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笑天被魯斯年當成是鄉下人,一點也不冤枉。最主要的原因,是他身上的衣服沒有一件是名牌。在省城的紈絝子弟眼中,不穿名牌衣服的人,就是鄉下人。
易芷寒倒是爲任笑天買了兩套衣服,只是他不肯穿。當時,任笑天解釋說:“我就穿着這套不是名牌的衣服,看看省城到底有多少人,會是隻看衣服不看人。”
此時,任笑天聽到魯斯年罵自己是鄉下人,嘴巴一咧道:“鄉下人又怎麼啦?告訴你一句話,今天這麼一樁閒事,老子是管定啦。只要有我任笑天在場,就沒有人能夠欺侮我的朋友。你姓魯的不行,省長的兒子也不行。就是血濺五步,我也不會後退半步。”
任笑天的話一說完,易芷寒就立即大叫道:“壯哉,小天哥,我爲你而自豪,爲你而驕傲。”
徐靜柳當然也不甘示弱地叫道:“小天哥,你真棒,你最棒嘞!”
“小天,是小天來啦。他爲了救我,不怕得罪省長的兒子,不惜血濺五步,不會後退半步。”劉丹丹醉了,深深地醉了。她在呢喃,她在擔憂:“怎麼辦,怎麼辦?小天爲了我豎下了如此大敵,這可如何是好?”
孔祥和聞之,嗤之以鼻的冷笑一聲說:“喲,口氣倒是蠻狂的嘛。你知道老子是什麼人?知道老子的事情,是你能管得了的嗎?識相一點趕快滾蛋。別惹毛了老子,讓你吃不了兜着着走。”
“是呵,是呆。孔大少爺的事,你這麼一個鄉巴佬也敢管!哼,哼!你是不是吃了豹子膽啦?”魯斯年趕忙插上來威脅說。
任笑天聽到孔祥和與魯斯年如此說話,不屑地笑了起來。他輕蔑地回答說:“路不平,有人鏟。我管你是哪隻洞裡鑽出來的小貓、小狗。識相一點,就給我早點滾出去。”
這麼多年來,還就沒有人敢如此對孔祥和這樣說過話。孔祥和不怒反笑道:“唷嗬,讓我來瞧一瞧,到底是什麼人吃了豹子膽嘍?”
“你他媽的是皮癢了,還是欠揍啦。讓老子好好來教訓你一下。”魯斯年剛纔吃了虧,本來就有點不服氣。再一看任笑天如此不識相,也就不再多話,直接揚起手來,一個巴掌就朝着任笑天的嘴巴扇了過去。
“天哥,給我狠狠地打。把他這張破嘴,給我好好地打掃一下。”徐靜柳剛纔的怒氣,還沒有能夠平息得掉。看到魯斯年想要動手,立即站在旁邊大聲助起威來。
魯斯年不知其中的厲害,根本就沒有把任笑天這麼一個書生娃放在眼中。豈知他的手纔剛剛揚起,就被任笑天一把給握住。接着,魯斯年就感覺到自己被人往懷中一拉,褲腰帶被對方抓到手中。然後,他就覺得自己飛了起來。
飛呵飛,飛的感覺真好。輕飄飄的,如在空氣之中飛行一般。也許是由於魯斯年身體太重的原因,沒有能飛多高,也沒有能飛多遠,很快就摔落了下來。只‘砰’地一聲響,魯斯年的身體落在了吃飯用的大圓桌子上。
整張桌子,被魯斯年的身體給壓得歪歪斜斜,搖搖欲墜。桌子上的碗盤,也同步飛舞了起來。碗中的湯水,當然也是四處飛濺。魯斯年想爬起身來,只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努力了好幾回,也沒有爬得起來。
任笑天也不去管魯斯年的死活,徑直跑到劉丹丹的面前,溫柔地說道:“丹丹,走吧,別理這幫無賴。”
聽到這溫柔的聲音,劉丹丹想哭,想撲到面前這個男人的懷中,好好地放聲大哭一番。想把這幾年的委屈,統統都哭出來。劉丹丹也想要笑,終於有人來救自己出苦海了。
這個人不是別人,就是自己剛纔一直唸叨着的任笑天。就是自己有心愛慕,卻一直無法說出口的那個男人。劉丹丹丹沒有哭,也沒有笑,卻做出了一個誰也想不到的動作。
現場上的人,只聽得‘啪’的一聲響,一個耳光就直接打在了任笑天臉部左側。這麼一記耳光,不僅是讓任笑天震驚在當場。屋內屋外的人,也都是大吃一驚,不知道劉丹丹是犯了什麼毛病。
劉丹丹打了任笑天一記耳光之後,立即破口大罵道:“你是個什麼東西!人也想來操老孃,鬼也想來操老孃。一個小屁鞋,也想來喝老孃一口奶嗎?滾,給我滾得遠遠的。也不撒泡尿把自己照一照,老孃是你能操的人嗎?”
