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東低頭看了她一眼,說不用了,說我自己擦就行了,這就擦乾淨了。表妹並沒有走開,看着他那認真的樣子,似乎覺得他不是在擦天花板上的水,否則,怎麼就固定地擦某一個地方?
她問:“你在幹什麼?”
李向東沒有答。這會兒,他已經把那個黑點擦乾淨了,懸着的心放了一半,卻還站在椅子上,左右張望。
表妹問:“你找什麼?”
李向東說:“沒找什麼啊!不是在擦這天花板嗎?”
表妹說:“你太不會說假話了。”
李向東心裡跳了一下,想自己怎麼那麼笨呢?想自己面對官們怎麼總能掩飾自己,不讓別人窺探到心裡到底在想什麼?但面對女人,自己卻總瞞不了她們?尤其是那些與官場沒有關係的女人!在枝子面前,他不就常露馬腳嗎?越
想掩飾自己,卻越掩飾不了。
表妹說:“你說話啊!”
李向東說:“你別管這麼多,去上你的網吧!”
表妹問:“不方便說嗎?”
李向東笑了笑,說:“知道還問。”
表妹不再問了,似乎還是想知道,站在那裡不動。
李向東從椅子上下來,說:“我要洗澡了。”
表妹才臉一紅,低了頭,很不情願地走開了。
李向東有點始料不及,明知道你有事瞞着人家,你不說還好,還要人家離開,是不是太不把人放眼裡了?如果,換了楊曉麗,換了枝子,都會跳起來把他罵個狗血噴頭。他已經習慣挨這種罵了,也準備好讓她大罵幾句的,然而,表妹卻平靜地離開了。
他想,畢竟,那些都是他的女人,表妹和她們不一樣,她還沒到他的女人的程度,想罵也罵不出口吧!他又想,換了小倩,也一樣會罵,且還會罵得更厲害。最後,他想,這應該是性格的關係,是自己以前沒遇到像表妹這麼能忍聲吞氣的女人。
這麼想,李向東現,表妹確是沒有罵過自己,每次跟她在一起,跟她談話,她總是細聲軟聲,像那次在家的浴室裡,她也沒有罵他,說話的口氣倒更像是一種無奈的掙扎。他想,她怎麼會是這種性格呢?她跟楊曉麗是姨表姐妹怎麼就差別那麼大?一個好像總擡着頭,邁着大步,風風火火,讓頭旗樣飄揚。一個卻好像總低着頭,不聲不響,每邁動一步都怕踩死了螞蟻。他想,會不會是因爲她曾經受過的不如意呢?那種失去愛人的痛苦,把她折磨成這種逆來順受的性格?
洗澡的時候,李向東還在想着表妹的事。他是關了浴室的燈洗的,雖然也覺得檢查得清清楚楚了,最後也認定岑秘書長再卑鄙,也不會在浴室裡安裝針孔探頭了。但他還是把燈關了。
在黑暗裡,想像力是非常豐富的,開始還想一些也算是正人君子的事,漸漸地,就變調了離譜了,腦子裡全是那晚在家浴室裡的景象。偏偏這晚,李向東受的刺激也夠多的,總處於某種極度??狀態。他想,保不準再有那麼一次誘惑,自己或會難以像剛纔那樣控制自己。
他對自己說,必須消除這種極易??的狀態!
他對自己說,必須適度削弱自己的戰鬥力!
李向東洗澡有一個習慣,喜歡把花灑噴頭插在?上,站在花灑噴頭下任水淋。楊曉麗曾說他這是懶人的辦法,說手裡拿着花灑噴頭洗不好嗎?想沖洗那裡就沖洗那裡。李向東恰恰認爲,一手拿着花灑噴頭洗不乾淨,騰出兩隻手來洗,不比一隻手洗得乾淨嗎?
這會兒,李向東站在花灑噴頭下,淋浴着溫水,兩手便做着一件好久沒做的事。他爲自己找到了理由,心理上覺得自己應該要這麼做,否則,這一晚自己可能會犯錯。他是不能再犯錯了!
