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多鐘的時候,齊豫給孔瑜雀打去了電話,神神秘秘的問道:“孔警官,有時間嗎?”
“怎麼了?”孔瑜雀在單位,正開案情分析會議。和齊豫說着,趕緊壓低嗓子。
“有個線索,不知道你感不感興趣?”
“說,不要吞吞吐吐的,需要上善若水?,厚德載物的麻利速度。”孔瑜雀乾乾脆脆的說道。
“最近,發現幾個線索,你都排除了,這今天,中午時候,有人給我提供了線索,說是有一個人,最近很反常,出手闊綽,時常進出典當行。”齊豫說道。
“嗯嗯,我知道了,這樣,我馬上過來了,見面再說啊。”孔瑜雀說着,掛了電話了。
找藉口,孔瑜雀離開了單位,開車去了鳳求凰娛樂城。
爲了工作,可是孔瑜雀像是幹私活似的,當做私事去辦——連康盛,她都沒說。
原因麼,是這事,線索不確定,真實性欠缺——齊豫最近也是不遺餘力,?幫着找線索,可是全是斷頭線索,沒有價值。
何況,作爲警察,孔瑜雀明白,與公與私的,自己和齊豫這樣的小混混,黑白不分的,混雜在一起,還需要他提供的線索;影響形象——何況啊,齊豫這樣的編外線人,有時候,孔瑜雀覺得也是靠不住的。
在鳳求凰娛樂城外面,孔瑜雀自己的車子裡,她等來了齊豫。
“呵呵,來得好快,不到十五分鐘。”齊豫笑着,直指手錶,“孔警官,我給你掐了表。”
齊豫依舊是一身黑衣黑褲。只是這晚上,是一身絲綢的黑衣黑褲,上面繡滿了金絲線的,最有氣質,張牙舞爪的中國龍。
齊豫從小平頭,直接剃了光頭。鋥光瓦亮的腦袋,看上去比日光燈還來得及觸目驚心的。
“齊豫,我的帥哥弟弟,怎麼,換了形象了?”孔瑜雀扭臉看着副駕駛位置的齊豫,笑的合不攏嘴。
她沒換衣服。一身藍色的警服夏裝衣褲,短袖合身的穿在身上,看上去神采奕奕的女警花。她咄咄逼人的眼神,青春魅?惑的臉蛋,淡抹脂粉,隱隱約約香水味,似乎是“果香型”,使得她整個人充滿朝氣、活力四射。
而那一種她周身散發的,清新甘甜的香味,能讓男人齊豫喜歡了這種味道——讓人,可以充滿鬥志與力量的。
“沒什麼。天氣熱,換個行頭。”
“怎麼,有新消息?”孔瑜雀桃花一般的臉龐,紅裡帶着白嫩,她的前胸一抹風景在男人面前是驟來驟去的蹦躂,使得齊豫不敢於氣正視她領口內的風景。
“蒙世豪,這個人,你該認識吧?”齊豫瞧着孔瑜雀的臉蛋,說道。他的表情複雜。
“蒙世豪?認識啊,怎麼,是他乾的?”孔瑜雀驚呼一聲,突然從座椅上蹦了一下啊,面色劇變。
蒙世豪,她怎麼不認識?初戀情人蒙恬的親哥哥。在彭海煤礦打工,職務是保安隊長,其實煤礦好多事,他都會插手幫忙;爲人彪悍,會點三腳貓的功夫;有一點管理才能,尤其是管理一大幫的桀驁不馴的礦工,很是厲害的。
“我不知道是不是他。不過,最近他出入典當行,也在熟人和朋友之間,當賣過一些小玉器擺件和女士首飾。”齊豫看着孔瑜雀的臉色,慢慢的說。
孔瑜雀沒說話,躲躲閃閃,哆哆嗦嗦的點燃了兩隻煙,遞給齊豫一支,慢慢的吞雲吐霧。她突然明白了自己的失誤——面對唾手可得的破案線索,視而不見啊。
“說說,還有什麼新的線索?比方說,馬佩,最近你有他的消息沒有?”孔瑜雀說。
