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週末她就圍着老爸轉,問這肉怎麼切,怎麼醃製?這鍋燒到多熱才放油?是先放姜蒜,還是先放肉?老爸覺得她怪怪的,就問她,你這是怎麼了?楊曉麗笑着說,什麼怎麼了?拜你爲師,跟你學廚不行嗎?老媽在一邊說,跟他學什麼?他就成天圍着鍋臺轉,一點出息也沒有。楊曉麗說,我現在倒是覺得,老爸很偉大,很多事,做起來都不難,反而做飯炒菜卻是天下第一難事!老爸“嘿嘿”笑,老媽就過來摸楊曉麗的額頭,說,你沒什麼事吧?楊曉麗說,我能有什麼事,正常得很!
心情好起來,楊曉麗想想地級市委書記的話,真就覺得李向東跟自己結婚和沒結婚時沒多大區別,人家一個市委書記,在外面忙這忙那的,回到家裡,卻冷冷靜靜,即使週末,想吃個熱菜熱飯的,自己也不能滿足他,甚至還要他親自下廚。
她問李向東:“你娶了我,有沒覺得後悔?”
李向東一時沒明白她爲什麼會這麼問,但他還是不加考慮地搖頭,說:“不會後悔,怎麼會後
悔呢?能娶你,是我的福氣。”
楊曉麗說:“你別找好話說,別以爲我不知道你說的是假話,其實,你心裡有苦說不出。”
李向東笑着說:“我心裡能有什麼苦?娶了這麼能幹又這麼漂亮的老婆,不知有多少人羨慕,我樂都樂不來呢?”
楊曉麗說:“漂亮這是不可否認的,不過,能幹卻未必能幹,能幹只是在工作上能幹,怎麼做一個好妻子,卻一點不稱職。”
李向東說:“你這人好不虛心,有人這麼說自己的嗎?這是在批評自己還是在誇自己?誇得自己臉紅都不紅。”
楊曉麗說:“你是怎麼聽的?你怎麼覺得我在誇自己?我這不是在向你檢討自己嗎?我這不是現了自己的缺點,很想努力改正嗎?”
她說,我告訴你,這些天,我可是對自己進行了深刻的反思,尤其是對我們結婚後的這段日子。我現,我
還沒完全進入角色,算不上是一個溫柔的妻子。
她說,我在工作上遇到麻煩事,心情不好的時候,總會跟你耍脾氣,你要我爭取老江書記的支持,其實是在教導我,是要我處理問題時,要掌握正確的方式方法,我卻主觀地認爲你是要我向領導上交困難,要我利用你的庇護,利用你和老江書記的關係。
她說,很多家務活我都不會幹,不會做飯,不會洗衣服,不管什麼衣料的衣服都扔裡洗衣機裡洗,有時候,還懶得搞衛生,搞得家也不像家,還要老媽爲心,過來幫我做家務活。
李向東不認識似地看着她,說:“怎麼突然有那麼大的感觸?”
楊曉麗笑着問:“你是不是覺得,我有很大的進步?”
李向東說:“只能說現了缺點,但會不會改正?我還不知道。”
楊曉麗說:“現了缺點,就意味着不久的將來
會改正缺點!”
李向東說:“很難說,有的人是知錯必改,但有的人是明知有錯就是不改!”
楊曉麗說:“你說我是屬於後面那一種人?”
