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小妹聽到任笑天如此說話,臉一直紅到頸項脖子。趙長思看到任笑天幫助自己說話,嘴巴則是一直咧到了耳朵根子。看到趙長思如此得瑟的樣子,盧小妹用手在趙長思的胳膊上用力地擰了一下。疼得趙長思直咧嘴巴,卻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看到眼前的兩人如此親熱、和美的樣子,任笑天心中突然浮起了一個念頭。任笑天心中的新念頭,就是在想着如何能爲趙長思增加一把推力。不然,總是讓這小子象剛纔送月餅那樣蠻幹一通,好事也能被他搞得一塌糊塗。
就拿剛纔送月餅給盧小妹的事來說吧,本來是表示心意的一件大好事,卻因爲這小子不分時間與場合,弄得人家姑娘無法下臺。還好在有自己在場,纔算是轉了一個彎子。
“長思,你幫我算算看,中秋節晚上一共要有多少人蔘加吃飯。小妹,你也別閒着,拿個筆把人頭給我記一下吧。”任笑天眯着眼睛吩咐說。
“好哩,你們等着,我這就去把筆和紙給拿過來。”盧小妹不知道任笑天這樣的分工,是把自己當成了家中人。脆聲應答了一聲,就‘咚、咚、咚’地跑了出去。
看到盧小妹把紙和筆取了進來,趙長思掰着手指頭算道:“天哥,你們家是五個人,文哥家也是五個人,大鵬家是三個人,我家嘛,嘿嘿,反正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一共是十四個人。”趙長思的話音剛落,盧小妹就把人數給報了出來。
任笑天點點頭,說:“算得不錯,只是開名單的人要打屁股了。”
聽到任笑天如此說話,盧小妹抿嘴一笑,趙長思則是一臉不服氣的說:“天哥,四家人家,我一家也沒有少算呵。”
“向爺爺哩,你算了沒有?”任笑天問道。
聽任笑天這一提起,趙長思恍然大悟,一拍腦袋說:“嗨,該死,怎麼把老特務給忘記啦。”
“長思,不要拍腦袋瓜子。”坐在一旁記錄的盧小妹,突然開了口。她是擔心趙長思這樣的動作,會傷了腦袋。話一出口之後,纔想到了任笑天在場,盧小妹不好意思地紅了臉。
趙長思則是趕忙接口說道:“好,好,小妹,我記住你的話了,下次保證不拍腦袋了。”
任笑天暗中一笑:看來有戲。他故作沒有注意倆人之間的對話,繼續提示說:“請了向爺爺,就少不了水姐孃兒倆,那也就要帶上玉蘭姐一家三口。”“一共是二十個人。”盧小妹一邊記,一邊說出統計結果。
任笑天連忙招呼說:“別忙,還有哩。”“天哥,還有誰呀?”趙長思有點疑惑不解地問道。
任笑天神秘地一笑說:“猜不到了吧,呵呵,那我來告訴你吧。一個是錢小祥,還有一個嘛——”
“是誰!快說哇,天哥。”趙長思的胃口,完全是被任笑天給吊了起來。就連盧小妹也在眨着一雙大眼睛,好奇的看着任笑天。
看到已經達到了效果,任笑天也不再拖延時間,直接對着盧小妹說道:“小妹,我代表家中所有的老人,熱情地邀請你參加我們的大團圓晚宴。”
“我?”盧小妹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下子叫出了聲音。盧小妹出生在遠離市區的一個小鄉村,家中很窮。哥哥又到了要成家的時候,爲了湊足哥哥結婚所需要的彩禮,她纔會一人到市區來打工。
出來之前,盧小妹就曾聽過去出來打過工的小姐妹們說過,當老闆的人,沒有幾個是好人。不是刻薄,就是有壞心眼兒。她被人介紹到飯店來打工的時候,也是整天防這防那,一刻也不敢放鬆自己。時間長了才發現,這個趙老闆爲人很厚道。雖然有時說話做事不在譜兒上,但也沒有壞心。
人家對自己不錯,自己做事也不能賣姦,這是盧小妹的想法。特別是在飯店風波那一次,她的表現更是贏得了大家的好評。從服務員到收款員,再到專賣店的管理,實際上就是把盧小妹當成了自家人。
晚上睡在牀上的時候,盧小妹也躺在牀上想過。長思把自己當成了自家人,自己也把長思當成了依靠。這樣的婚姻,能有成功的可能嗎?
