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就摟着楊曉麗說,我進門那麼久,你就這句話最好聽。她說,你說過了,不再管我的事。你要說話算話,不要這頭剛說,那頭又忘了,又跟我嘮叨個沒完。楊曉麗就對李向東說,明天,你載她回鄉下吧!表妹就得意地偷偷給李向東拋了一個媚眼。
楊曉麗問:“還有什麼事嗎?”
表妹說:“有啊!我跟表姐夫還有很多話要說的。”
楊曉麗問:“說什麼話?”
表妹說:“說青山市的事,說青山市的人。”
她蹲在茶几前,先給楊曉麗倒了一杯茶,遞到她手裡。楊曉麗卻不高興地說,用你給倒茶啊!表妹說,我這不是感謝你嗎?只要你不再跟我嘮叨那些事,我天天給你倒茶都可以。楊曉麗說,那你天天都過來,我口渴了,就叫你給我倒茶。表妹說,好啊好啊!我天天就過來給你倒茶,到時你可別嫌我煩。這麼說,又看了李向東一眼,那意思好像是說,我就盼着那一天呢!如果,真有那一天該多好!
楊曉麗說:“我就是不嫌你煩,你也沒有那福份。”
表妹問:“你這話什麼意思?”
楊曉麗說:“不用很久,我也要去青山市了。難道你還會每天跑到那邊去?”
表妹頓了一下,看着李向東,問:“這是真的嗎?”
李向東多少有點狼狽,說:“組織上有這個意思。”
表妹又問:“很快嗎?”
楊曉麗說:“也不快,我休完產假就去,可能哪天我在家裡呆得悶了,等不及休完產假就提前上班了,那時候,我就去青山市上班。”
表妹就不說話了,給李向東倒茶的手有些兒抖。楊曉麗調到青山市,就意味着這個家也遷去青山市了,就意味着李向東可能很久都不可能回市縣了,也意味着,她表妹不僅不能在市縣見到李向東,就是想偷偷跑去青山市見李向東也困難。
李向東早知道這事,怎麼跟她隻字不提?
他不可能不知道楊曉麗調去青山市意味着什麼?怎麼就同意楊曉麗調去青山市?或許,這還是他集力要調她去的,他就是要給她表妹製造這種麻煩,不想她有機會見到他跟他在一起。
這個李向東怎麼會是這種人?太陰謀了!難怪你總要我考慮那個副局長,口口聲聲說,那也是爲我好!原來你根本就沒想跟我長久,原來你跟我纔開始,就想着怎麼結束了。
表妹狠狠地對自己說,好你個李向東,我算看清楚你是什麼樣的人了!
李向東多少猜到表妹心裡不悅,說:“別聽你表姐亂說,這事還沒最後定呢!”
楊曉麗說:“不是大書記跟你談好了嗎?這事只要我點頭,不就定了。”
李向東說:“還要徵求地級市這邊的意見。”
楊曉麗說:“這有問題嗎?這種夫妻團聚的調動,誰也不會設卡,誰也不會那麼不人道?誰那麼做,官再大,也會遭世人唾沫。何況,你們青山市都願意調入了,地級市這邊決不會不放人。”
這麼簡單的道理,李向東不懂嗎?但楊曉麗說得那麼通透,他想要扭也扭不過來了。
表妹心裡越複雜,想你這李向東到這時候還想瞞我?想他原來是一個這麼不可靠的人。看你這麼狡猾,也不知甩了多少女人?多得都經驗豐富了。
她就想,你總說跟那女秘書會沒那種關係,以前,我相信你,現在纔不相信呢!你那麼陰謀,那麼狡猾,有那種關係,也絕對不會告訴我,絕對不會讓其他人知道。
她又想,其實,你李向東是一個非常非常猥瑣的男人。對你不瞭解的時候,還覺得你是堂堂正正大男人,正人君子一個,成天想着公家的事,成天努力工作造福一方,但深入瞭解,你狗屁也不是,臭狗屎一堆。
那次,你闖進浴室,你的作爲就夠猥瑣的了,明知我藏在蒸汽室裡,還跟表姐翻天覆地。你這其實就是做給我看的,是故意挑逗我引誘我。那時候,你還不知道我是女孩子身,以爲我是一個寂寞難耐的寡婦,想挑起我的慾念,進而攻之。
還有那次,在青山市你的辦公室,你又一次挑逗我引誘我,你敢說你是躲在衛生間裡偷偷自慰?你要是偷偷的,不想讓我知道,你吼什麼?你吼也可以低點聲吧?爲什麼就是要讓我聽見?