沒再提起蒙世豪。她不想把自己的心思和追悔莫及,暴露在齊豫這個小混混面前。
畢竟,一個是警察,一個是土匪——彼此之間,其實應該是有着無法逾越的鴻溝的。是這個光怪陸離的世界,把這種關係,搞到無法原諒的融合了。
“額,馬佩,我聽說他到處打聽秦家英和青萍那個小蹄子。銀環那個小女人,也不來娛樂城上班了。跑路了。反正麼,就這麼大的地方,一有消息,我通知你。”齊豫說。
“齊豫,謝謝,你真是能幹啊。乾脆,你到我們刑警隊,做協警,除暴安良,怎麼樣,考慮下?”孔瑜雀半開玩笑的說道。
“算了,我喜歡天馬行空的過日子。那些個被束縛,施展不開手腳的工作,我是幹不了的。好了,沒什麼重要的事情,我先撤退了啊。”齊豫說着,慢慢的離開孔瑜雀的警車。
“齊豫,謝謝,你真是能幹啊。乾脆,你到我們刑警隊,做協警,除暴安良,怎麼樣,考慮下?”孔瑜雀半開玩笑的說道。
“算了,我喜歡天馬行空的過日子。那些個被束縛,施展不開手腳的工作,我是幹不了的。好了,沒什麼重要的事情,我先撤退了啊。”齊豫說着,慢慢的離開孔瑜雀的警車。
齊豫黑影般的背陰,快速消失在鳳求凰娛樂城裡面去了。
他離開,孔瑜雀立馬打電話給蒙世豪。
“蒙?,大哥。”一如既往的,孔瑜雀客客氣氣的稱呼這個男人。
“誰呀,孔警官嗎?”蒙世豪語氣慌亂了。
“是我,有件事要找你問下。你在哪裡?”孔瑜雀不動聲色的說。
“什麼事兒?哎呀,我現在走不開的。煤礦正忙,怎麼,有急事?”
“是啊,說說哦,說說我和蒙恬的事兒,我和蒙恬,我想,答應他的求婚,不知道你這個當大哥的,怎想麼?”孔瑜雀慢條斯理的在電話裡說。
打草驚蛇,是這一行的大忌。無論如何,蒙世豪一定沒想到自己暴露了——他只是故作鎮定,靜觀其變。
孔瑜雀的電話,是有點嚇到了他。
二十分鐘後,孔瑜雀在漯河分局門口,等到了興沖沖地趕來的蒙世豪。
一下出租車,看着公安局門口,戒備森嚴的大鐵門,蒙世豪腿肚子發軟。他臉色蒼白,心跳如鼓。
看着孔瑜雀從大門口的警車上下來,皮笑肉不笑的樣子,衝着他走過來,蒙世豪他有點懵了。轉身,他朝着還沒離開的出租車,衝過去了:“等我,我要離開這裡。”
沒等他上車,孔瑜雀早已一個箭步衝過去了。
“剛來,就走?”孔瑜雀冷冷的心啊,在凝結冰霜。冷笑着,她一把抓住蒙世豪的手,還說了,“蒙大哥,留步。”
說時遲那時快,刑警隊的同事們,也奔跑出來了。
首當其衝的是康盛副隊長。
“瑜雀,怎麼,你說,嫌疑人,抓住了?”康盛看着半蹲在地上,大顆大顆的汗珠子落地的蒙世豪,有點暈。
這個蒙世豪,每年的逢年過節,都會跟着孔瑜雀的姐夫彭城,滿勝利,一起給各方諸侯和朋友們送禮;包括給康盛送禮。剛剛過去不久的端午節,彭城和蒙世豪,還帶着康盛和妻子女兒,去神符山裡的農家樂,住了兩天,算是熱情招待了。
“走吧,蒙大哥,都是熟人,難道,要我給你戴上手銬?”孔瑜雀一把拉着蒙世豪的手,就往分局大門裡走去了。
“算了,孔瑜雀,我要說,我現在可以轉身跑開,消失在默默夜色中,我說,你絕對吧,追不上我,你信嗎?”蒙世豪嘴裡不服輸的說着。他的身子軟軟,依靠着孔瑜雀的身子,搖搖欲墜的。
他的眼睛,朝着遠方,似乎醞釀逃跑。
“你想幹嘛?”
