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河市的現場會召開前一天,女常委向班長彙報現場會的準備工作是很正常的。她一見阿啓,就很有點多餘地說,白天工作忙,有好幾個會,所以,白天沒能來向書記彙報,只得晚上彙報了,只好要書記加加班了。阿啓知趣地離開班長辦公室。他很清楚,這個晚上,他可以自 由活動不用陪班長了。
班長把他調到青山市除了工作上需要他協助外,每天晚上,還要他陪散步陪說說話。班長晚上很少應酬,即使省裡或兄弟市有人來,班長也就是正正經經地陪吃飯,遇着喝酒的,總要阿啓代勞。班長對那些熟悉的人說,你們都清楚,我沒多少酒量,讓阿啓陪你們吧!對那些不認識的人,班長也舉舉杯,喝那麼一點,就說身體不行,醫生不讓多喝酒。你們要喝我不反對,阿啓代表我多敬大家幾杯。班長看中阿啓,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特別能喝酒。
那天,女常委曾對阿啓說,哪一天我們比拭比拭看你能不能喝倒我?阿啓說,我哪敢!女常委說,你是不敢,還是確實喝不過我?阿啓說,也不敢,也喝不過你。女常委說:你這就沒意思了!能喝不喝,就太沒意思了。她說,哪一天,一定要喝,把李市長也拉上,我們三人比拭一下。
阿啓便問:“李市長也很能喝嗎?”
女常委說:“常委班子裡,最能喝的應該是我們三人了,但是,還不知道誰更能喝。”
阿啓還虛心,說:“我不屬班子裡的,我還沒進班子。”
女常委說:“這是遲早的事。”
阿啓便說:“等我進班子吧!哪一天進班子了,再跟你們一起喝。”
女常委說:“不行,這還要等一段時間呢!開現場會的時候吧!開完現場會,讓書記給李市長下命令,我們三個人好好喝一場。”
阿啓問:“這不好吧?”
女常委說:“有什麼好不好的?開現場會是市裡的大事,成功了,慶祝慶祝也是應該的。”
阿啓臨出門時,女常委想起了這件事,對阿啓說,你答應開完現場會喝酒的事沒忘吧?阿啓看了班長一眼,笑着說,我沒答應你吧?女常委說,你不能總看書記的臉色。明天喝酒的事就這麼定了。書記也有任務的,要把李市長拴住的。阿啓說,再說吧!女常委說,不是再說,是一定!阿啓開門出去了。他哪敢應承,她可是班長的女人,誰知把她喝醉了班長高興不高興?
辦公室裡還剩兩個人時,班長說,會還沒開,就想着慶功了!女常委說,開個會很複雜嗎?這種表彰性質的會怎麼會節外生枝?還沒有不成功的吧?班長說,你別就只想着現場會,還有常委會的事。女常委說,知道,我當然知道。我辦事,你還有不放心的?這些事都交給楊曉麗去辦了。班長說,你還是要親自檢查一下。女常委說,我不但要自己檢查,還會讓你也檢查。我怎麼會不事先向你彙報呢?沒有你支持,很多事,靠我的力量是幹不得成的。她還是很有自知自明的。班長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擺出一副等着她彙報的樣子。
她卻笑着說:“你還真要我向你彙報啊?要彙報也應該換個地方吧?”
班長不是不明白她的意思,不是不想換個地方,嘴裡還是說:“先彙報工作吧!”