任笑天感覺到自己的大腦,一下子就發生了短路。他不能理解,不知道劉丹丹爲什麼會打自己?就是恩將仇報的話,也不應該會來得這麼快。
看到任笑天那副不可思議的模樣,劉丹丹的心在滴血。她在心中暗自嘆息道:“小天呵小天,這麼一潭渾水,你怎麼能淌進來!要是讓孔祥和知道了你的身份,你的前程也就算是徹底結束。”
站在一旁的徐靜柳,沒有等到僵立在現場的任笑天有所反應,已經一個巴掌甩了出去。徐靜柳掄起手臂的時候,口中還在罵道:“瘋婆娘,你真的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小天哥好心幫你,你卻竟然敢打我小天哥!”
也不知是徐靜柳的速度快,還是劉丹丹忘記了避讓。徐靜柳這一記巴掌,實實在在的打在了劉丹丹的臉上。
誰能知道,劉丹丹的心在哭泣。誰能理解,劉丹丹的心在瀝血。小天呵小天,姐姐可不是真的想打你。你這個傻弟弟,怎麼就不知道避讓呢?
你可知道?如果讓你幫了我這麼一個壞女人,你的仕途就會徹底完結。不但會壞了你的名聲,也會讓你惹來一個強敵。不值得,你不值得爲我做這樣的事。
看到徐靜柳的巴掌打來時,劉丹丹沒有避開。她不想避,只想讓疼痛來減弱自己內心的歉疚。徐靜柳也沒有想得到,自己的這麼一巴掌會打得如此順手。只是她還不肯罷休,依然還想要繼續再打。
徐靜柳已經紅了眼睛,不管是誰打了小天哥,她都要加倍地打回來。當她的手臂再次揚起時,卻被易芷寒一把給拉了回來。
易芷寒爲什麼要制止住徐靜柳的報復,是因爲她看到了劉丹丹眼中的淚水。最善於審時度勢的易芷寒,一眼就看出劉丹丹用意何在,是不想讓任笑天捲入這麼一潭渾水之中。
畢竟,得罪一省之長的兒子,對於一個在仕途上混的公務員來說,絕對不是一個好的選擇。救了一個聲名狼藉的女人,也會沾污了自己的身份。劉丹丹打任笑天,就是想讓任笑天趕快退出這麼一個漩渦。
易芷寒嘆息了一聲,從這一點上來看,劉丹丹還是一個有良心的女人,是一個對小天哥有真感情的女人。只是劉丹丹再怎麼撇清自己與任笑天之間的關係,也註定了是勞而無功,空費力氣。
不說別的,就衝着自己與小柳兒這麼兩個大美女,跟隨着任笑天一起衝進來打抱不平這條線索,也不難查清任笑天的來龍去脈。更何況,酒席桌子上還有那些不太靠譜的人!
徐靜柳本來還想掙扎着往上衝,只是因爲易芷寒手腕上用的力氣不小,這纔沒有掙脫得開來。掙扎了兩下之後,也就意識到其中必有什麼新情況。
平時,徐靜柳就對易芷寒最是佩服。她當即停止掙扎,口中問道:“易姐,爲什麼不讓我打這個賤女人?”
“別瞎說,一切都聽小天哥哥的安排。”易芷寒低聲勸說道。
孔祥和看到這個衝進來打橫炮的年青人,一進門就把魯斯年給輕鬆的摔了出去。心中當然是發怵,頓時就打起了退堂鼓。只是面子上一時下不來,還不肯認輸退場。
這時,孔祥和看到劉丹丹打了任笑天,就又長了幾份膽氣。他給自己點燃了一要香菸,狠吸了一大口之後,重又恢復狂妄的叫囂道:“小子,你別隻顧這會兒得瑟。等本少爺知道你是誰以後,你哭的日子還在後面哩。”
聽到孔祥和主動發話,任笑天也顧不上去探討劉丹丹爲何打自己的事情,鄙夷地回答說:“知道你是誰,又能怎麼樣?不就是你們父子二人聯起手來,欺侮人家一個弱女子吧。”
聽到這話,門外走廊上傳來了一片大笑聲。有的人,甚至於鼓起了掌聲。孔祥和一聽,整個臉龐全部漲得通紅。他用手指頭指着任笑天說:“好,好,算你有種。你不要跑,看老子怎麼來收拾你。”
“收拾?你就用嘴巴來收拾我吧。”任笑天不客氣的嘲笑道。在內心之中,他就是希望孔祥和能主動挑起戰爭。不然的話,搶先毆打一個省長的兒子,從臉面上也有點說不過去。
人要臉,樹要皮。孔祥和再怎麼能忍,也無法忍耐得住任笑天接二連三的嘲笑。他二話不說,呼地一拳,直接就朝着任笑天的臉上打了過來。
任笑天也不多話,側身一讓,避過了孔祥和捅往自己胸口的一拳。然後,就抓着孔祥和的肩部和腰部猛一發力,只看到孔祥和立即騰雲駕霧,和魯斯年摔到了一起。
“警察來嘍,警察來嘍。”走廊上傳來了一片喧囂聲。
警察的腳步,永遠是要比現場上的打鬥要慢一拍,永遠是踏着有權有勢者的腳步而來。孔祥和剛一吃虧,他們也就應聲出現在現場。如果孔祥和沒有吃虧,恐怕永遠都不會出現在現場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