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得天飯店,自然是田學峰和孫建國、童志勇互相謙讓着走在頭裡,而洪景天和劉正操、宋健,邊說邊笑地走在後面,農業局的辦公室主任謝瑜,這個時候,就充分發揮了女人的特長,長袖善舞,笑如花開。
大家挨着次序落座後,謝瑜低聲向服務員說了一句後,不一會兒,就有服務員送菜進來。
雖然這飯是農業局請的,但也算是三個單位聚聚,孫建國、童志勇兩位鄉長,顯然和農業局的人十分熟悉,劉正操本是農業局出去的人,和田局長、宋副局長他們,自然也是十分熟悉,這桌上,也就只有洪景天,算是新人了。
當然,劉正操當初在局領導心目中的印象,並不很好,他到四合鄉,就是田局長對他有看法,然後把他貶到那裡去的。
可誰想三年過後,這小子卻是因禍得福,反而因爲這段經歷,成了副科級領導。
今天田志峰請童志勇和孫建國吃飯,心裡還擔心這劉正操不知進退,甩點臉色什麼的,沒想到這劉正操,看見自己,卻是表現出異常的尊敬和熱忱,似乎全然沒有當初的瓜葛。
田志峰這纔不由得對劉正操高看一眼,看來,這些年的磨鍊,還是讓這小子學到了不少東西。
聽到孫建國介紹面前這個年輕而陽光的小夥子,就是他們鄉新來的副鄉長洪景天,而且這洪景天還是天陽大學畢業的大學生時,田志峰竟然站起來,和洪景天雙手緊握,口裡說道:“沒想到洪鄉長竟然是天陽大學畢業的,這天陽大學,可是人才輩出的地方啊,建國鄉長啊,你手下可是人才濟濟啊……”
洪景天哪想到這田局長竟然這般熱情,弄得他謙虛地說着不敢當啊感謝啊之類的話,童志勇看到田局長這般熱情,他一時之間,沒有搞明白裡面的道道,但還是有樣學樣,熱情地和洪景天握着手,說着場面上的客套話。
宋健這個副局長,是縣委爲了中央關於領導幹部年輕化知識化的要求,而提拔起來的幹部,他是理州學院畢業的大學生,今年正好三十歲。大概是同爲大學畢業生的緣故,和洪景天竟然有了一見如故的感覺。
謝瑜在一邊看着孫建國的介紹,一邊好奇地打量着洪景天。她還真沒看出,這洪景天怎麼就這樣受到她們老大的看重?讓他這般熱情?
大家認識後,這酒菜自然也擺上桌子了,作爲今天喝酒的東道主,田學峰率先提議。
“來來來,難得孫鄉長、童鄉長你們幾位領導賞臉,我們農業局的人一齊敬你們一杯,感謝領導的賞光!”田學峰滿臉笑意打趣地說道。
這桌上,田學峰最年長,他這一說,孫建國和童志勇自然不敢怠慢,帶着洪景天和劉正操立即端着酒杯站起來,孫建國和童志勇相視一眼,說道:“田局,應該我們感謝你們的盛情纔是。”
“好好好,兩位鄉長大人客氣。”田學峰滿臉是笑,然後大家喝了一杯,隨後,自然就是天星鄉兩位和桐坪鄉兩位,分別敬農業局的人,這酒三下五除二,轉眼場面酒就下了肚,每個人也喝了三兩多了。
酒桌上不是流行這麼一句話麼:一兩二兩漱漱口,三兩四兩算喝酒,五兩六兩扶牆走,七兩八兩牆走我不走。而在官場上,更不缺乏酒中豪傑,可以這樣說,想在官場上混,沒有一斤以上的酒量,酒桌上是不敢隨便發言的。
場面酒過後,這酒自然是如水一般進了肚子,也幸好孫建國和洪景天下午要趕回桐坪,五瓶酒下去後,孫建國就提議不喝了,洪景天意外發現,這田學峰似乎很在意孫建國的,聽到他這話,也就順勢答應,來了一杯團圓酒後,這場聚會就算結束了。
童志勇的家也在縣城,他和劉正操不急着回鄉裡,於是田學峰打電話叫來單位的小車,把孫建國和洪景天送到車站。
洪景天搶着去買好車票後,跟在孫建國的身後,上車坐下,看到孫建國閉上眼睛休息,他也微閉着眼,不過,卻在思索這孫建國背後到底有什麼關係,讓農業局的田學峰,對他這般態度。
想了半天,他還是沒有想明白,孫建國到桐坪鄉擔任鄉長之前,是縣政府辦公室的副主任,據杜少強說,他和常務副縣長凌大維關係不錯,難道田學峰是因爲凌大維,纔對孫建國這般熱情?
一路乘車坐船,到了下午六點的時候,兩人回到了鄉里,正趕上食堂還沒關門,洪景天讓李師傅炒了兩個菜,陪着孫建國吃了晚飯,這才各自回屋休息。
雖然孫建國在桐坪鄉受到羅運中的打壓,但洪景天通過這天的接觸,覺得孫建國這人,本性並不壞,只是有點鬱鬱寡歡,從而不願意和人交流罷了。
第二天上午,洪景天跟着孫建國,到羅運中的辦公室簡單彙報了安全會議的精神後,就按照孫建國的吩咐,讓黨政辦的人,負責安排召開鄉里的安全工作會議事誼。
像這種會議安排,滕越自是輕車熟路,他指揮黨政辦的同志,下發通知,佈置會場,準備領導發言什麼的,根本用不着洪景天去操心。
他在辦公室翻看了一下縣裡的文件精神,又拿出筆記本,重新溫習了一下肖縣長和唐副縣長的講話精神,然後就走出辦公室,看到楊在南坐在辦公室看報紙,乾脆約上他,兩人往河邊走去。
聽到洪景天準備修建客貨兩用碼頭,楊在南大吃一驚,不相信地望着洪景天說道:“什麼,景天,你想在河邊修建碼頭?”
“是啊,楊哥,你也看到了,這河邊沒有碼頭,無論是客輪上下旅客還是貨船裝卸貨物,都十分不便,而且還十分危險。目前,我們鄉的運輸,還只能靠船運,如果我們建一個比較標準的小碼頭,是不是可以方便人們出行啊。”洪景天指着河邊正在卸貨的船說道。
那條正在卸貨的船,因爲富陽河的水很大,不能緊靠岸邊,只能停在離岸幾米的地方,人們通過長長的跳板卸貨。
那幾個揹着沉重貨物的人,走在顫悠悠的跳板上,給人一種似乎稍不小心,就會跌進河裡的感覺。
“你說得不錯,可是,建碼頭可要花不少錢啊,鄉里原來也有過這想法,可是找人算了一下,如果要建一個標準的小型客貨兩用碼頭,至少要花五十萬,鄉里本來就窮得連工資都發不出,哪裡去弄這筆錢啊。”楊在南皺着眉頭說道。
敢情這建客貨碼頭的事,並不是洪景天第一個想起,只是因爲資金的問題,這事被卡了下來。
既然以前有個方案,洪景天心裡立即有底,這事前面有人做過,自己再去操作,不就可以省不少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