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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雲泰會擺出這幅姿態的原因,蘇沐自然是心知肚明。
畢竟當初丁雲泰調過來的目的就是針對蘇沐,是秦家運作的結果。
要是說在秦九鼎去世後,丁雲泰還堅定不移的繼續執行這個命令的話,那他實在是一點政治頭腦都沒有,愚蠢到家了。
但這種表態也未免有些太直接。
蘇沐目光投過去,迎來的是丁雲泰近乎討好的滿臉笑容,他不由得在心底暗暗笑笑,繼續開會。
等到會議在這種古怪的氛圍中結束後,丁雲泰立即起身追上蘇沐走了出去。
“蘇書*記,你中午有時間嗎?我想要請你吃頓飯。”
這話說出的瞬間,周圍所有人都懵了神。
你丁雲泰差不多就行了,需要這樣做嗎?要是說繼續這樣做的話,會讓別人覺得蘇沐是多霸道的人,要不然怎麼能將你這個市長欺負成這樣。
再說這種話你私下說就行,非要當着我們的面說嗎?你這不是想要通過我們的嘴傳遞出去嗎?
孫中信此刻胸膛都快要氣得爆炸了。
鬱悶啊!無解啊!疑惑啊!
各種負面的複雜情緒堆積起來,刺激着孫中信迫切的想要和丁雲泰攤牌,詢問下你爲什麼非要這樣做。
咱們好歹都是坐在一條船上的人吧,你這樣做之前,是不是應該先禮節性的通知下?
早知道你會這樣面對蘇沐的話,那我打死都不會讓你將陳天朗給調過來,我也一把年紀了,吃飽撐得非要和蘇沐對着來?哪有那個膽量啊。
碰觸到丁雲泰的眼神,蘇沐心底暗暗沉吟了下後淡然說道:“沒問題,那回頭中午聯繫吧。”
“好的,我來安排。”
“那就這樣。”
市委常委們紛紛各自散開。
孫中信則是帶着滿腔疑惑跟隨着丁雲泰走出市委大樓,來到市政府辦公室後,這一路都想要詢問的問題總算是爆發出來。
他帶着幾分憤怒和羞惱的問道:“丁市長,你現在總該給我個說法了吧?你這樣做到底是怎麼想的?是想要玩示敵以弱的遊戲嗎?你要真的這樣想,我奉勸你根本不必去嘗試。”
“憑着蘇沐的政治操守和政治權謀術,壓根不是這種示弱能夠抗衡的,咱們之前怎樣,現在還是照舊便是最好的。”
“老孫,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但我也不能給你說出原因。這樣和你說吧,在今後的工作中,咱們兩個只要配合蘇沐的意圖去做就行,至於說到對立,我是不會做,你要是想我不攔着。”丁雲泰坦然說道。
“你……”孫中信胸膛起伏不定,眼神灼熱的凝視着丁雲泰,緩緩的問道。
“你就真的不能給我說說原因嗎?爲什麼態度前後差別這麼大?你只要能說出來,我絕對是不會再多問半句的。”
“丁市長,咱們好歹也是合作過這麼長時間,你總不至於突然變卦,讓我在迷茫中工作吧?”
“這個原因我還真不能說。”丁雲泰搖搖頭無奈的說道。
“那好,我走!”孫中信深深的凝視了丁雲泰一眼後,起身便離開辦公室。
從走出去的這刻起,孫中信便和丁雲泰宣告決裂,今日之後,即便是丁雲泰想要再和他有所合作,可以,但必須是有共同利益爲前提。
沒有好處的事,你丁雲泰休想再讓我爲你去辦,你我沒有利益老死不相往來。
丁雲泰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外面的風景,眼神裡充滿了無奈。
“孫中信,我是很想和你說說原因,可我不能說。除非秦家真的倒塌,不然我是不敢隨便開口的。可秦家這次真的能夠扛過去劫難嗎?我看夠懸。”
“所以即便我不說出原因,你最多再等一兩天同樣會知情。秦家,你太讓我失望了,是你們逼着我只能選擇站到蘇沐那邊的。”
這刻的丁雲泰滿臉悲觀。
……
中午時分。
有鳳市錢南路瑞祥酒店。
包廂中。
丁雲泰會選擇這裡,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這裡是他的一個老鄉開的,在這裡談話,是不會有誰來打擾。
何況瑞祥酒店的飯菜質量是不錯的,在有鳳市中也算是頗有名聲。
當然今天中午這頓飯吃什麼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談什麼,所以在幾道菜全都上齊後,丁雲泰就關上房門,內外隔絕。
蘇沐玩味的掃視過來,坐等好戲開場。
“蘇書*記,其實今天中午這頓飯我是想要和你攤牌的。”丁雲泰坐下後,凝視着蘇沐雙眼開口說道,說出這話的同時,他心中的所有憂慮徹底的消失,整個人變得很是輕鬆。
既然做出了選擇,就沒必要後悔。
“攤牌?什麼牌呢?”蘇沐平靜的說道。
“蘇書*記,其實我爲什麼會來有鳳市擔任市長,背後是誰在運作這事,相信你都是心知肚明的。”
“沒錯,我是秦家安排過來給你上眼藥的,最好是能夠將你的前途狙擊掉。要是說我能做到,丁家的崛起是必然的,屆時秦家會全力支持我們丁家的復興,會力挺我上位。”
“要是說沒有秦九鼎秦老去世這事,我相信自己是不會和你這樣攤牌的。可現實是無情的,既然秦老已經去世,那麼這事就必須攤開來講,不這樣講我心裡是恐慌是沒有底氣。”
“蘇書*記,我願意在今後的工作中以你爲主,爲你馬首是瞻。當然這也原本是我們市政府該做的事,除卻這個外,我還可以爲你提供別的力所能及的幫助。”
“我會在自己的位置上做出最明智的選擇,我會將所有心血和精力全都花在有鳳市的工作上面,我只想得到你一個承諾。”
說到這裡時丁雲泰的神情有些莊重,沉聲說道:“我希望你能承諾,在今後的工作中不刻意針對我,在今後的工作中,不對我丁家進行打壓。”
“這就是我請你吃午飯的目的,這就是我的攤牌,蘇書*記,你現在給句話吧,到底是願意接受我的誠意,還是非要把我擠走?”