“虎落平陽被犬欺啊,我是在劫難逃了,都是彩票惹的禍。”蒙世豪說着,蹦躂蹦躂着,要離開了。
“康隊長,看什麼?趕緊幫忙啊。把人帶回去,先問問情況。”孔瑜雀說着,把蒙世豪攔着,給隊友們喊着。
“走吧,一人做事一人當,你這事兒,乾的真是不低調,不地道啊。”康盛算是明白了點,一步躥升去了,趕緊一把摟着蒙世豪的胳膊,掐着他的脖子,用標準的擒拿術,拽着蒙世豪,進了刑警隊。
刑警隊的詢問室內。
在詢問時,蒙世豪一直低頭不敢看孔瑜雀,也不敢擡頭,只是默默地嘆氣啊?,淚流滿面的。
他坐在椅子上。擡眼,低眉順眼的,看着面前的三名全副武裝的警察,孔瑜雀,康盛,楊虎,早已是心裡崩裂了,徹底崩潰了。
“我知道你們找我幹嘛,我栽了,認栽了。孔瑜雀,就算是看在你的面子上面,我也不打算扯謊,給警察同志製造麻煩了。我一直是一個好公民的。”蒙世豪汗滴禾下土了。
“說吧,政策,不要我重複了。姓名,職業,年齡,一樣樣的說,楊虎,做記錄。”孔瑜雀冷冷的說。
蒙世豪看着孔瑜雀——這個他熟悉的女人,曾經以爲會成爲他弟媳的女人;這個曾經在他出事的時候,救他於水火之中的女人,如今,成了他的滑鐵盧。
沒遮沒攔的,來了個竹筒倒豆子,把他趁着夜色,進入大紅樓八十八號秦家英私宅,強?奸那黛雯,殺死吉祥的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次。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啊。我要是知道有今天,我絕對不這麼做。何況,我那也是沒法子,正當防衛。我錯了,我認罪,認罪伏法啊。”蒙世豪說着,順勢就往地上出溜了,哭的沒完沒了的。
“爲什麼這麼做,動機?”孔瑜雀問道,拍了桌子。怒目而視了。
那黛雯被強?奸,那是她覺得蒙世豪最可憎的地方。女人是弱者,尤其是那黛雯這樣備受秦家英欺凌和欺騙的女人,在孔瑜雀看起來,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受害者。
蒙世豪在她心中不是壞人。只是,儘管不是壞人,乜人出豹子,一出事,就攤上大事了——蒙世豪這一壞,就壞掉的乾脆而徹頭徹尾的,腳底流膿,頭頂長瘡,壞透了的。
“我沒法子,買彩票上癮了。夢想買彩票致富,沒有想到的,彩票是個無底洞,比股票還他孃的坑爹啊。股票好歹也是有點數字概念,賠光了也有點響聲的。這彩票,就是坑害我這樣的沒腦子小老百姓的。我欠了一屁股的外賬啊,這現在,我知我逃不掉了,無路可退的。我後悔,我很後悔了。”蒙世豪的思想徹底是崩潰了,哭的和個娘們似得。
