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大巴車上,曹晉陽的坐在汽車中部左側靠窗的位置上,他的外面坐着的是自己的秘書,前邊和後邊以及秘書的右側座位上各坐着一名警衛員。
汽車啓動之後不久,曹晉陽前邊的兩個看起來很有商場氣息的男人便開始閒聊起來。
其中一個胖子對身邊的瘦子說道:“老陳啊,我跟你說,你跟我說要我去焦山縣投資那個什麼稀土行業有前途嗎。”
瘦子嘿嘿一笑,說道:“郎哥,這一點請你放心,兄弟我好歹也在焦山縣混了七八年了,對於焦山縣的一切情況都摸得非常清楚了,我告訴你說,也就是咱們哥倆是發小,一起穿着開襠褲長大的,要是換了一個人,我絕對不會告訴他其中的門路的,這樣跟你說吧,只要你今天砸100萬進去,我保證你4個月之後就可以賺出來1000萬,這絕對屬於暴利行業。”
“暴利行業,不會吧,我可是聽說了,目前國際上我們華夏屬於出口大國,正因爲如此,稀土的價格可是並不高啊。”胖子撇了撇嘴說道,很顯然,對於瘦子的這種想法他並不認同。
瘦子嘿嘿一笑,說道:“郎哥,這你就不懂了吧,的確,目前國際上稀土的價格並不高,而且我們國內尤其是我們焦山縣的價格還要更低,但是,這並不妨礙投資稀土賺錢。”
胖子皺着眉頭說道:“這是爲何呢,據我所知,目前國家已經出臺了一系列政策控制稀土產業,確保稀土產業的健康發展啊,現在稀土出口已經開始進行限制了,而國內每年生產的稀土足以自給自足了,哪裡來的利潤可言。”
瘦子低聲說道:“郎哥,這你就外行了,你可知道,什麼事情都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雖然國家限制了,但是民間依然有大量的私營公司手中握着大量的資金在進行收購啊,你想想看,有了銷路,對方付錢又很爽快,何愁不賺錢啊,而且稀土的開發和開採成本並不是很高,即便是隻有5%的利潤,但是隻要你地皮拿的便宜,那簡直就等於直接在挖錢啊,郎哥,你知道嗎,以前很多和我一起在焦山縣混黑道的兄弟們只要家裡有些家底的都已經開始投資縣裡的稀土開發了,現在各個都成了千萬富翁。”
“那你怎麼不也進去投資,非得找我呢。”胖子問道。
瘦子苦笑着說道:“郎哥,你是知道的,小弟我家裡已經沒有什麼人了,就我老哥一個在焦山縣混着,雖然這些年來在道上混也賺了一些錢,但是小弟我不是有個缺點,喜歡玩*女*人嘛,所以,我根本就沒有攢下什麼錢,但是聽說你發達了之後,小弟我就琢磨着,把你拉過來投資賺錢,地皮的事情有我幫你出面疏通關係,而且道上的事情有我瘦猴在,你就可以在焦山縣裡面橫着走,只要你能夠出面把縣裡一些主管這方面的官員在打點好了,咱們就可以坐地數錢了。”
胖子聽完之後,點點頭說道:“嗯,你說得倒是有些道理,不過我就納悶了,那些私營公司收購那麼多稀土做什麼。”
瘦子低聲說道:“走*私唄,據傳言,他們的收購了稀土之後,都會賣給咱們滄瀾省的一個什麼集團,那個集團專門負責往日本走私這玩意。”
胖子聽完之後點點頭,臉上露出興奮之色,說道:“嗯,小日本是挺有錢的,看來這稀土行業還真是大有可爲啊,好,那咱們哥們就玩上一把。”
此時此刻,曹晉陽坐在這兩人的後面,聽到兩人的談話之後,臉色一下子就變得凝重起來,他忽然發現,他此次焦山縣之行恐怕還真是來對了,僅僅是從兩個人的對話中,曹晉陽就可以獲得很多有用的信息,在加上他從劉飛和自己的渠道所得到的信息,他已經在心中大致勾勒出了焦山縣以及滄瀾省稀土情況的一個輪廓:雖然國家已經對稀土行業進行了管控,但是以日本、韓國以及美國等西方國家爲了大量囤積稀土這種用途廣泛的戰略資源,一方面通過各種手段逼迫華夏繼續以不合理的低價讓華夏賣給他們稀土,另外一方面,他們又以各種投資者的姿態進入華夏各種礦業資源領域,採用培植代理人的辦法繼續以現金模式大肆低價收購稀土,而國內很多的企業以及私人在經濟利益的驅動下,罔顧國際戰略安全以及國家的各種政策,從而對稀土進行私開亂挖,雖然這些人賺取了金錢和利潤,但是卻將各地的環境給嚴重污染了,而將來,要想治理這些被污染的環境所花費的代價遠遠要高於