再沒有什麼比這樣更加坦誠的。
丁雲泰就相當於將自己的所有坦露在蘇沐面前,然後任憑他處理。這是一種賭博,是一種大勇氣,更是一種陷入無奈絕境中置於死地而後生的選擇。
蘇沐,你會給個機會嗎?
面對着這時候的丁雲泰,蘇沐淡然一笑平淡着說道:“雲泰市長,你前來有鳳市的目的我是清楚的,你既然這樣坦白,我也就不多說別的,只要你今後安分做事,認真工作,我可以對你以前之舉既往不咎。”
“你剛纔給出的條件對我來說根本無意義,因爲我不會奴役和使喚你,我想要的只是一個願意爲百姓分憂解愁,同舟共濟幹好工作的好搭檔,僅此而已!”
丁雲泰懸着的心悄然落下。
“請書*記放心,我一定會做到的。”
“那我就拭目以待,希望咱們共同將有鳳市發展起來,以茶代酒,乾一杯。”
“好!”
兩個茶杯碰撞,兩道眼神匯聚,帶來的是有鳳市的就此安寧。
……
秦家祖宅,書房,燈火通明。
夠資格站在這裡的全都是秦家核心,而此刻他們的神情是頹廢和狼狽的,沒誰相信事情竟然會變成這樣。
秦家竟然在秦九鼎去世後的幾天中,真的遭受到致命性的打擊。
那些以前他們都不帶正眼瞧的家族勢力,竟然像是一羣鯊魚般聞風而動,秦家好像是變成了一塊肉,他們撲上前來就是死死的啃咬。
最致命的是這種撕咬是無解的。
在政界秦家隨着秦九鼎的去世,話語權全面縮水,秦廉是目前秦家官職最高的,不過也只是個省部級。
按照秦九鼎當初的設想,怎麼都要將秦廉栽培成爲副國級的,可惜後者能力有限,因而這個只能是奢望。
省部級的秦廉能夠決定的事情很少,因爲對秦家動手的人中,和他同個級別的便不在少數。
大家都是一個級別,你對我頤指氣使,休想!
你想要讓我放過秦家,好啊,那你來給我說說,當初我渴求你放過我們的時候,你們秦家是怎麼做的?你們當時是那樣的巨無霸,肆意的蹂躪我們,現在輪到我們反擊了,卻要求我們放手。
天底下有這麼好的事嗎?
政界話語權喪失帶來的直接後果就是商界的全面潰敗。
要是說政界掌權,怎麼都能影響到商界,可現在只能是望洋興嘆。
何況既然敢對秦家商界動手,那麼動手的人就必然是有所依賴的,他們沒有雄厚資本的撐腰敢這樣做嗎?
一面是早就蓄勢的磨刀霍霍。
一面是狼狽應敵的被動反擊。
最終的結果就是秦家全面潰敗,慘不忍睹。
“相信你們都知道家族的現狀,該說的都已經說完,那麼我宣佈,秦家從這刻起全面回防。”
“在可戰可不戰的事情前面,要不戰!政界所有人都要嚴格自律,誰要是犯錯被抓的話,就獨自兜攬下來所有責任,絕對不能禍及家族!”
“商界所有累贅企業全都丟掉,只要咱們能守住核心這一塊,商界丟掉的以後都能找回來!”
秦廉神情悲壯的掃過全場說道,低沉的話語透露出一種深深的無奈。
所有秦家核心全都悲憤的低下腦袋。
即便是有再多不甘,即便是有再多憤怒,這刻都只能是暗自隱忍,哪敢放肆?哪敢宣泄?哪敢叫囂?
秦家徹底衰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