蒙世豪就是跟着彭程去了一次大紅樓別墅,看到秦家英別墅的極度豪奢,並順走了一個玉石擺件;那擺件,被他拿去了典當行,賣了五千塊錢。這些錢,被他直接扔給了彩票店面,全換成了一文不值的紙片片了。
彩票是個剎不住車的無底洞——張開黑漆漆的大嘴巴,吞噬了蒙世豪所有的辛苦錢;最後,還欠着數萬塊錢的外賬。
無錢還債的時候,蒙世豪想起來去大紅樓別墅,再順點什麼東西,送去典當行換錢。沒想到,被那黛雯的美色所吸引,順便想要吃一嘴美色——卻是誤打誤撞的,殺死了反抗的男人,那黛雯的小白臉子,吉祥。
“蒙世豪,你屬於活生生的演了一把趙本山的小品——大忽悠。你這個蒙世豪,別人發財靠勞動,有人發財靠做夢,買彩票發財就是在做夢!這是可悲的。因爲任何一個男人,沒有了俠情,指望靠彩票致富,真是可悲可嘆的。你這麼做,就失去了虎虎生風、霍霍有力、充滿原創性的男性生命力,而任何一個男人沒有了俠行,就爲**、卑鄙、虛僞與機詐所盤踞。最後,就只剩了走向了罪惡的深淵了。”孔瑜雀說着,慷慨激昂,語無倫次了,最後,陪着痛哭流涕的蒙世豪,淚如雨下了。
蒙世豪落網了。一個很意外的落網手法;豈止是蒙世豪覺得做夢也想不到,甚至意外到連孔瑜雀,也是覺得像是做夢了。
連夜,順着蒙世豪交代的線索,在蒙世豪的家裡,孔瑜雀帶着刑警隊的三位同事,去起獲了作案的口罩,匕首,還有部分贓物;在蒙世豪的家裡,翻箱倒櫃的時候,孔瑜雀看到了蒙恬的母親,老淚縱橫,滿頭華髮的老母親。
“孔瑜雀,你說,我們世豪,沒什麼大事兒吧?我兒子可是個好兒子,孝順啊,世豪比二兒子蒙恬孝順多了,一直和我住在一起,半夜揹着我去醫院看病,我這後半輩子,就指望這個兒子了啊.我兒子啊,世豪,臥冰求鯉的好兒子啊…….”老太太認識孔瑜雀,前後跟着她。
老太太有兩個兒子,看重的是重情重義,匪氣十足的大兒子蒙世豪;卻覺得二兒子蒙恬,有點縮手縮腳的,不帶說話,有點沉默;何況,年紀也不小了,連個媳婦都沒有。甚至,老太太覺得,這個蒙恬缺心眼,放着好好書畫設計院的工作不幹,非得去做一個四六不懂,不掙錢的職業畫師——不着調的厲害。
老太太甚至拉着她的手,不放,哭喊着,非得要個說法。
“大媽啊,你別急,到時候,我會幫着世豪找律師的。”孔瑜雀陪着掉眼淚。
“求求你了,我的瑜雀妹兒,世豪的工作,是你給幫忙找到;連着我和世豪的這孩子,也是你給幫忙大半夜的,把我送去醫院,出生的,你忘了嗎?我們一家子欠你的情份。瑜雀妹兒,世豪就算是殺人放火了,也請你手下留情啊……看在蒙恬小弟的份上,你也該幫幫的……”蒙世豪的妻子,抱着孩子,直接給孔瑜雀跪下了。
“嫂子,你起來了啊,不要這樣嘛。”孔瑜雀手忙腳亂的。
大紅樓這案子,糾結了很久,居然是蒙世豪乾的,孔瑜雀真是沒法子了;可是國法如山,這案子,沒有孔瑜雀做決定的份兒。
她害怕啊,不知道以後,該如何面對蒙恬?