女常委說:“我倒更想換一個地方慢慢向你彙報。”
說着,她就坐在他的腿上。她這一坐,就讓他聞到她身上散發的一縷清香,想這個女人早就有備而來了,把自己洗得乾乾淨淨了。她有幾分得意地說,其實,你比我還等不及了,你還在這裝,在我面前裝一本正經,給我擺一副市委書記的樣子。她很挑逗地挪了挪屁股,說,彙報吧!我聽你的,先向你彙報。班長臉紅了紅,把她抱了起來。她算是一個嬌小的女人,抱在懷裡沒有多少重量,有時候,班長還擔心,她是不是能承受得了他的重壓?她說,爲什麼就要我承受呢?爲什麼你就不能倒過來,讓我壓你呢?這會兒,她就壓在他身上。她說,市委書記怎麼了?市委書記還不是被我壓在身下。她說,想聽彙報是不是?我這就向你彙報,你可要認真聽啊!可不準分神啊!她說,我怕你連反對意見都沒有了。
班長就陰着臉說:“你別以爲我們有這種關係,我就不會反對你,就會縱容你。如果,你做得不對,我一樣會批評你。”
女常委說:“我什麼事沒讓你滿意了?什麼事做得不對被你批評了?”
班長說:“目前還沒有。”
女常委說:“以後也沒有。”
班長說:“我還是要提醒你,有時候,別太相信楊曉麗。”
女常委問:“因爲,她是李向東的老婆嗎?”
班長說:“你別以爲李向東什麼都順着我,其實,他是很不服氣的,隨時都等着你出錯,一旦被他抓住什麼把柄,他有可能全盤否定體藝場館。”
女常委說:“他有否定嗎?那是常委會決定要搞的。”
班長說:“他不敢在常委會上反對,所以,會在*作中挑毛病,在*作中找問題。”
他說,別以爲楊曉麗會真心幫你。她怎麼可能幫你呢?場館的事她不可能不告訴李向東。上一次,李向東就提出要用招標的形式確定承建商。後天的常委會,不知他要搞什麼?爲什麼我一提出要他把治理廠也提到常委會上討論,他就退縮了?如果,他心裡不是有鬼,他會那麼輕易改變主意嗎?
他說,你要好好想一想,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夠周密,可能有什麼把柄會被他抓住。我擔心,他會在後天的常委會上提出反對意見。
女常委問:“怎麼會這麼複雜?”
班長說:“你以爲,李向東是一個簡單的人嗎?”
他說,我搞了一個體藝場館,他馬上就搞了一個治理廠,這是爲什麼?這是跟我比高低。這是權力之爭,是一把手和二把手之間的權力之爭。
他說,他那個人鬼得很,否定了場館,他就可以大張旗鼓搞治理廠了。
女常委說:“就不可以又搞場館,又搞治理廠嗎?”
班長說:“我不願意,他不也願意。所以,你一定不能讓他找到什麼毛病。”
女常委說:“照你這麼說,場館的事還是不要讓楊曉麗負責了。”
班長說:“也不一定,由她負責還是很有利的,因爲,她是李向東的老婆,很多人都要給她面子,很多人都不敢不聽她指揮。如果換了別人,未必能協調好各個單位的關係。”
他說,只要你按部就班,應該沒什麼事。
女常委見他總重複這句話,似乎明白他的意思了,問:“你這什麼意思?是不是對我不放心?是不是以爲我會從中撈取什麼好處?”
班長說:“在這個問題上,我誰也不相信。”
女常委從他身上下來了,說,算了,算了。原來你這麼不相信我?你這麼不相信我,我還跟你好什麼好?班長忙拉住她,把她扶正了,再讓她坐在自己身上。他說,我只是提醒你。在這個問題,如果出什麼差錯,誰都幫不了你。女常委說,我會在這方面出錯嗎?你也太小看我了。
班長當然希望自己小看了她。
他什麼也不擔心,就擔心她會在這方面出問題。像他和她這種曖昧關係,永遠也不可能出問題的。這種非正常的關係,最擔心的就是分手時會有麻煩,但他們不存在這個麻煩,他一個不高興,隨時可以與她分手,她能把他怎麼樣?她也是有身份地位被種種約束的人,不可能不顧及,不可能撕破臉。
然而,真在錢財方面出問題,她就會要班長保護她,如果,班長見死不救,她會供出他們這種關係拉他一起死。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