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大本執意要走,夾河市醫院的醫生也沒辦法,只好按照廖大本的要求,對他的臉進行淺度局部麻醉,先給他止住了疼痛,然後將他的鼻子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就讓廖大本離開了。
不但如此,廖大本還親自給夾河市警察局長火雷打了電話,告訴他,有人正在精神衛生中心行兇打人,連他這個院長都打成了重傷。他要求火雷必須不惜一切代價將兇手緝拿歸案!
火雷聽了廖大本的話,嚇一大跳。他非常清楚,精神衛生中心實行的是準軍事化管理,醫院的保安衆多,現在竟然有人闖進了醫院行兇,連院長都打成了重傷,說話都說不利落了,透風撒氣還有些大舌頭,那還了得?這人得有多兇殘才能幹出這樣的事情?
由於廖大本說話費勁,所以他也沒有和火雷細說,只是讓他趕快帶人去精神衛生中心抓人。火雷想當然的以爲闖入精神衛生中心的人已經打傷了大量人員,不然怎麼可能連院長廖大本都受了重傷?
於是,火雷馬上召集手下,吩咐各警種聯合行動,務必將在精神衛生中心行兇的兇手緝拿歸案!
原本警局已經接到了那些保安的報警,正準備正常出警,但是現在局長有令,他們只好按照局長的命令行事。
火雷弄出這種大炮打蚊子的事情,其實也有作秀的成分。因爲他曾經聽廖大本親口對他說過,他爸爸是省委秘書長廖凱龍!火雷這樣做,就是想讓廖大本明白一件事,你的事情無小事,我火雷經心着嘞!
當初於大彪在夾河市任局長的時候,火雷還是城關派出所的一個小小所長。那時候,火雷還是夾河市八大天王陣線上的人。後來,火雷因爲楊三才的事情,想設計陷害趙長槍,結果被於大彪知道後,逮住火雷狠狠的罵了一頓,並且還直截了當的告訴火雷,他火雷惹不起趙長槍!
通過那件事之後,火雷就記住了趙長槍,知道這位爺不能惹。後來夾河市又發生了許多和趙長槍有關的事情,火雷逐漸發現趙長槍這個人不但像於大彪說的那樣背景深厚,而且個人實力極其牛逼,他就像一座山,一片海一樣讓火雷琢磨不透。而所謂的夾河市八大天王在趙長槍面前簡直就是一個笑話!他們敢和趙長槍作對,早晚得完蛋!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火雷便開始有意無意的逐漸疏遠八大天王,而逐漸像局長於大彪靠攏。
於大彪和趙長槍關係較好,向於大彪靠攏,其實就是向趙長槍靠攏。
火雷雖然爲人有些勢利眼,但是職業素質還是相當硬扎的,正宗華東警察學院畢業,而且這傢伙不死板,八面玲瓏,善於巴結人,和他在一起,他總能說些讓你高興的話。所以他倒向於大彪後,於大彪不但接納了他,而且不斷的在業務方面提點他,於是火雷的綜合能力逐漸提高。
事實證明,火雷還是很有眼光的,他脫離八大天王體系,向於大彪靠攏後,不但職位開始不斷的升級,而且過了一年多,原本牛逼哄哄,無人敢惹,在夾河市橫着走的八大天王全部被趙長槍陰差陽錯的送進了大牢!
後來於大彪高升,成爲夾河市市長,而魏婷上位成爲夾河市公安局局長。魏婷在於大彪的授意下,也很照顧火雷,不斷的提拔他。
去年,魏婷高升到雙河市擔任警局副局長後,已經成爲夾河市副局長的火雷便順理成章的成了夾河市公安局局長。
火雷的提升是官場上草根崛起的範例,有能力,會辦事,不但知道怎樣趨利避害,而且知道怎樣恰到好處的討好領導。
比如說今天這件事情,雖然他還不清楚精神衛生中心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他得知院長廖大本已經被打傷後,馬上就弄出了大動靜。他能想象到廖大本此時的憤怒,自己弄出動靜越大,廖大本肯定就越高興。他雖然不奢望廖大本能夠在他父親廖凱龍面前爲自己美言幾句,但是能讓廖大本不在他老爸面前告他的黑狀,就是火雷的勝利。
廖大本看到火雷不但調集了如此衆多的警力,而且親自帶隊後,的確非常高興,他咧着已經腫成豬嘴的大嘴巴,含混不清的說道:“火局長,你讓你的人快點。我剛纔已經得到消息,那個混蛋還沒有離開,他還在顧曉梅的病房裡。今天絕對不能讓他跑了。奶奶個熊的,敢打老子,今天老子就讓他死無葬身之地!老子要讓他明白,這個世界上,有些人不是他能惹的起的!”