孔瑜雀和蒙恬,後來各忙各的;除了隔三差五的打電話,很少在一起。更不要說是過夜的肌膚之親了。
可是,孔瑜雀總覺得,蒙恬這個她的初戀情人,遲早是她婚姻裡的一盤陽春小面——吃着無味,看着恬淡,然而也是生活必需品。
孔瑜雀甚至覺得,有一天她想要嫁人了,成了剩女了,蒙恬也會一直在一個僻靜的地方,等着她的。
儘管風聞蒙恬和彩雲居酒吧的一名駐場女好上了,孔瑜雀也從來沒有當回事;以她對蒙恬的瞭解,這個男人,沒有這些花花腸子的。
就在她很快完成物證的收集,和同事們要離開蒙恬的家,離開的時候,蒙恬匆匆忙忙回來了。
顯然是得到了消息了。他在大門口,看到孔瑜雀,蒙恬愣了一下啊。他的臉色是煞白的,嘴脣也是煞白的。頭髮沸沸揚揚在風中,無法抗拒了那一種紛亂了。
泥塑似得,兩個人面面相覷的站着,筆直筆直的,沒說話。
靜默數十秒的功夫,康盛過來,吆喝着:“趕緊走,案子要緊。”
孔瑜雀轉身離開了,沒有回頭。
用腳後跟她都可以想象,蒙恬在看着她的背影。
蒙世豪被羈押。這一來,徹底洗清了馬佩的殺人嫌疑。
孔瑜雀值夜班。即使不值夜班,這樣的事兒出了,也是要加班加點的工作的。
在會議室和問詢室來回穿梭,忙着在處理案卷,仔仔細細的再次問詢蒙世豪一些細節的時候,齊豫的電話,追來了。
已經是午夜兩點鐘了。
齊豫是這一次案子成功破獲的功臣,提供很有效的線索,可也是個無名英雄——孔瑜雀心裡忐忑着,不知道該不該把這個線人消息,上報給分局領導們。
“齊豫,怎了?”孔瑜雀在走廊裡,小聲說。她欣長的背影,投影在走廊裡,瞧着是拉長了的——形隻影單的感覺。
透過窗戶,她看着後樓白先勇局長的辦公室,好像是亮着燈兒的——她也是剛剛給打過電話的,彙報過蒙世豪落網,大紅樓強?姦殺人案子告破的消息;白局長的聲音裡,沒有太多的驚喜和意外,只說是如刑警隊的同志們,加班加點,爭取早日結案。給分局和市局,受害者,一個圓滿的交代。
像是破獲案子這樣,原本是該很驚喜的事兒,白先勇都是徹底的淡漠,很淡定——似乎這個男人,已經是對於他曾經熱愛的這個刑偵工作,有了一些深層次的精神倦怠了。
沒有什麼事情,比心死了,更讓人黯然銷?魂的。
看着白局長的窗戶,孔瑜雀和電話那一頭的齊豫,說話。
美女警花,輕淼淼的聲音,穿越了夜的黑幕;卻是無法刺穿的高樓大廈之間的隔閡;鋼筋水泥,無情的,隔開了她和這個大局長之間的距離,讓兩個人心與心的劇烈,是越來越遙遠了。
“馬佩的消息。需要不?”
“馬佩,在哪裡?”
“我的人跟着他,具體方位,大概是在陽光夜總會附近。
“馬上趕到。”孔瑜雀悸動的掛了手機。
蒙世豪的案子,絆住了刑警隊的警員。趁熱打鐵,連夜突審;七名值夜班的刑警,加上後續趕來的五名回家休息的刑警,都是撲在這個案子上了。
人手不足。何況,孔瑜雀覺得,一個馬佩,加上齊豫的小弟,就算是狹路相逢,難道能夠讓他跑了?
二十分鐘後,孔瑜雀帶着楊虎,還有一名警官,驅車去了陽光夜總會。一路走,一路和齊豫熱線的保持聯繫。
車子靠近了陽光夜總會門口。意外的,看到要離開的青萍和馬佩——化妝之後的馬佩,孔瑜雀也是認得出來了的。他走路的肩膀,左搖右擺的,高低不平。最主要是青萍,這個妖?豔的女人,她濃妝豔抹之下的面孔,肥?乳蜂腰,走路是邁着貓步的;嫋嫋婷婷如豔?舞小姐樣子的青萍,孔瑜雀也是一眼認出來了。
遠遠的看着警車,馬佩衝着青萍小聲說道:“青萍,你朝着那邊走,我朝這邊走。看誰跑得快。”
“好的,我的手機號你記住了,記得給我打個電話啊。我纔不怕警察。和他們玩捉迷藏吧。”青萍喊着,小聲笑着,踩着高跟鞋跑了。