相比而言,趙長思不算什麼有本事的男人,甚至於還有點傻氣。人傻好呵,才能靠得住,纔不會在外面瞎胡搞。而且,人家有三個好哥哥啊。隊長、科長和所長,什麼長都有。有了這三個哥哥的幫扶,以後的小日子肯定是差不了。
自己有什麼呢?只是沒有上過幾天學的農村小丫頭。如果要成就這一門親事,家裡人肯定會要獅子大開口,幫哥哥把彩禮錢給要回去。別看長思是老闆,口袋裡沒有多少錢。真正能說話算數的人,還是眼前這個天哥。
天哥是當官的人,怎麼可能會認可自己這樣的人做弟媳婦。就是認了自己,也不會同意彩禮這麼一個做法。想來想去,盧小妹也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答案。
如果趙長思能主動揭開窗戶紙,事情還好辦一點。成與不成,大家商量着辦就行。偏偏趙長思又是一個木頭人,只知道‘嘿嘿’的傻笑,就是不知道主動示愛。
偏偏她在城裡也沒有什麼靠已的朋友親戚,也找不到人來商量。盧小妹只好把這團心事給鬱積於心,這也就是她不願意收下趙長思送月餅的原因。沒有結局的事,這月餅怎麼能收下呢?
沒有想得到,天哥竟然會邀請自己參加大家庭的聚會,而且是代表家中的長輩進行邀請。這中間代表什麼意思,只要不是太笨的人,都能想得出來。恰巧,盧小妹不是笨人,並且還有那麼一點機敏。
“天哥,真的嗎?太好啦,太好啦。”趙長思一下子跳起了身。他這一次學乖了,沒有拍打腦袋。只是伸手摸摸自己的腦袋,‘嘿嘿’地傻笑着。趙長思也屬於是內秀的人。當任笑天提到晚宴聚會的時候,他就想到了要讓盧小妹參加的事。
換作是其他事,趙長思還能依仗着任笑天對自己的關愛,耍上一會賴皮就能成功。只是三個哥哥都沒有帶女人蔘加,這話有點說不出口呀。沒有想得到,天哥幫自己挑破了這麼一層窗戶紙。
這件事情說定之後,中秋節的晚宴也就算是有了着落。到於具體飯菜的準備,任笑天才不去管哩,自然會有趙長思去負責。他的觀念是會享福的人就是要學會放權。整天把權力抓在手中的人,都是奴才命。
第二天早晨一上班,韓指導員就找上了任笑天。他發了一支香菸給任笑天后,纔開口說道:“任所長,這幾天一直都在忙,有件事情總是沒有撈得上處理哩。”
“指導員,你說,有什麼事情沒有做,我們現在就來補救。還有,應該作主的事情,你就不要和我客氣啦。”任笑天連忙回答道。
他知道,自己這個所長,滿打滿算還沒有一個月的時間。雖說經歷的事情,不比人家當了一年所長的人少。但要論起管理工作的常識,還是空白一片。
看到任笑天一副誠懇的樣子,老韓滿意地點了點頭,介紹說:“要過中秋了,所裡多少也要有個什麼表示才行。不然,就有點沒有人氣了。”
“噢,就是爲了這事。這事我不管,指導員,你直接作主就行啦。”任笑天一聽是這事,也就沒有放在心中。把帽子往頭上一套,就準備要到責任區去轉上一轉。
老韓一瞧他這個樣子,就知道這隻菜鳥還沒有聽得懂自己的話。趕忙一把拉着任笑天的手臂,笑着說:“小天呵,你等我把話說好再走,行不行呵?”
一聽指導員還有話說,任笑天也感覺到自己孟lang了一點,連忙坐了下來,說:“指導員,你說,你說,我在聽着哩。”
“過中秋節,要給所裡的警察搞一點福利,這是少不了的事。你看今年的標準,放多少比較合適?”韓啓國詢問說。
任笑天聽到是這樣一件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說:“標準的事,過高與過低都不好。哦,對了,昨天我說到獎勵的事情。這樣吧,兩場小麥一場打,就把這兩件事合併到一起處理吧。”
他在辦公室裡轉悠了一圈,用徵求意見的口氣說:“具體標準嘛,我看比去年漲上一倍就行。高了沒有這個財力,低了又讓大家感覺到沒意思。指導員,你看這樣行吧?”
“行,這事就這麼辦。局裡的領導呢?還有那些業務部門又怎麼辦?你也要提出個標準才行呀。”韓啓國又提出了新問題。
任笑天一聽,有點楞住了。過節發福利,應該是上級發給下級纔對,怎麼會讓我們派出所去給領導機關發福利!他有點想不通。
一看他這個樣子,韓指導員就知道任笑天完全沒有這樣的精神準備。反而是跑到所長室來打聽節日安排計劃的莘浩祥,一聽就明白了指導員說話的意思。
莘浩祥解釋說:“所長,你不知道呀。每逢大的節日,我們所裡不單要給本單位的警察發福利,還要給局裡的領導送福利。送了領導,業務部門也少不掉。”
“局裡領導的福利,標準也不一樣。一般局領導是我們所裡警察的雙倍。皮局長是五倍。其他業務部門,和我們一個標準。”韓指導員補充說。
任笑天一聽這話,也有點傻了眼。派出所的一點小小節日福利,竟然還會有這麼多的貓膩!這可真是一件想不到的事情。任笑天會如何處理給領導機關發放福利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