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已經漸漸從一種復仇心態轉移出來了,他們開始感覺到他們做的是一件對社會有意義的事。他們要用他們的方式挖出澄副書記這個大蛀蟲。因此,不管再難,他們也要想辦法從澄副書記和黃閒從的關係,這條線上查到一些有價值的東西。有好幾個週末,小劉和楊曉明幾乎每天都在守株待兔地等他們。
週五五點左右,他們就在黃閒從的企業不遠觀察黃閒從的動靜,只要看到黃閒從的車出來,他們就跟上去,不管他約了什麼人吃晚飯,或許,約的就是澄副書記呢?
小明說:“每個週末,他們都會有那麼一兩天在一起吃晚飯。”
星期六或星期天下午,他們就守在澄副書記家不遠,觀察澄副書記的動靜。因爲星期六和星期天不用上班,小劉和楊曉明就趕到江邊市吃午飯,從吃完午飯後,他們就開始等,誰知道澄副書記會不會提早離開家呢?或許,吃飯前約黃閒從去喝茶聊天、健身按摩呢?
當然,他們不會一直跟蹤下去,總有這麼一輛市縣車牌的車跟在後面,怎麼也會疑心吧?因此,跟到半道的時候,楊曉明改乘的士跟,跟到目的地,再打電話給小劉。
有一次,楊曉明卻跟出了江邊市,猜想澄副書記可能要去省城,再看的士車上的計程表印鈔票似的往上跳,想到了省城也不知那印鈔票的計程表會跳到什麼數字,忙打電話給小劉,說,他們應該不會一起去省城。他說,如果他們相約去省城,總不會各走各的,總應該在某個地方集中了一起去。小劉便叫他下車,在路邊等他去接。
不過,他們還算慶幸,第二次跟蹤,就發現黃閒從帶了好幾個女人去吃飯,那些女人都很年青,一個個打扮妖豔,一看就知道是在娛樂場所混的。那頓飯他們吃了兩個多小時,出來時,天早黑了,就見澄副書記和他們一起出來,似乎都喝了酒,互相攙扶着向停車場這邊走來。他們上了車,一前一後離開,小劉和楊曉明忙跟了上去,就見黃閒從把那幾個女人帶回廠裡了,自然,澄副書記的車也一直跟進了黃閒從的工廠。雖然,小劉和楊曉明他們再不能再跟下去,也不知道他們在黃閒從的企業裡
都幹了什麼,但至少,證明了澄副書記和黃閒從關係不一般,至少證明了喝酒後,黃閒從帶女人出來時,澄副書記還和他們在一起。
接下來的發現更讓他們興奮。
那是一個週五的晚上,他們跟蹤黃閒從到了一家酒店不久,就見澄副書記的車也到了。雖然,沒有女人露面,但兩個大男人總不會跑到酒店來喝酒吧?要喝酒也應該多找幾個人吧?於是,他們斷定,他們不是沒約女人,只是那些女人不是坐他們的車來。
小劉和楊曉明又守株待兔地坐在車裡等。
楊曉明問:“警察不會也經常這麼守株待兔吧?”
小劉說:“警察管這叫‘蹲坑’,經常的事。”
楊曉明說:“這辦法也太笨了!如果,我是警察,早就衝進去了,還讓他們在裡面山珍海味,跟女人吃酒*?”
小劉問:“你衝進去有什麼用?人家跟女人喝酒*又怎麼了?犯法嗎?”
他說,在沒有充足的證據時,警察也沒有什麼好辦法,也像我們這樣守株待兔,等證據收足了,可以釘死那些罪犯了,警察纔會出擊。
他說,別看警察出擊的時候挺瀟灑挺解恨的,但在這瀟灑和解恨後面,卻有許多等待,有時候,這種等待還是徒勞無功。
說着話,他們都覺得餓了,就啃麪包喝礦泉水。
漸漸地,有人吃了飯離開酒店,停車場上的車一輛輛減少。楊曉明說,他們不會吃了飯又唱吧?小劉笑了笑,說,難說。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有一次他們就曾等到十二點多,好不容易等到他們出來了,身邊卻沒有女人。這天,不會也是這麼個結果吧?