這麼想,表妹不僅覺得李向東猥瑣,而且還卑鄙無恥下流,竟設下圈套,引誘她一步步走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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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他對別的女人一定也是這樣!終於,弄到手了,就又找一個堂而皇之的理由,把別人甩了。別人,表妹不知道,那枝子她卻是多少知道一點的。他不就把責任推卸得自己一點也沒有嗎?
此時,表妹覺得自己很傻,明明知道,他曾跟枝子搞得亂七八糟,怎麼還相信他?怎麼還天真地以爲,他會喜歡自己愛自己?這種人,沒有得到想達到目的的時候,可以把你當寶貝,呵着你哄着你,一旦弄到手,你在他眼裡,就什麼都不是了,枉自己瞎了眼,還想跟他長久,還想永遠永遠瞞着表姐跟他保持這麼一種地下關係。
楊曉麗哪知道表妹心裡想些什麼,說:“你什麼呆?你不是說跟你姐夫還有很多話要說嗎?怎麼一句話也不說了?”
表妹心裡堵得慌,說:“我現在不想說了。”
楊曉麗也不客氣,說:“不想說,還呆在這裡幹什麼?還不快點回家?”
表妹說:“讓我坐一會不行嗎?”
楊曉麗說:“你不是坐一會了,你是坐好幾會了。”
李向東說:“我送送她吧!”
他看到表妹知道楊曉麗要調去青山市的消息,人一下子變得沉默,便知道她心裡有事,也不知道她都想些什麼?但感覺一定沒往好的方面想,便想借送她回去的路上解釋幾句。然而,楊曉麗卻說:“這還不晚,不用送她。平時,她比現在還晚,不也是一個人回去。”
表妹說:“平時,我也想你送啊!但你會送嗎?”
楊曉麗說:“我纔不送你。你一個人回去不安全,我一個人回來就安全啊!”
李向東站了起來,楊曉麗卻把他按下去,說,你還真要送她啊!你還真以爲有流氓在哪個陰暗的地方等着她啊!她對錶妹說,你要是不敢回去,叫你姨夫送你。表妹差點沒氣暈過去,想你這是什麼表姐?這麼不近人情!人家心裡好多話,想單獨跟他說,你也不讓。你是不是跟他是一夥的?是不是跟他合謀一起玩弄我?
很快,她又想自己幼稚得可笑,表姐怎麼會跟李向東合謀呢?兩公婆可以合謀幹任何事,怎麼也不會合謀幹這種事。
她說:“不用送了,誰都不用送。我自己回去,我被流氓*了也不關你們事!”
楊曉麗“咯咯”笑,說:“有你這麼說話的嗎?這纔多晚啊!治安就那麼差?治安如果那麼差,你還不被*好幾回了?”
表妹心裡想,*也是你老公*,而且*好幾回了!這麼想,淚水就有點控制不住,忙就扭頭“咚咚”地往樓下跑。楊曉麗的聲音追了下來,你小聲點,別把小妹吵醒了。表妹也很聽話,腳步變得輕了,就聽見老爸在樓下說話,走了?表妹說,走了。於是,好一陣“嘩嘩”的開門聲。
李向東的心一直揪着,想表妹有苦說不出,這一回去不知有多難受,說什麼他也得想辦法跟表妹解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