“知道了。”扭臉說完,馬佩撒丫子就跑。
後面,孔瑜雀開車追着,齊豫的三名小弟,也是開車追上去。
追魚一樣的。一羣人開着車子,你追我趕的。馬佩兩條腿,怎麼跑得過四個輪子的汽車。何況,還是夜深人靜的時候,車流稀少。
只是,應急能力極強,順着人行道抄近道狂奔的馬佩,很快採取了游擊戰術。
游擊戰術,是用之四海,而皆有可能勝利的戰術——馬佩,算是奇招頻出的高手。
孔瑜雀,後來眼睜睜地看着馬佩,泥鰍一樣的,拐進來小巷子,只好棄車而追趕上去。
楊虎速度快,是個男人,首當其衝的追上去了。孔瑜雀跑到氣喘咻咻,體力嚴重透支。在小巷子裡三拐兩拐的,一眨眼的功夫,馬佩像是燕巴虎一樣的,平地消失了。
孔瑜雀終於明白,什麼是走麥城——自己過於低估了馬佩的實力,也是過分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了;簡直是自信過頭
她嘆一口氣,什麼是大意失荊州,這就是。
甕中之鱉的馬佩,在自己眼皮底下啊,跑掉了,可惜了的。
齊豫沒追上來。等孔瑜雀她們垂頭喪氣了走出巷子,要上車的時候,齊豫從車子裡出來了,笑着,衝着孔瑜雀走上來了。
迎面走來的齊豫,拉着青萍這個小女人的手。一身紅裙子,像是紅櫻桃的小精靈一樣的青萍,看着孔瑜雀,脖子一哏一哏的。
“青萍,剛纔跑掉的,是馬佩吧?”孔瑜雀問道。她看着氣憤憤的青萍,看着青萍狡猾的眼睛,還有她亮閃閃的,用了美瞳,因此在夜燈下看起來像是貓眼一樣閃光的這個小女人;暗自揣測,覺得這個女人,不好拿下。
“不知道。”青萍說。瞪着大眼睛,看着孔瑜雀。
“說實話。”孔瑜雀冷冷的看着青萍,說道。
“說啊,你這個小?婊?子,在孔隊長面前,也是這麼囂張?看老子怎麼收拾你。”齊豫擡腳,踹上去了,正好在青萍的膝蓋下面,一腳把個青萍踹倒在地了。
“齊豫,你這個挨千刀的。你這個小混混。你的所作所爲,必將導致你全家年內必有血光之災,家中長輩必患重病,年內必死。至親父母感情不和,家中自此永無寧日,男盜女?娼,世代皆有不詳之禍患。老孃不怕你了……你這個漢奸走狗賣國賊,和警察同流合污,專門出賣道上的人呢,你會被道上人唾棄的…….”青萍破口大罵着,像是一個女光棍。天不怕地不怕的青萍,罵的很難聽的。
“青萍,你的腦子被驢子踢過了?呵呵,看來你媽那肚子裡裝的是騾子,難怪屙出來的你這個小畜生都不說人話!見過驢放屁,沒見過騾子也會放屁。還是一頭母騾子…….”齊豫不甘示弱的,和青萍對罵。
“幹嘛?好了,齊豫,怎麼罵開了?大半夜的,你先走,改日,我找你說說,謝謝你了。“孔瑜雀趕緊拉着齊豫,說道。
“好吧。”齊豫說着,瀟瀟灑灑的轉身,戴上了墨鏡,帶着小弟,上車離開了。
大半夜的戴墨鏡,使得孔瑜雀看着這個男人,覺得很好笑的。
“不說,那就走吧,去我們刑警隊喝點茶哈,好好說說,實話說說,究竟你是怎麼想的,怎麼認識馬佩的,走吧。”孔瑜雀衝着青萍說。
“憑什麼?我也沒犯法?”青萍瞪着眼珠子,衝着孔瑜雀發火。她指着孔瑜雀的鼻子,罵道,“敢於欺負我?本人祝願你年內破財招災,怪病纏身,日後若有婚姻,也必然妻離子散,你老公家裡召?妓,家外偷人,**生膿瘡,你父母,陰陽不和,中途夭折,死無葬身之地。此咒爲死咒,無解藥。”
“行了,犯不犯法,你自己明白的。再說了,看你臉色,青萍,你是癮君子吧?”孔瑜雀看着青萍,說道。作爲警察,察言觀色的本事還是有的。尤其是判斷是否癮君子,那更是一眼看穿的。
