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說,李向東還是要請枝子吃晚飯。就算她不是副省長的女兒,衝着陳堅這麼緊張這件事,他也要請她吃晚飯。去酒店的時候,李向東在車上把自己的疑慮告訴了楊曉麗。他說,多一個心眼比少一個心眼好。他說,以後,她還會找你幫她辦事,在沒有弄清楚她底細前,你還幫她,但不能幫得太過分。他說,還有一點,你要注意,千萬不要讓其他人以爲,枝子跟我們很熟。她在市縣只要打出我們的旗號,就已經足夠她用了。剛纔,我就感覺到,張建明有這種誤會。
在飯桌上,李向東即熱情,而不失禮節,談得更多的是陳堅,說陳堅是他的同學朋友,枝子就也是他的朋友。說他以一個市委書記的身份,非常感謝枝子看中他們這個地方,來這裡投資辦公司。
他要讓張建明知道,他對枝子是客客氣氣的。張建明是聰明人,不可能看不出來,那麼,他對枝子就會有分寸。
李向東感覺枝子也意識到了,笑上卻一直掛着笑,不露聲氣地說,李書記是一個熱情而謹慎的人,說有張建明這老同學幫忙,以後就不是勞煩李書記楊市長了。臨分手的時候,還暗示道:“以後,在這做生意,大家對我枝子的爲人會了解更多。”
這反到讓李向東忐忑不安起來,想這枝子如果真是副省長的女兒,今天自己這不冷不熱的表現,或許會給自己增添許多麻煩,嚴重的話,許還會害了自己。
楊曉麗駕着車,看了他一眼,問:“又走神了?想哪去了?”
李向東說:“想這枝子。”
他忙又補充道,想她到底是不是副省長的女兒。
楊曉麗說:“你這話說得是不是太多餘?”
李向東笑了笑,說:“不是怕你吃醋嗎?”
楊曉麗說:“你自己心裡有鬼!”
李向東說:“我心裡有鬼對她會是那態度嗎?還不拼命巴結她討好她。”
楊曉麗說:“你是擔心掉進她的陷井。如果,她真是副省長的女兒,還不定你真要巴結她討好她了。”
李向東說:“那卻是另一種性質了。”
他說,你不知道,如果,她是騙子,藉着我們的名義,有可能會把市縣搞得雞犬不寧。如果,她真是副省長的女兒,我們怠慢了她,她又有可能把我們搞得雞犬不寧。
他們沒有直接回家。楊曉麗把車開上了城郊那個水庫的堤壩。自從來過那個堤壩,她覺得,這倒是一個不必成天呆在家裡的好去處,可以在這裡吹吹風,散散步,說說話。
這晚,天空卻佈滿烏雲,沒有風很悶熱,遠處隱隱約約有雷聲,彷彿要下雨了。
楊曉麗感慨地說:“沒當官的人,總看到當官的好處,看到官們的優越,官們的風光,然而,卻看不到,官們揹着人時的焦慮傷神。其實,這些纔是最累的,比那些幹體力活的人要累。”
李向東笑了笑,說:“你什麼時候也有這感慨了?”
