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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莊內的一個室外溫泉,水池裡除了胡爲外,還有幾個人,他們全都是交管局的人,今天這個泡溫泉活動算是他們的一次小規模的聚會。
像這種低調的聚會,胡爲會經常舉行,原因很簡單,溝通有無,加深感情,確保攻守同盟。交管局雖然說是他胡爲當局長,但要是說不將其餘人都安撫好的話,鬼知道會不會有人在暗地裡鬧出什麼幺蛾子來。
要是說拿出來一部分利益讓大家分享,能確保這個同盟牢固不可摧的話,胡爲是絕對捨得的。
“今天的事你們已經都知道了吧,都說說吧,你們是怎麼想的?”胡爲慢條斯理的擦拭着身體平靜問道,絲毫沒有因爲趙臺被帶走,就表現的多麼誠惶誠恐緊張不安。
“胡局,我想這事應該沒有那麼嚴重吧,一個趙臺只不過是個跑腿的,算不上什麼人物,我也比較熟悉這傢伙,生性謹慎,即便是被帶走,也不敢胡亂說話。再說就算他想說能說出來什麼?他根本就不知道咱們之間的事,說無可說。還有就是這事應該只是個巧合,算他趙臺倒黴,誰讓他有個無法無天的小舅子,和咱們攙和不上的。”車管所考試科科長楊春滿不在乎的說道。
“雖然趙臺不算什麼,但是咱們也不能掉以輕心啊。”
就在楊春說完後,交警隊的大隊長張承皺起眉角緩緩說道:“趙臺的確是小人物,哪怕把他知道的事全抖出來,估計也沒多少分量。但這個信號卻是危險的,咱們要是說不能現在就趕緊收手的話,要是上面真的嚴查下來,那問題可就嚴重了。你們也都清楚。駕照那點事想要隱瞞是隱瞞不住的,咱們畢竟從駕校收取了好處費。”
“要是駕校那邊心理防線被攻破,等待咱們的就是大麻煩。所以說要是可以的話,我建議從現在擺出姿態,嚴肅執法,公平考試。哪怕只是純粹爲了照顧到市裡面的顏面。咱們都要這樣做。最好的辦法就是讓通過率變的高點,當然我說的是隻要是真正靠着本事考過的,全都一律放行。其餘的沒有本事的,該怎麼卡還是怎麼卡。”
“老張,你這有點杞人憂天了吧?”
“是啊,有你說的這麼嚴重嗎?聽着怎麼這麼慎得慌。”
“這交警系統還是咱們說了算的,其餘人想要插進手來是沒有可能的。”
……
別看張承說出來的是老成持重的話語,但其餘幾個人卻是沒有誰放在心上。這裡面的水深着那,除非真的知道其中貓膩。不然只是憑藉着一些人的一番話,就想要打掉這個利益團體,可能嗎?
他們以前又不是說沒有遇到過危機,但哪一次不是全都扛過去,這次相信也不例外。說到底還是沒有人相信,蘇沐會對交管系統動手。
全都是一羣唯利是圖的蠢貨,你們就是看着眼前這點利益,不知道將眼光放長遠。信不信因爲你們的無知,真的是會將所有人的前途全都斷送掉。真當蘇沐不會對你們下手嗎?你們這點地位級別算什麼?自從蘇沐來了。搞下去的那些人物哪個不比你們強?
真的當你們做出來的這些事沒有任何把柄的嗎?你們可都是國家公務員,你們的工資檔次就擺在那裡。只要紀委的人調查你們賬戶,分分鐘鍾就能查出來你們的把柄。
面對着銀行卡中的鉅額資金,你卻說不出來源爲何,這不是證據嗎?我真的很好奇,你們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這種自信?還是說在你們心中。胡爲就是一個什麼事都能做成的人,只要他在位,你們就是高枕無憂的。
唰唰。所有人的眼神全都射向胡爲,誰都心知肚明,他們在這裡說的天花亂墜是沒有任何用的。真正拍板的人還是胡爲。他說出來的每句話,做出來的每個決定,纔是最關鍵的。
胡爲輕笑着掃過全場,端起擺放在池邊的紅酒杯笑着道:“這事你們都不用太過在意,我知道怎麼做的。沒有你們想的那麼嚴重,多大點事啊,至於讓你們都這麼慌慌張張嘛。尤其是你老張,你跟隨我的時間最長了,怎麼就沒學到我一點的鎮定功夫?你這樣可不行哦,是要改的,不然以後怎麼能勝任更加重要的崗位。好了,你們幾個都去那邊按摩吧,我跟他好好聊聊。”
“是。”
楊春他們幾個全都起身離開溫泉,當這裡只剩下兩個人後,胡爲臉上哪裡還有剛纔的輕笑,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掩飾的凝重,這種神情讓張承若有所思。
就知道胡爲是個聰明人,他要是真的像是剛纔所表現出來的那種淺顯,張承也不會相信他,更加不會跟隨他。現在應該纔是坦誠相見,說點真心話的時候吧。
果然如此。
“老張,你剛纔的擔心是有道理的,但你的擔心還是沒有超脫位置侷限,很多事情你都沒有看清楚。這次的事情恐怕比你想的還要嚴重,我敢說如今盯上咱們的不但有市公安局那邊,更加有市紀委。”
“真的要是被市紀委的人介入調查的話,咱們就會徹底完蛋。其他那些傢伙早就得意忘形,根本就不知道做事應該有頭腦,一味的就知道撈錢,果然是成不了氣候。整個交管局我只相信你看重你。這樣,你回去後就準備下,隨時等我消息,和我一起離開嵐烽市。”胡爲臉色嚴肅的說道。
這話說出後,張承蹭的就從溫泉中站起來,驚愕的壓低聲音道:“局長,您的意思是說咱們要離開嵐烽市,要離開天朝,這是要出國的意思嗎?”