李向東說:“你現在心情好,你想做前面那一種人,但心情不好的時候,你就變成後面那一種人了。”
楊曉麗嘟着嘴說:“你怎麼能打擊人家的積極性呢?我真的是想改變自己,想做一個稱職的好妻子。”
這是星期天的上午,他們都醒了,卻賴在牀上不起來。他們經常都這樣,週末醒來時,不急着起牀,或是躺在牀上,或是靠着牀屏,半躺着話,以前談的多是公事,有時談不攏,吵起來,楊曉麗不想再呆在牀上了,有時候談得攏,就這麼談到肚子餓了,纔不得不起牀。像今天這樣,談這種話題卻是很少很少。
楊曉麗把腿架在他身上,貼着他耳朵,悄聲地說,你知道
剛纔,我夢見什麼了?她滿臉羞紅,還沒等李向東說話,又說,我夢見我們有一個女兒,也不知怎麼的,都能跑了,穿着漂亮的裙子,頭上扎着兩條小辮子,向我跑過來,一邊跑,一邊叫我媽媽。她說,你不知道,我有多高興,有多地幸福。她正要撲進我懷裡的時候,我一用勁,就醒了。
李向東看着她,覺得這會兒,她的確是一個溫馴的嬌妻。他拍拍她的背,笑笑說:“你想要個孩子還不容易嗎?”
楊曉麗說:“我醒來想了好久,我覺得,這是一個預兆,這預兆告訴我,我應該要考慮當媽媽了,所以,我想,我先要當一個稱職的妻子,才能當慢慢地向一個好媽媽漸進。”
她說,所以,你不能打擊我的積極性。
她說,現在,我在江邊市也算是安定下來了,有那麼多人支持我,以後也不會遇到多大困難了。
她說的那麼多人支持她,當然更包括澄副書記和老江書記。她說,過完春
節,我還要忙一件大事,在江邊市組織一個民間手工藝展。忙完這事,我就一心一意給你生孩子,生個女孩!我喜歡女孩,反正也有小軍了,有個女孩更好!
李向東抱着她說:“我隨時等待你的召喚!”
她笑笑說:“我現在就召喚你,就要你跟我預演一次。”
李向東問:“還要啊?”
她說,爲什麼不呢?你不會說你不行吧?她說,我們家李書記從來不在我面前說“不”字的。其實,李向東確實有點兒累了,但是,李向東不想讓她感覺到自己累。以前,他不會有累的感覺,每一晚,不管怎麼折騰,只要睡一覺,就會精力充沛,就會時刻準備着,自從與綺紅有了那巖洞的,看着綺紅漸漸恢復,他們去巖洞的次數也多了,有時候,一星期去兩次,即使感覺到綺紅已經完全恢復了,心裡還在想,停止後會不會反覆呢?是不是還應該鞏固一段時間呢?因此,李向東便不能像以前那樣積蓄所有的能量單獨應付楊曉麗。
楊曉麗當然不知道,她還像以前那樣,恨不得週末這兩天把前面的空寂都補足。你李向東不是不行,你李向東滿足她綽綽有餘。她在他身上蠕動,渴望他堅強起來,他也努力地要自己堅強起來。他撫摸她,撫摸她身上最能激他鬥志的地方,他示意她刺激自己。她就笑笑說,我知道,知道你想要我幹什麼?她說,你這人就是那麼壞,就是會得寸進尺。說着,她低下了頭,他便不堅強也不可能了。然而,他還是感覺到自己堅強得有點虛,擔心自己稍一鬆勁,又會軟弱無力。
他採取主動,猛烈地不放自己停下來。
她說,你這是預演嗎?你這是瘋了,你這是想要我的命!他說,是你招惹我的,是你想要我這麼對你的。你這是自作自受。他越用勁,越讓她感覺到他的勇猛。她說,不行了,我承受不了了。她說,你輕一點。她抱緊他說,不要停,你不要停。她說,我要咬你,要咬你。她便狠狠地咬他。那一刻,他也扛不住了,山一樣重重倒在她身上。那一刻,他很迷茫,不知道身下這個女人是誰?
是楊曉麗,還是綺紅?
綺紅也見過她咬他的牙印,曾問,她怎麼那麼狠?曾說,我也咬你。儘管有時候,他也想,或許,綺紅狠狠咬他效果會更好,但李向東還是不讓她咬,那牙印可是能分辨出來的。
楊曉麗問:“你很累嗎?”
李向東搖搖頭,說:“不累。”
楊曉麗說:“我都不能動了。”
李向東想爬起來,想表現得自己一點也不累,楊曉麗沒讓他動,說,再躺一躺吧!她說,你總是那麼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