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極具南越風情的會所裡面,奉上的是南越的經典菜式。
四大名菜川、粵、魯、淮陽,粵菜佔其一。
有粵菜不能沒有海鮮,今天的菜式就是南越風味的海鮮,高檔菜館的貼心烹飪,加上這裡優雅的用餐環境,一桌人吃得很愉快。
淮陽淮江區委書記馬空然是市委常委,是實權副廳級幹部,所以在座的五個人中,陳京算是級別最低的幹部了。但是一桌子人沒有一個人敢輕視他的存在,甚至包括古林風。
剛纔在酒店門口偶然邂逅左帥,幾人都明顯看出來,陳京和蘇北省委|書記沙明德關係絕對不一般。
而沙明德以挑剔出名,尤其對幹部要求極高,這一點在蘇北是廣爲人知的。
在蘇北能夠被沙書記賞識的幹部少之又少,而能夠被他賞識的幹部,那必然是官運亨通。
沙書記在全國所有的省委|書記中,就是以選材苛刻,同時又敢提拔幹部著稱。
陳京能夠和沙書記有如此良好的關係,那必然意味着沙書記很賞識他,這也足以證明他不會是一般的人。
這一點就連古林風都挺羨慕陳京的。
實際上,他對陳京是越來越看不透了!
古林風認識陳京,而且兩人現在有這麼良好的關係,一切都是因爲方婉琦。
古林風沒有妹妹,在他的眼中。方婉琦就是他的親妹妹。
方婉琦和陳京的婚姻現在是個傳奇,一個京城大家的小姐,一個是一名不文的草根。
爲什麼方婉琦就會選擇陳京?
對於這個問題京城有太多的議論了,古林風也是參與這些熱議的人。
雖然古林風不完全認同陳京和方婉琦結婚,是因爲政治的原因。但是他依舊相信,陳京和方婉琦走到一起,對他的仕途是大大的有利。
而西北系的年輕才俊中,也必然多一個陳京的名字。
可是到現在爲止。陳京並沒有成爲西北系的一員,他似乎很驕傲,又似乎有些不開竅,總和西北系保持一種若即若離的狀態。
別的不說,如果陳京在嶺南能夠有西北系的大力支持,他現在會如此累、如此孤軍奮戰?
但是……
古林風有些一言難盡,而今天他也發現。陳京並不像自己想象的那般簡單,陳京赫然有自己的圈子。
沙明德的這個圈子肯定不屬於西北系。陳京和沙明德關係如此近。是不是意味着他以後永遠都不會向西北系靠攏?
……
夜色撩人。
嶺南省委常委院在昏暗的路燈掩映下樹影婆娑,遠離這座城市的喧囂和霓虹,在這裡可以看到是月明星稀的自然美景,美到了極點。
常委院一號樓戒備森嚴,在常委院中,只有一號樓門口有標杆筆直的武警崗哨,而這也讓這裡變得異常的莊嚴神秘。
經常出入省委大院的幹部都知道。一號樓就是省委|書記苗奇的住所。
嶺南省委|書記是高配的,省委|書記苗奇同時又是中|央政治|局委員。他即使省委|書記,又是國家級領導。所以他的身份是非常特殊的。
今天一號樓裡面燈火通明,這在苗書記家可不多見。
所有的嶺南官員都知道,苗奇的家門是最不容易進的。
苗奇最反對的就是送禮這一套,他曾在多個場合交代過身邊人,任何人任何情況下,誰都不能拎禮物進他的家門。
在這一點上,苗奇顯得很不近人情,這有點不像他平時的爲人。
苗奇絕對不是一個迂腐的人。
苗奇執政風格很柔和,是那種抓大事,放小事的領導,他主要是抓幹部,用他的話說,他的作用就是要把最合適的幹部,放在最合適的崗位上。
所以,有人形容苗奇的執政是潤物細無聲,是那種把控大局能力強,同時又特別善於處理複雜問題的領導。
另外,苗奇還有一個特點,就是他作息非常有規律。
一般早上六點起牀,前後不超過五分鐘,晚上八點睡覺,誤差也不超過五分鐘。
因爲極其嚴格的作息時間,所有那些想來他家的領導幹部,也不敢晚上來,生怕打擾書記休息。
而今天晚上,苗奇一反常態的沒按平時的作息時間作息,這隻能說明他家裡有重要的客人。
能夠讓苗奇放棄休息接待的客人,在嶺南省還沒有這樣一個人。
很自然,今天他家的客人肯定不是來自嶺南,而是來自蘇北。
蘇北省省委書記沙明德剛來嶺南,不顧舟車勞頓就第一時間趕過來拜訪苗奇,苗奇比他的級別要高,所以他過來算是拜訪領導的。
苗奇的書房不大,但是藏書很多。
在書房裡面坐着,濃郁的書香的氣息讓人心裡覺得特別的寧靜。