“沒錯。”胡爲沒有隱瞞點點頭凝聲道:“我剛纔說了這次的事情性質很嚴重,嚴重到比以往任何風暴都要來的強烈,這不是咱們能抵抗住的。真的要是被雙規的話,後果是什麼你清楚嗎?你我這幾年撈的錢,雖然說不至於會宣判死刑,但蹲監獄是在所難免。難道你想要這樣嗎?想要讓你的後半輩子都在監獄中度過嗎?我是不想的。”
“我早就聯繫好外面的事,也準備好護照,其他人我誰都不帶,我只會帶你走。老張,你可是我的好兄弟,這些年我也是特意照顧你。你現在擁有的資產,是你幾輩子工資都賺不回來的。有着這筆錢在,咱們就能遠走高飛,就能避過災難。”
“可是就算出去,也未必能逃過通緝,有可能被引渡回來啊!”
“呵呵,咱們算什麼,一個正科一個副科,這種級別的小角色。又不是釀出什麼大禍,侵吞國家鉅額資產,值得上面大動干戈,花費大力氣來抓嗎?”
“但我的家人全都在嵐烽市啊。”張承顫聲道,他從來沒想過潛逃,但胡爲既然將這個說出來,就證明自己是沒有退路的。再說胡爲說的沒錯,自己留在這裡必定是逃不過牢獄之災。
“你的家人在。難道說我的家人就沒在嗎?你真的是夠愚蠢的,做錯事的是咱們。又不是他們。只要咱們離開,他們就會是安全的。以後他們想要出國也不是不可能,難道說你還怕以後沒有機會相見嗎?”胡爲將杯中紅酒一飲而盡後,臉上浮現出微怒神情。
“老張,我今天既然敢把出逃的話說出來,就是沒有將你當外人。你也不可能有別的選擇。我給你一天的時間去準備,去將該安排的事都安排好。但切記要低調的安排,不要讓你的家人有所察覺,這個時候安全是擺在第一位的,懂嗎?”
能不懂嗎?
張承從來都不是傻子。相反他是很聰明的,要不然也不可能被胡爲這麼看重。甚至在某種程度上說,張承扮演的就是胡爲的狗頭軍師,既然是軍師,他就是知道自家這位主子瘋狂起來是如何的不顧一切。
就像是胡爲自己說的,把這話說給自己聽,難道害怕自己會反悔或者告密之類的嗎?沒有可能的,自己要是敢那樣做,胡爲就肯定會有後手等着。畢竟說到掌握秘密的話,張承是這羣人中掌握胡爲最多的。
“是,胡局,我知道怎麼做了。”張承深吸一口氣沉聲道。
“知道就好,趕緊去處理你的事情吧。至於說到交管局這邊你就放心吧,我會按照你剛纔所說的那樣,最起碼從外面是沒有誰能看出來我們的異常。”胡爲懶洋洋的坐進溫泉,剛纔的鋒芒畢露全都遮掩在水中。
“是。”張承恭聲起身從溫泉中走出去。
在裊繞升起的煙霧氣中,胡爲臉上佈滿一種狡詐。
“哼,你蘇沐就算是市長又如何,想和我鬥做夢去吧,因爲我就不和你鬥,你是沒有機會抓住我的,我也是斷然不會給你審判我的機會。蘇沐,咱們就此告別,各走各的路吧。”
世界這麼大,人性肯定是最無法琢磨透徹的。
就像是現在在這個溫泉中,要不是胡爲親自說出口來,即便是張承都不可能知道自己這個頂頭上司會有潛逃的想法。他都想不到,就更別說其餘人。
其實也難怪衆人會忽視掉這個,誰都不認爲依着胡爲的身份,會做出這種事情來。即便是這事捅出來,你胡爲被判刑又能宣判什麼程度的,十年八年也就到頂了,你至於逃走嗎?
但胡爲的爲人性格就是這樣,他就是想要潛逃,當官對他來說不過就是一種斂財手段,而不是爲民辦事的重擔,至於說到潛逃後,會不會將他背後的吳慶亮拖下水,他根本就不會去考慮。
哼,自己都泥菩薩過河了,哪裡還能顧得上吳慶亮的死活。
人不爲己天誅地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