青萍的濃妝豔抹,無法遮蓋她異樣的哈欠連天,還有臉皮蠟黃,嘴脣發白,雙眼無神的症狀——青萍的吸?毒史,孔瑜雀於是有耳聞的。
“你造謠,說我吸毒,你生兒子沒屁?眼,”青萍一蹦三尺高,和孔瑜雀推推搡搡的。
孔瑜雀使了顏色,楊虎上來,和同事周俊燦,攔着青萍的腰,往警車上,拉上去了。
青萍上了警車。遠遠的衚衕口,陰影的地方,馬佩很是神色落寞的站着,看着警車離開的呼嘯聲音,心亂如麻了。
直到看不到警車的影子,馬佩才擋了車子,上了一輛紅色出租車,面朝着英子的家,而去了。
“媽的,老子曾是二百米市裡跨欄冠軍,想追上我?”馬佩靠着車子,想着剛纔小鹿般的奔跑,把數名警察甩在身後,覺得是很有成就感?。
“你說什麼了?”出租車司機扭臉,困惑的看着馬佩,說道。
“沒什麼。”馬佩苦笑笑。
很快。車唰的一聲,直接停在英子家的門口。
等馬佩開門進去的時候,那樹上的烏鴉驚起來了,朝着遠方無涯的天空飛去,黑黝黝的一片,看起來蔚爲壯觀。
進了院子來,他走到英子家客廳門口。小聲說一句,“今天還在家嗎,英子?在家沒。”
儘管知道英子的父母不是住在店裡,就是住在大排檔附近的出租屋,不會回來了,可是看着黑黝黝的房子,他有點發怵。
回了“家”,眼看着隔壁和附近人家的燈一盞盞地,都是早已熄滅了,心裡不免一陣落寞。
月光如銀子,無處不可照及,使得馬佩落寞的身影,在月光下變成了一片黑色。身邊草叢中蟲聲繁密如落雨。間或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忽然會有一隻草鶯“落落落落噓”囀着它的喉嚨,那聲音,是讓馬佩覺得驚恐的。
此時啊,滿天的星又密又忙,它們聲息全無,而在馬佩看來,只覺得是一片淒涼的。
他看看手錶,已經是午夜三點半了。
他悄悄的進屋子了。
走到臥室,發現英子的拖鞋在門口,開着門,大約是在睡覺的。
英子在家。自從他躲在這裡之後,英子無論多晚,都會開着那輛麪包車,回家和他團圓了。
英子早已回家了。在大排檔快收攤,午夜一點鐘的時候,就回來了。
看看馬佩沒在家哎。而電視也不好看,於是動手,英子把他的睡衣都準備好了。
英子自己,草草地衝了一下涼,索然寡味地躺到了牀上,閉上眼睛,卻怎麼也睡不着,腦海裡全是馬佩和自己**的時候,那一種力氣滿滿,赤而裸裸的曼妙酮體。
就算作爲露水夫妻,也不能免俗的英子,希望和馬佩,一起秀恩愛。
這晚上,英子是一身紅色捆綁性感的吊帶裙子,配情趣黑色蕾絲邊的內衣;黑紅,紅加黑的混搭,既秀了好身材又展示了清純;身上是一襲雪白色的空調被,半蓋着肚子,露出修長的美?腿兒,和前胸那一抹雪白的酥?胸,在夜色下,是盡顯貴婦氣質。
馬佩站在臥室門口,居然是看呆了,哈喇子順着嘴巴流出來了。看着美女英子的裝扮,正是笑顏如花,想要上去和英子大秀恩愛,不過個人覺得英子喜歡乾淨,而自己是奔跑了一身臭汗,略遜色一籌,畢竟這是需要愉快的體味的。
馬佩看着英子睡覺的模樣,覺得,人家臉上的笑,淡淡的,看着實在喜興。
“只要你好好跟我,我會對你好的。”看着臥室裡嬌媚的女人,自言自語的,馬佩呆呆站着,信誓旦旦地說。漂亮的女人英子,睡意十足,衣冠不整,就象一頭挨宰的小羊羔,無助地捲曲在牀上,開叉雙?腿,似乎是等着他上去肆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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