苗奇很愛讀書,尤其喜歡讀古書,他收藏的古籍孤本幾乎佔據了他書架的大半部分。
苗奇個子很高,也很瘦,臉上雙頰的頰骨高高的隆起,看上去是個很嚴肅的人。
他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那雙眼睛。
他的眼睛不銳利,也不平和,顧盼之間給人的感覺就如同深淵一般深不可測,他似乎什麼都知道,又似乎什麼都不知道,他說話很和藹溫和,偏偏臉上從來沒有笑容,這樣的反差讓很多第一次見他的幹部,心中忐忑得很。
在嶺南流傳有一個故事,說苗奇剛履新嶺南的時候,他接見北粵的某個貧困縣的縣委書記,這位縣委書記在他面前渾身冒汗,如坐鍼氈,甚至導致了他嚴重的失儀,當衆放了好幾個響屁,搞得場面非常尷尬。
嶺南民間諷刺這個官員,說他幸虧是空腹去見苗書記,要不然可能就不是放屁那麼簡單了,極有可能是大便失禁,那就真要鬧天大的笑話了。
這個事例也說明,苗奇雖然風格柔和,潤物無聲,他的官威還是相當盛的,氣場極其強大。
苗奇的書房就只有兩個人,苗奇和沙明德。
恐怕也只有沙明德才夠資格進他的書房,而兩人在書房秉燭夜談,自然別有一番味道。
苗奇和沙明德以前就認識,兩人都有知青的經歷,同時又都是以高齡參加恢復高考以來的首屆高考。
苗奇年輕的時候是個很執拗的人,他爲了幹出一番事業來三十多歲還沒結婚,所以他順利的上了大學。
而那個時候沙明德因爲娶妻生子了,被他考中的大學拒之門外,他最終沒有上到全日制的大學。
但是,苗奇和他的同學關係並未斷,兩人在中央黨校地市領導培訓班是同學,那個時候兩人還同時參加競選了班長,不過那一次是沙明德勝出,而苗奇則屈居了副班長的位置。
因爲熟悉,兩人的談話自然就免不了懷舊,倒是相談甚歡。
當然,兩人也很清楚這次見面的背景,像這麼高級別的領導的會晤,也絕對不會有下面官場那麼多的庸俗客套,聊了一會兒往事,苗奇話鋒一轉,把話題引到了工作上了。
他道:“苗書記,如果不出意外,今年應該是你在嶺南工作的最後一年了!所以啊,在我看來,有些工作就不用那麼較真。這一次我是懷着虔誠而來,我特別希望我們的訪問能夠學到真東西。
嶺南和蘇北是兄弟關係,嶺南是大哥哥,蘇北是小弟弟,我們這一次就是來向老大學習來的,我們希望能取到真經啊!”
苗奇微微皺眉,道:“明德,你少跟我來這一套。聽你這口吻,好像我一直都是藏着掖着是怎麼的?我實話跟你講,這些年你們已經是青出於藍勝於藍了,你沒聽外面都在傳,說你們蘇北模式優於嶺南模式嗎?
我就奇怪了,你來取真經,究竟是取哪方面的真經?”
沙明德哈哈大笑,道:“在苗書記您面前我不怕揚家醜,現在我在蘇北的工作是有苦說不出。現在我們蘇北最大的問題是缺人才,我們官員中的人才很匱乏。
你說奇怪不奇怪,這些年全國的優秀人才都往嶺南來,怎麼就沒有去咱們蘇北呢?”
沙明德頓了頓,又道:“還有啊,在經濟指標上面,我們和嶺南老大哥之間的距離也還很大,外面說什麼蘇北模式云云,我看有炒作的成分。現在老美不是搞中國威脅論嗎?
我看啊,現在外面也有人在炒作蘇北威脅論,苗書記,您難道還信這些嗎?”
苗奇輕輕的哼了一聲,用手指着沙明德道:“明德,誅心啊,你盡是誅心之言。你這個做派可不好啊,這麼多年了,你性格也得改改了。今天幸虧沒外人在,如果有外人在,可有得你笑話了!
你的意思我聽明白了,你是在說外面的那些讚美蘇北模式的聲音都是我嶺南發出來的,是我們在搞蘇北威脅論,是不是?”
沙明德連連擺手,道:“不能那麼說,千萬不能那麼說!苗書記,我如果這麼說,那肯定是不負責任!但是有一點讓我覺得欣慰的是,我很榮幸被人惦記,被人威脅。
這說明了什麼?這說明我們蘇北工作幹得不錯啊,連咱們的老大哥都對我們重視了。
我們尊重老大哥,你們重視咱這個小弟,這就是真和諧嘛……”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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