這個味道。”任笑天品嚐了一筷子以後,讚賞道:“這青螺新鮮,這韭菜也是正宗的本地韭菜。好,好菜。現在的大飯店,是不會用這種原料啦。”
“老太婆,怎麼樣?人家一吃就知道,這是本鄉本土的正宗家鄉小炒。”店老闆聽到任笑天一誇,樂得是眉開眼笑。
這個時間,連續來了幾幫客人。眨眼之間,就把排檔放在露天的桌椅全部坐滿。店老闆也顧不上說笑,連忙回到廚房裡忙活了起來。
任笑天朝着新來的客人瞅了一眼,發現了一些不對之處。這些客人雖然不是一批來的,但從他們相互之間的表情中,可以看得出來,他們都是熟人。
再從他們的年齡來看,都在二十四、五之間,一個個都長得高大彪悍,顯然都是屬於能打善戰之輩。
只是任笑天也不緊張,因爲他從這些人的身上,看不到地痞流氓身上常見的邪氣,反而有一種正義凜然的感覺。他也不去多想,還是自顧自的和古鵬喝起了酒。
就在這時,一輛麪包車車‘嘎’的一聲剎了下來。老闆娘聽到剎車的聲音,以爲是又來了生意。心中也在奇怪,今天晚上是這麼一回事,怎麼會接二連三的來上這麼多的客人呢?
老闆娘轉頭朝着大路上望了過去。她這一望,當即是大驚失色,嚇得趕忙就往屋子裡跑。從車上跳下來的人,不是來吃飯的吃客,而是來打人的惡客。一個個橫眉怒目,手執鋼管,剛一跳下車,就朝着排檔這邊衝了過來。
“小夥子,快跑。”老闆娘一邊往屋裡躲藏,一邊出聲招呼說。她見多了這樣的場面,一看就知道這幫兇神惡煞,是衝着在這兒吃飯的小夥子而來。
任笑天看到這番情景,當然知道是對方找上了門。遲早會有這麼一仗,既然來了,那就好好招呼一下這幫傢伙吧。他連忙招呼道:“大爺,大娘,你們先到屋裡去避一避。不要擔心損失,無論損失了多少錢,都會有人賠償的。”
古鵬也不開口說話,只是露出滿口白牙笑了一笑。他依然坐在那兒不動聲色,端着個啤酒杯子,慢條斯理地把一口啤酒倒入了口中。
“江北幫找人算賬,無關的人快快讓開。”那幫衝過來的人,剛一站定,一個臉上有着幾顆麻子的中年人,就搶先吆喝開了。這倒也不錯,先安民告示,省得多Lang費力氣。
還沒有等到任笑天開口說話,旁邊桌子上的一個彪形大漢就把桌子一拍道:“他奶奶的,都到了什麼季節,還有這麼多的蒼蠅、蚊子到處亂飛,在這兒煩死人。”
“各位朋友,我陳二麻子要在這兒算筆小賬,請朋友們給個面子。日後有機會,我陳二麻子專程上門打招呼。”陳二麻子將手一豎,攔住了準備上前動手的人。
可能看到出面說話的人,也屬於是比較強勢霸道的壯漢。陳二麻子不想節外生枝,說話的語氣稍許婉轉了一點。
“要打就打,裝什麼慫人啦。來,不管你是大麻子,還是三麻子,老子今天就專門來伸量你一下。弟兄們,上噢。”那個壯漢根本不理陳二麻子的招呼,將面前的桌子一掀,就照着陳二麻子的臉上呼地來了一拳。
剎那間,兩幫人就拉開了戰場,你來我往地交起了手,雙方打得是熱火朝天。別看陳二麻子帶來的人多,到底是烏合之衆,一點也不成氣候。
反倒是那旁邊桌子上的六條漢子,不但是打抱不平,主動攪事上身,而且是緊緊地圍成了一團。他們出手兇狠,招招都有收穫。不大一會兒功夫,雙方就分出了高低。陳二麻子的人,全部都躺倒在地上。
剛開始,任笑天還有一點稀裡糊塗。到了後來,看到古鵬若無其事的在喝酒吃菜,哪兒還會有不明白之理。
這一夥插上來打橫炮的年青人都很彪悍,個個都是身強力壯,下手不留餘地。而且是兩個人一組,相互保護,配合默契。從這個樣子看來,絕對不是一般的體力勞動者。
他們衝上去不大一會兒,就把陳二麻子那一方的人給打得鬼哭狼嚎。有的被打折了手臂,有的被打斷了腿。到了最後,陳二麻子乾脆往地上一跪。他連續在地上磕了幾個響頭,擡起頭來的時候,額頭上已經摻出了一大片的血跡。
陳二麻子也不抹已經流到眼睛上的血跡,雙手一拱道:“各位大哥,今天我二麻子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各位高人。要打要罰,任憑各位老大吩咐。”
任笑天一聽,這個陳二麻子倒也算得上光棍。眼界寬得很,見勢不妙,知道惹上的對象非同一般,立即就認輸服低。這樣的人,在社會上不容易吃大虧。
領頭動手的年輕人,聽到陳二麻子如此說話,就把目光掃了過來。古鵬還是不開口說話,只是把嘴呶了一下。任笑天一看,知道古鵬是不想出面說話,只好聳了一下肩頭,站了出來。
任笑天走到陳二麻子身前,上前一把抓着陳二麻子的肩頭。他這個動作,立即就讓陳二麻子手下的臉上變了顏色,以爲是任笑天想要好好羞辱陳二麻子一番。
江湖有個說法,那就是光棍打九九,不打加一。人家陳二麻子已經給你下跪磕頭,你姓任的可以打,可以罵,就是不能再去羞辱人家。只是不知道任笑天爲何要這樣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