他想着那晚的情景,想着一把把表妹拉進懷裡,想着自己頂住她不知什麼地方,想自己當時怎麼那麼傻,也感覺到表妹與別的女人不同了,竟沒有馬上意識到到底有什麼不同,竟沒能多看幾眼那不毛之地。
雙手很有節奏地刺激自己,感覺快要控制不住了,他突然命令自己停下來,他對自己說,你在想誰呢?你怎麼能想表妹,要想也應該想楊曉麗,她纔是你的女人,纔是你這種狀況幹這種事應該想的女人。
他想,楊曉麗纔是他最最可心的女人,從一個男人最本性的需要來說,她對他幾乎是完美的。他喜歡她的豐盈,喜歡那一手握不完的??,喜歡那細細的腰,喜歡那碩大無比的臀,還有那一點也不懼怕他的承受力。
他想,懷孕以後,她雖然在承受力上削弱了,但她那些膨脹的變化,更讓他迷戀,該膨脹越膨脹,該柔軟的越柔軟,於是,便感覺自己彷彿貼着她的背脊,可勁地讓她??前那兩團柔軟變幻出各種形狀,感覺自己在那同樣柔軟的股溝燙燙地滑動。最後,他幻想着是她握
住了自己,一會兒讓自己在門口盤旋,一會兒又急地淺進淺出。感覺有點站不住了,想要尋找依靠了,他就想每每這個時候,便一手抱滿了她的??,一手尋找她握他的手,像是要她允許他走得更深入更昂闊步。當然,是不能太深入太昂闊步的,那摸索的手就用足勁緊緊地抓住她的大腿。
他好一陣低吼,像野獸般低吼。
回過神來,好一會他都在想,那低吼的聲音不大吧?表妹不會聽見吧?
但是,從浴室裡出來,李向東還有感覺到了一種渲泄後的輕鬆,想自己這會兒該是什麼誘惑都能抗拒了。
表妹沒在辦公桌前上網,只是坐在沙上。這讓李向東寬慰地想,她根本不可能聽到他在浴室裡低吼。坐在辦公桌這邊離浴室近許多,或許,還能聽到點什麼,沙離浴室那麼遠,怎麼也不會聽到浴室裡的動靜。
表妹抱着??,一副想着什麼事兒的神情,呆坐在沙上,見他出來,
便看了他一眼。李向東心裡跳了一下,那舉止,那神情幾乎就是楊曉麗的翻版。然而,吐出來的話卻一點力度也沒有。
她說,我想,有些事,你應該告訴我。
她說,我想,我應該有權知道生了什麼事!
李向東說:“沒什麼事啊!”
表妹問:“你爲什麼把燈關了?”
坐在沙這邊,可以完全可以看到那條走進臥室和浴室衛生間的過道,可以看到浴室衛生間門下縫隙是否滲出燈光。
李向東笑了笑,極力掩飾自己,說:“我習慣了。”
馬上又意識到表妹在蒸汽房裡看過他洗澡,補充道,我一個人洗澡時,習慣關燈。
表妹說:“應該是怕有人窺探吧?
李向東說:“怎麼會呢!我怎麼會有這種擔心,這裡只有我和你。”
表妹說:“窺探不會只有門縫裡的窺探,還有更科學的方法。”
李向東笑了,說:“你多心了,我這裡怎麼會有更科學的窺探呢?”
表妹說:“那你剛纔在找什麼?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剛纔在找針孔探頭。”
她說,你自己懂得保護自己,懂得關燈,怎麼就不想想別人?有人要窺探,不僅僅就窺探你吧?
李向東真有點不明白,既然,表妹已經猜到了他的擔心,怎麼還那麼冷靜?難道她被窺探了一回,就不怕第二回了?她也應該知道,如果有針孔探頭,那是外人安裝的,窺探的人就不是他李向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