楊曉麗說:“我這是說你,像你這種官,當得太累。”
她是不會有這種感受的。正像李向東說的那樣,她那官當得輕鬆,從沒有李向東這種隨時都會被什麼壓得喘不過氣的感覺。跟李向東有了這種關係,接觸得深了,從他的思想、他的言行、他的處事中,漸漸感覺到,當官真不容易,總承受着這樣那樣的壓力,來自下面的,來自上面的,還有隨時來自各個方面的。有時候,這種壓力可能是空穴來風,但又不能不假老虎當真老虎對待。
她半坐半站在車頭蓋上,示意李向東過來,背靠在她懷裡。她已經不想再勸他,不想勸他別想那麼多,別讓自己心太累,她知道,自己怎麼勸也無濟於事。他就是這麼個性格,就是這麼多慮,自己只能用這種擁抱,用自己的方式,給予他更多的寬慰。
下雨了。先是一點點的下,楊曉麗見李向東沒有躲雨的意思,便還那麼抱着他。雨漸漸大了。他說,你回車上吧,說我想淋淋雨。她說,我想和你一起淋。她就把臉貼在他臉上。雨更大了,大得砸在身上都有點兒痛了,大得睜不開眼睛,只能聽到“嘩嘩”的水聲。
李向東掙開她的懷抱,大字樣站那裡,仰天長吼。吼畢,她問,好點嗎?他說,好許多了。她就也運足氣,也那麼仰天大吼。她吼完,他又叫,兩人輪流着,像是要比聲音高低長短。
最後,楊曉麗忍不住笑起來,笑彎了腰。
她說:“我們好傻,像兩個大傻瓜。”
他說:“有時候,人也應該乾點傻瓜才幹的事。”
她就不說話了,就看着他,然後就緊緊地擁抱他,伴着雨水,吻他的臉,還詳裝狠狠地咬他的鼻子。他說,不行,不行。我也要咬你。他也像她那樣,咬她的鼻子。
雨還在下,且一點沒有小的意思。他們的行動變得溫柔了多情了曖昧了。楊曉麗掙脫了他的糾纏,說正經點,說要淋雨就好好站在這裡淋。她抖了抖溼透的衣服,溼透的衣服很快又粘在她身上,於是,便粘出她姣好的曲線。
李向東站在側面看她,彷彿這時候才發現這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女人,曲線竟呈優美的S型。他突然想起陳堅在電話裡對她“大美人”的稱呼。他想,陳堅這傢伙還真稱呼得很到位。她真是美人,且比普通女人大一號。因此,她那些很女人特徵的部位雖顯得大,卻大得勻稱。
她怕他還糾纏她,說:“我們回去吧!”
一進家門,李向東就抱住了她。她說,你就不能等一等?這一身都是水呢?李向東幫她脫衣服,把客廳弄得一片水跡。她又說,這頭髮還是水,先擦乾好不好?她就拿了一條幹毛巾擦,頭髮長,要彎了腰才能擦,他就又看到她那碩大的臀彎出的弧線。
這會兒,他們是在房間裡,他輕輕一推,就把她推到牀上了,且是趴在牀上的,他就撲上去咬那兩爿肉,他咬得不狠,咬得她酸酸的癢癢的,就笑,就說,你幹什麼?你幹什麼?後來不笑了,等着李向東糾纏她折騰她。
再後來,她貼着他耳朵說,我也要咬你。李向東卻猶豫了,知道她會咬得很狠。李向東說,能不能咬別的地方?他肩膊上那兩個印章纔剛剛好。她問他,咬哪裡?他看了看,似乎也只有咬那肩膊更好了。他說,還咬原來那吧!楊曉麗一聽他這麼說,反倒捨不得咬了,就有一種不盡興的感覺。
這個週末,他們再沒有離開家門。李向東肆意在她身上揮霍。他們不停地變換着姿勢,她說,你怎麼這麼多花樣,說你不想要命了?李向東笑笑說,幹這種事是最公正的,不能幹就是不能幹,不能幹硬要幹也不行的,能幹不幹更不行。
有一次,他示意楊曉麗倒坐在他身上。這個姿勢他曾和綺紅小姨子做過,她們都說受不了,說他太強大。然而,楊曉麗感覺似沒那麼強烈,多少就激起了李向東的某種不悅,就背靠在牀屏上,雙手很用勁地按壓那碩大的臀,這一按,就按得楊曉麗“絲絲”地吸冷氣,連聲說,你輕點,你輕點。李向東很得意,不但沒輕反而更用勁了,她就叫起來,說,不行,這樣不行。人卻無力地趴倒在他腿上。
這一刻,楊曉麗已經迷茫得神智不清了,張口便咬他的腳拇指。俗話說,十指連心,其實,腳指也一樣連心。李向東痛得呲牙露齒,周身的血彷彿“哄”一下往大腦上衝,整個人像是強烈地膨脹起來,這一膨脹,飄渺得低吼起來,於是,那雙手隔着碩大的臀也能感覺到自己很強烈地跳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