這些人所獲得的收益,最終受害的是華夏的老百姓,最終承擔責任和包袱的是華夏,而日本和那些西方國家則達到了他們大大消耗中國具有獨特優勢的戰略資源,等到中國的優勢轉爲弱勢的時候,他們就會以極爲昂貴的價錢反賣給中國,這正是幾個稀土進口大國與中國較量的常用手法,這樣的例子非常常見,比如說服裝行業,很多國際知名品牌服裝所用的布料甚至包括服裝本身都是在華夏生產的,然而,當這些布料或者成品服裝運輸到國外,打上一個外國品牌的標誌之後,再返銷回國內,便成了奢侈品,成本價只有50元的服裝他們可以賣到5000元甚至是50000元,甚至是更高,而這一返一銷之間,國外的企業幾乎根本沒有消費任何的資源,卻把高額利潤賺到了手中,而華夏收到的則只是區區十多元的生產代工利潤,而生產布料等諸多環節所帶來的污染則留給了華夏。
想起這些不平等的事情,曹晉陽的眉頭越皺越緊了,因爲他知道,歷史上,有太多的教訓需要去吸取了,包括現在鬧得沸沸揚揚的歐盟以及美國對華夏光伏產業所進行的反傾銷調查以及徵收的高額關稅的背後,其本質都是這些歐美國家對華夏的一種經濟掠奪,雖然光伏產業是由華夏投入巨資研發和帶動起來的,但是當這個行業成長起來的時候,歐美一些國家便通過商業間諜以及挖人等行爲實現了對這些技術的掌握以及對產品、市場的控制,想到一樁樁、一件件發生在現實和歷史中的事件,曹晉陽終於明白,劉飛之前爲什麼跟自己說,自己來了之後,他便可以騰出手來去對付小日本了,因爲現在的小日本又想複製那些經濟掠奪的模式,意圖控制華夏的戰略資源,想到此處,曹晉陽的雙拳已經緊緊的握住了,心中暗道:“小日本,你們等着吧,就算不用劉飛出馬,老子我也要狠狠的給你們兩刀,哼,想在老子治下搗亂,老子我讓你有來無回。”
就在曹晉陽乘坐大巴車前往焦山縣的同時,劉飛也沒有閒着,他不僅立刻派出諸葛豐前往焦山縣實際去了解情況,還責令省環保局、省礦業局、省國土資源局等多個省級部門前往焦山縣調查此次事件的真相,因爲他非常清楚,曹晉陽雖然嘴裡說他自己也經常進行微服私訪,但是劉飛卻並不放心,因爲他可是知道的,微服私訪和以官員的身份下去了解情況是非常不同的,以官員的身份下去,你的級別高,下面的官員全都捧着你,護着你,生怕你對他們不滿意了,但是如果下面的官員們不知道你的身份,而你又有可能觸及他們的利益,那麼對不起,各種陰險毒辣的手段你都有可能品嚐到,對於這些問題劉飛早已經見識過很多了,所以,他必須要在明面上給曹晉陽打一下掩護,卻在更大程度上確保曹晉陽的安全。
在派出這個調查組之前,劉飛特地跟整個調查小組見了一面,說道:“各位,你們這次下去,必須要切切實實的把焦山縣之所以發生這次羣體性事件的原因給找出來,看到到底是誰侵犯了老百姓的利益,我希望你們不要被各種原因和勢力左右你們的判斷。”
劉飛的話說得很簡短,只是輕輕的點了一下衆人,讓衆人知道自己對這件事情非常重視,然後便把這些人派了出去,與此同時,劉飛也在時刻關注着焦山縣縣委縣政府前面發生的這次羣體性事件的進展情況。
然而,在派出了這個調查組之後,劉飛對於易名市市委班子能否平息這次事態還是不太放心,所以,他又給鄭建勇打了一個電話,讓鄭建勇立刻親自趕往焦山縣督辦此事,以確保這次事件不要鬧大,儘快平息。
此刻,易名市市委書記鄭新強坐在汽車上,正在趕往焦山縣。
在前往焦山縣的路上,他便得知了鄭建勇已經親自趕往焦山縣的消息,也知道了省裡已經派出調查組調查此事的信息,這讓他臉色顯得十分凝重,略微沉思了一下,他撥通了焦山縣縣委書記鄒俊峰的電話:“老鄒,你們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你採取什麼措施了嗎。”
鄒俊峰滿臉焦慮的說道:“鄭書記,現在這邊的形勢越來越嚴峻,我曾經試着出去和老百姓們進行溝通,但是老百姓們根本就不聽我說,直接拿雞蛋把我砸了回來,而且現在縣委縣政府外面聚集的人數還在增加着,現在恐怕已經又多了1000多人。”說話的時候,鄒俊峰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