火雷微微的笑了一下,說道:“廖院長放心,現在整個病房樓都已經被我們的人圍的水泄不通,犯罪分子就算變成蒼蠅也飛不出去!”
“好!好!太好了!我廖大本就喜歡火局長這種雷厲風行的做事風格!這事過了,等我的鼻子好起來,我請你喝酒,我們哥倆喝上三天三夜,誰先離席誰是小狗!”廖大本興奮的說道。
“呵呵,那我先提前謝謝廖院長了。”火雷繼續陪着笑說道。
在麻藥的控制下,廖大本現在只感到興奮,卻感覺不到鼻子和嘴巴里的疼痛了。這傢伙竟然一把拔掉了手腕上的針頭,直接讓保安將擔架放到了地上,一咕嚕身子從擔架上爬起來,然後邁步就朝病房大樓內衝去。
火雷本來想在下面指揮,但是看到火雷不顧臉上的傷勢衝了上去,只好苦笑了一下,也跟着上去了。
當火雷陪着廖大本向病房樓裡面走的的時候,一幫警察早已經衝進了病房大樓,特警組的同志們按照戰術要求,在各個關鍵位置都安排了警力,防止犯罪分子逃脫。
兩名市局刑警隊的同志早已經衝到了顧曉梅的病房前。這倆哥們本來以爲自己將要面對的肯定是個窮兇極惡,極度危險的傢伙,說不定他看到警察到來後,早已經劫持了人質,要挾警察。
他們已經做好了打硬仗的準備,子彈上膛,精神緊繃,做好了隨時開槍,擊斃犯罪分子的準備。
然而當他們衝到目標病房門口,將槍口對準裡面的人之後,竟然全都有些傻眼了!
只見目標病房的房門敞開着,並沒有像他們想象的那樣緊閉着。而且裡面也沒有什麼窮兇極惡的犯罪分子。只有一個病人躺在牀上正在打點滴,病牀旁邊的方凳上坐着一個面容清秀,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最讓他們驚訝的是,他們看到那個年輕人竟然正在對着他們微笑。
衝到門口的兩名刑警不禁面面相覷,一個特警用眼神問另一個:“咦?哥們這是怎麼回事?說好的犯罪分子呢?”
另一個用眼神回答:“草,我哪裡知道啊?或許這個面帶微笑的年輕人就是犯罪分子吧?”
“不可能!我怎麼看他挺親切,好像我弟弟一樣呢?你見過犯罪分子見了我們是這副樣子的?”
“沒有。或許這是一個真正的江洋大盜,能夠做到胸有疾雷而面若平湖!你看,躺在牀上的病人已經被捆在了牀上,或許他就是打算用這個病人當成人質。”
“奶奶的,管他的,先抓人吧!”
兩名刑警是老搭檔了,行動非常默契,只看對方的眼神就能明白對方想要說什麼。
幾個眼神快速的交流過後,其中一個高個子大聲吼道:“裡面的人聽着,你已經被包圍了,馬上雙手抱頭蹲在地上!你現在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將作爲呈堂證供!”
趙長槍早就在這裡等着這些警察了,他很想知道夾河市警局到底是怎麼想的,爲了抓他竟然弄出這麼大的動靜!用大炮打蚊子來形容一點都不爲過!這傢伙好像忘了一件事,如果他真拼了命的想離開,眼前警察雖多,還真不一定能攔住他!
趙長槍聽到兩名刑警的話之後,並沒有按照他們說的那樣,雙手抱頭蹲在地上,他坐在座位上屁股都沒動一下,只是將雙手舉起來,向兩名刑警示意自己手中沒有武器,同時趙長槍滿面笑容的說道:“我說兩位哥們,你們不用那麼緊張吧?我不過是打了廖大本兩拳罷了。你們至於弄出這麼大動靜嗎?搞得好像我是江洋大盜一樣。”
不知爲什麼,兩名警察看到趙長槍滿臉的笑容,心中原本的緊張感竟然消失的一乾二淨。這兩個傢伙都是老刑警了,看人很有一套,此時此刻他們看到趙長槍不但不像個壞人,而且他們從趙長槍的身上也沒有感覺到半點的危險氣息。
所以,兩名刑警雖然看到趙長槍並沒有按照他們的要求雙手抱頭蹲在地上後,但是卻並沒有再強制他。而是直接邁步走向了趙長槍。只不過他們的槍口卻一直指着趙長槍的腦袋。作爲資深刑警,必要的警惕性他們還是有的,“閉嘴!少廢話,現在不到你說話的時候!留着你的話,到法庭上爲你自己辯護吧。”高個子警察一邊說話,一邊取出手銬打算給趙長槍戴上。
就在此時,趙長槍忽然說道:“等一下,警察同志,我想見見你們領導。”
趙長槍知道自己的事情和眼前這兩個刑警糾纏不清,所以提出要見他們領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