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就坐在法庭的原告席上望着下面旁聽席呆。
說實話我還從來沒見過這麼大一陣仗。
雖然我估計到了這事會有來看熱鬧的可還是沒想到來的人居然這麼多、規模居然這麼宏大。出想象絕對的。
可能是因爲案子本身很有特色吧:時下最走紅的情感小說(可不僅僅是在網絡上)性感漂亮的美女作家毫無名氣的社會青年剽竊抄襲可能存在的香豔情節……等等等等。這些可以牢牢將眼球吸住的看點足以讓那些媒體抓狂。
而這些媒體從來就是唯恐天下不亂的屋頂上掉下塊磚頭渣都能當隕石給說上個三天兩夜往往是恨不得自己動手做塊隕石來報道。現在有這麼一大好題材具備一條好新聞所應該具備的一切要素轟動效應、神秘案情、**內幕、娛樂色彩……不用多說頓時江湖震動羣記雲集大有不將此事挖地三尺抓獲元兇誓不收兵回朝之勢。
所以現在法庭審判席的下面長槍短炮地架上了n多的攝像機話筒許多穿着印有各種新聞單位名稱的馬甲和不穿馬甲的人們在旁聽席上龍行虎步來回穿行。
還有《愛在指尖跳舞》一書的一羣忠實擁躉們可能拿不到旁聽證圍在法庭門口大呼小叫議論不休。需要重點和特別指出的是――這些Fans看上去基本上清一色的年輕mm當然這個原因我完全清楚因爲不能想象一本純情感的愛情小說會有大老爺們哭着喊着地追捧。
我還看到了蘇靜美副市長在一大幫貌似官員們的前呼後擁下款款而至幾個法院工作人員恭敬地陪同過來將她請到旁聽席的第一排就座。然後又見穿着“長川市電視臺”字樣馬甲的記者跟着現場報道說什麼這是長川市建國以來第一例此類案件影響很大政府領導高度重視云云。
我坐在原告席上可以很清楚地看見蘇靜美。她永遠是那種淡漠冷傲高高在上的姿態甚至當她的眼神掃視到我時都是纖塵弗染波瀾不驚的更象是在例行公事。在她的注視下審判長很不自然地咳嗽了一聲然後整理自己的衣服。
我在心裡偷着樂看來這位美麗的蘇市長威力還真是不一般滴。雖然我認爲她的這一巡視全場純粹不過是種身份上的自我顯示其實她的眼睛裡什麼都沒看到。
長川市東城區法院民事庭內外人頭椽動水泄不通錄影用的聚光燈直射、拍照時的閃光此起彼伏。而且還吵手機鈴聲、記者的報道、外頭Fans們“xxxx我愛你就象老鼠愛大米”之類的齊聲口號――總之人聲鼎沸鬧哄哄地跟個菜市場似的。審判長的槌子連敲了n次法警出動又制止了n次才總算開了庭。
開庭了。
先是簡單的庭審前奏起立、書記員宣讀法庭記律審判長詢問覈實雙方身份職業告知雙方訴訟權利義務宣佈案由及原告訴訟請求等等。原告――當然就是我訴訟請求主要有三點這也是在之前遞交法院的訴狀裡寫明瞭的:一、請求判令被告向原告公開賠禮道歉;二、請求判令被告停止侵權並向原告賠償因其侵權行爲造成原告的經濟損失;三、本案訴訟費用由被告承擔。
這個訴狀我是在網上找了幾個案例對比着寫的訴訟請求這塊其實我想說的只有第二條就是讓被告林曼琴賠錢。其他的無所謂賠禮道歉那些個虛的我也用不上就算放她一條生路好了。可是我看人家這訴訟請求都有n條我這就一條太單了也太顯着我這人財迷。於是就按人家那個估摸差不離地加了兩條好歹也讓這玩藝看上去專業點。
然後就是法庭調查雙方當事人陳述出示證據什麼的。
證據這玩意我還真沒多少其實我覺得我根本不需要什麼證據――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再說了我寫的東西我沒證據她偷我的倒能整出證據來啦?還反了她!林曼琴這不整個一典型大波無腦嗎?別看她電話裡裝沒事人一樣指不定心裡多害怕呢。以俺這口才待會衝上前去拎起她質問幾句她立馬就得給我蔫菜玩完。
想到這裡我擡頭看了一眼坐對面的林曼琴。
自從進入法庭我就端着一副趾高氣揚、志在必得的架子――當然了這個形象是我早幾天前就設計好的。我是原告我是受害者我光明磊落我心底無私我肯定要有一個壓倒性的氣概啊就是那種大無畏的姿態――讓被告、小偷、侵權者躲在陰暗的角落裡抖吧!
相反看到林曼琴我就知道她完了。雖然她倒沒有抖什麼的不過臉色蒼白、眼圈紅一看就是做了虧心事呵呵名不正言不順啊她氣勢肯定就弱。
不過看到林曼琴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我又有點心軟。當然她承認就行了我也就不追究其他什麼責任了。黨的政策不是說過要懲前毖後、治病救人嗎?就算她一時利令智昏只要知錯能改也不要把人一棍子打死嘛這樣也能顯示出我寬宏大量的本性、恢宏遼闊的心胸――特別是當着這麼多美女(當然Fans們的素質良莠不齊其中也有恐龍級別的這個倒是沒辦法控制汗!)還有這麼多記者媒體的面建立一個優秀而正面的形象相當重要一定要注意保持好自己的風度。
當然熟歸熟錢是一定要賠這是最起碼的沒什麼好商量。
我掃視了一眼下面的旁聽席那些記者們寫的寫拍的拍貌似每個人都很忙我開始考慮等會勝訴出庭應該在那些伸過來的話筒前說些什麼。這個可得想好了說的話要把我這個富有才華、很有真情的特點體現出來適當的地方還要幽上一默。
我又看到蘇靜美她坐的位置離我才幾步之遙這麼近的距離這麼一絕色佳人視線實在沒辦法繞開。我可以很清楚地觀察到她的一舉一動。當然事實上來說從坐下起她就一直沒動過保持着一個固定的姿勢象個冰雕美人。我很想了解下當她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什麼真實身份?還oo7啊?不過就寫了本書嘛!汗!)後她的想法。會不會還是那種眼高於頂目中無人的樣子?這個問題有點意思。
很快庭審進入了法庭辯論的階段。
這是我期待已久的時刻。這一塊我考慮得比較周詳先我應該去質問林曼琴她爲什麼要剽竊我的作品當然問話的氣勢非常重要要讓她感到有種泰山壓頂的感覺要讓她覺得這是一種無法承受之重。然後藉助這種氣勢繼續給她施加壓力直至她完全無法防禦全面崩潰。
當然這個過程不會那麼簡單顯然她不會一觸即潰必須很好地根據她回答中的破綻順藤摸瓜抽絲剝繭最後讓她不能自圓其說真相自然就會出現。
這個時候應該說是庭審比較關鍵的時刻了因爲原被告雙方要面對面進行鍼鋒相對的互辯。法庭裡稍微有點沉悶的氣氛重新活躍起來記者們的相機白花花地閃成一片。
我深吸一口氣站起身來向審判長請求:“請問我能向被告提幾個問題嗎?”回答當然是肯定的這個程序我知道。
我在那些刺眼的閃光燈裡看着對面的被告――林曼琴從容自若、沉着冷靜我開始積蓄力量準備給她來個致命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