兩人都困了,張嘴打呵欠。小劉說,你合合眼吧,有我瞪着就行了。楊曉明也不客氣,就到後排位置去躺一躺。小劉這舊車,前排的椅座是放
不下來的。也不知躺了多久,就聽見小劉說,他們出來了,楊曉明忙坐起來,透過車窗玻璃,見黃閒從一手抱着一個女人向停車場走來。澄副書記跟在後面,很意外地,這一次,他也抱着一個女人。都喝了酒,都走得搖搖晃晃,好像還聽見黃閒從意猶未盡地唱着歌。而澄副書記似乎有點按捺不住了,手總往摟着的女人身上摸。那是一個??部豐滿的女人,豐滿得讓人覺得上重下輕失去平衡的感覺。
楊曉明興奮地說:“今晚有戲!”
他說,你看那傢伙的神色,我想他一定吃了偉哥。
話音未落,卻見黃閒從向他們走來。兩人忙貓低身子。
楊曉明悄聲問:“他不會是看見我們了吧?”
小劉說:“應該不會吧!”
這麼說着,就聽見黃閒從大聲說:“這是市縣的車。”
他像是說給澄副書記聽的,然後,他就狠勁地拍車頭蓋,拍得“咣咣”響。再後來,他竟站在那裡掏出傢伙向車上撒尿。他身邊的女人說,老闆,你能射這麼遠啊!黃閒從說,等一會還會射得更遠!於是,便聽見這幾個狗男女大聲*笑。
車上的兩個人大氣都不敢出,心裡恨恨地想,你等着,總有你們好瞧的!
他們都上車了,平時,女人總是都上黃閒從的車,但這次,澄副書記把自己身邊的女人拉上了自己的車,兩人在車裡似乎還動手動腳了好一會,等黃閒從的車開出好酒店了,他才騰出手來啓動車。
小劉跟在澄副書記的車後,問楊曉明,剛纔都照到相了嗎?楊曉明說,照到一些。那傢伙走近的時候,沒敢照。小劉說,難道你還要照他小便?楊曉明說,你別以爲我不想,媽的,要不是離得近。我肯定照,保準明天就發到網上去。小劉說,這種人,就是叫他光着??上街逛一圈,也不知羞恥。
楊曉明突然發現不對勁,說:“他們分
道了。”
小劉說:“這不是更好嗎?這說明,澄副書記要甩開黃閒從,自尋??了。”
他只是跟着澄副書記。這纔是他們的目標!
黃閒從的車像是又要拐回他那家工廠。這傢伙似乎有一條固定規律,喝了酒,總要把女人帶廠裡。外商就是外商,幹這種事也不怕人家知道他的老巢。澄副書記的車卻往城區開。小劉不敢跟得太緊,卻又怕跟丟了。城區有紅綠燈,一個不小心,隨時都會被紅綠燈隔開了。
到了一個岔路口,見有載客的摩托,小劉就把楊曉明放下了,叫他打摩托跟,這樣,可以跟得緊一點。剛纔黃閒從小便時,澄副書記可能看到小劉的車牌了,如果還繼續跟下去,說不定,他會警覺。
澄副書記把那女人帶到了一個他們想都沒想到的地方,也是他們認爲再也沒有比這地方更好的地方。
楊曉明一直跟到
了一家桑拿按摩室。那是一家大型且裝修得很豪華的桑拿按摩室。澄副書記的車一到,就有保安引領着指揮他停靠。楊曉明下了摩托,便找了一個最好的角度,等着那澄副書記從停車場過來。那桑拿按摩室的大門很亮堂,光線充足。或許是覺得夜深了,或許是喝酒膽大了,或許是荷爾蒙發揮着威力,澄副書記一點防備也沒有,摟着那女人從停車場走過來,徑直進了桑拿按摩室的大門。
更讓楊曉明興奮的是,臨跨進門的一刻,澄副書記還彷彿擔心楊曉明照不到自己的正面,回頭張望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