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東接到了表妹的電話。表妹說,我到了。昨天,楊曉麗在電話裡告訴他,表妹明天就去你那,去給我們那別墅的裝修當監工,幫我們打理好那別墅前的小院子。李向東說,你真叫她來啊!她放得下那多病的家婆嗎?你這是不是有點自私了?楊曉麗笑着說,是有點自私了。她說,不過,她能處理好家裡的事。她家婆又不是每天都有病,她又還在放暑假。她說,如果她家裡真有什麼事,一個電話,你叫司機送她回來就是了。
這會兒,李向東正在開會,就打電話叫司機去車站接表妹。表妹是坐公共汽車來的。司機知道了表妹的手機號,雖然不認識,也很容易就能找到她。李向東開完會回到辦公室,就見表妹坐在沙上,跟司機東一句,西一句地聊。那司機顯得很害臊,見了李向東便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相反地,本很輕鬆,像跟自己的學生談話聊天的表妹,卻變得不自在起來。
她說:“我本不想來的,是表姐硬要我來的。”
李向東說:“我也說她了,怎
麼好麻煩表妹呢!但你也知道,她想要做的事,任起性來,誰也改變不了。”
表妹說:“我就是怕不答應她,她會生氣。”
她說,她現在粗身大勢的,生氣不好,脾氣不好,我只能順着她。
她說,也不知她是怎麼想的?其實,我什麼都不會,幫看看那些裝修工質量做得到不到家?還勉強可以,還要我怎麼擺弄那院子,我哪有那能耐?
她說,還要我也幫大書記也擺弄他的院子。青山市又不是沒有園藝師,爲什麼就要我從市縣趕過來。
說了這麼多話,她一直低着頭看自己的腳尖,不敢擡頭看李向東一眼。來的時候,並沒有那麼緊張,認爲那都已經是好久的事了,想李向東可能早忘得乾乾淨淨了,自己沒必要還耿耿於懷,自己給自己增添煩惱。
但見李向東推門進來,看他那一臉的笑,彷彿就覺得他那笑裡很有
許多別的意思,感覺自己就像那天那樣*裸地呈現在他眼前。她想,他怎麼能忘得乾乾淨淨呢?自己都還那麼歷歷在目呢!每天睡覺一閉上眼睛,腦子裡就像看電影似地演繹着那天的事,每一句話,每一個細節,甚至於每一次心跳,他怎麼就能忘得乾乾淨淨?
大書記進來才消除了表妹的尷尬。他說:“是表妹老師吧?我一聽楊曉麗說你要來,就天天盼,今天,終於把你盼來了。”
他跟表妹握手,“哈哈”笑。
表妹本是坐着的,握着大書記的手,忙站了起來,說:“我什麼都不會的,你不要抱太大希望。”
大書記說:“我相信你,相信楊曉麗,她推薦的人,肯定行!”
表妹很快又現,自己墜入了另一種氛圍。這個男人身上散的力量,讓她感到呼吸似乎有些不順暢,人也似乎被他那氣勢壓縮了許多。表妹想,自己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如果天天面前這個男人,再有一個表姐夫
,心理還不變得畸形了。
大書記說:“我們去吃飯吧,一邊吃一邊談。”
這已經是吃晚飯的時候,表妹在這兩個大男人的陪同下去市府食堂,感覺一路上都是好奇和迷惑的目光。
大書記說:“我和你表姐夫都很忙,以後未必每頓飯都能陪你,吃飯的時候,自己來就行了,吃多少?可以計我的帳,計你表姐夫的帳也可以。”
表妹說:“我還是去那邊吃吧!”
她指的是大食堂那邊。她看到大食堂那邊年青人多,想那應該是普通幹部吃飯的地方,想那纔是自己應該去的地方。
大書記說:“那邊人太多了,你是我的客人,在小食堂吃,沒人會說你。”
表妹哪是那種不識擡舉的人。即便她恬不知恥跑到小食堂來,也會周身不自在。這會兒,和大書
記和李向東在一起,她就很覺得自己不該到這裡來,不應該坐那些墊着絨墊的椅子。
吃的是小食堂標準的四菜一湯。工勤人員用托盤先把大書記的飯菜端上來,表妹就坐不住了,一定要自己去端。她哪敢像他們那樣坐享其成!吃飯的時候,沒說太多的話,許是不方便在這種場合談別墅裝修的事。
表妹食慾不大,但廚師卻是按正常標準給她盛裝飯菜,擺在她面前,就顯得份量多了,見大書記和李向東都把自己托盤裡的飯菜吃得乾乾淨淨,自己哪好意思吃不完浪費,便也像他們那樣吃乾淨,然而,卻吃得很艱難,飽得牛仔褲腰帶勒得難受,連打了幾個飽嗝。
大書記見表妹湯盅裡還有湯,便問:“這湯不喝了嗎?”
表妹笑了笑,不知喝還是不喝?
大書記說:“我們這的飯菜普通,但這湯卻正宗,每盅都是隔火燉的。湯料雖然一般,但燉的時間長火候夠,比家裡煲的老火湯還要好!
”
表妹肚子幾乎裝不下,還是不能不喝。這頓飯下來,表妹想自己如果每頓飯都跟他們一起吃,還不把肚子給撐大了?
好在別墅離市府大院不遠,吃了飯,他們只是散步去那別墅羣,如果坐車,表妹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屈腿坐下去。
楊曉麗聽了表妹的陳述,笑得表妹耳朵都要聾了。她在電話裡說,你吃不下就別吃唄,爲什麼要硬撐?有人*你一定要吃完啊?表妹說,不吃完不是浪費嗎?這多不好!楊曉麗說,教育你的學生時,應該要他們勤儉節約,在他們面前也要以身作則,但在他們兩個男人面前,你犯得着嗎?有必要那麼硬撐嗎?他們吃多少,你也吃多少?你能跟他們比啊?你這不是自己爲難自己嗎?表妹不得不苦笑不已,想自己真是傻到家了,在這兩個大男人的夾擊下,腦子木得竟然沒有半點思維了。
大書記並沒安排表妹住市府招待所。他叫表妹住岑秘書長家。他說,他已經跟岑秘書長說好了,房間最慢騰出來了。岑秘書長住的那別墅就
在大書記的別墅旁邊,一兒一女也長大了,一個在外地工作,一個在念大學,很少回來,偌寬大的別墅只住着他們夫妻倆,有得是地方。
大書記說:“你就住他那,不用成天跑來跑去。”
李向東當然清楚,大書記也覺得表妹住市府招呼所太招搖,爲自己的事那麼奢侈浪費,總難免會招惹流言蜚語。
安頓好表妹,大書記和李向東往回走。
大書記說:“又是一個美人坯。”
李向東反應快,說:“你又想哪去了?”
大書記說:“我是窮擔心,還是你不能讓我省心?”
他想起了什麼問,枝子的事處理好沒有?
李向東說:“應該告一段落了吧!你跟她談過後,她再沒來纏我。
”
大書記說:“你別再給我招惹這方面的麻煩,不要這邊才處理好,那邊又生出什麼事來。”
李向東問:“你是說表妹嗎?”
他說,你有點杞人憂天了吧?
他說,她可是楊曉麗的表妹。我們又認識那麼多年了,真要生什麼事,早也該生了。
大書記想了想,覺得楊曉麗也不會那麼天真,沒有絕對的自信,也會把表妹送進李向東這隻狼嘴。再說,漂亮女孩子也不可能都把李向東放在眼裡,這也太玄乎了。他覺得表妹這女孩子還挺純樸的,做事不會沒分寸,不可能像枝子那樣,明知道人家是有夫之婦還糾纏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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