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飛聽完王東國的話之後,沉思了一會,然後緩緩問道:“你們政法系統最近有沒有什麼規格高一點的會議?”
王東國搖搖頭說道:“沒有,最近半個月都沒有什麼大會。”
劉飛略微沉思了一下,然後點點頭說道:“嗯,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這件事情我會找機會敲打一下這個陳君義的。現在我們滄瀾省的大局是發展經濟,改善民生,而不是政治鬥爭,他必須要看到這一點。”
等王東國離開之後,劉飛開始思考起陳君義這一次的突然改變上來。他相信,陳君義這樣一個在沈中鋒時期都中規中矩的人,現在突然變得充滿了進攻性,這絕對不是一種偶然。那麼很有可能在他這種做法的背後隱藏着陳君義的一種深層次的目的。
這時,在省長辦公室內,曹晉陽正在聽取副省長柴秀峰的彙報。
柴秀峰主要跟曹晉陽彙報的就是近期陳君義和王東國之間發生矛盾衝突的問題,聽完柴秀峰的彙報之後,曹晉陽皺着眉頭說道:“老柴啊,對於陳君義的做法你怎麼看?”
柴秀峰苦笑着說道:“說實在的,曹省長,我現在真是有些看不懂陳君義的這種做法了,據我所知,在沈中鋒時代,陳君義雖然每次在常委會上基本上都站在沈中鋒那邊,但是在工作中,除了一開始陳君義和王東國之間發生過一些不愉快之外,後來劉飛漸漸強勢之後,陳君義已經很少再去插手公安廳那邊的工作了,這種狀態已經持續了一年多了。”
曹晉陽聽完之後,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臉上突然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突然說道:“呵呵,聽你這麼一說,我反而有些明白這個陳君義的真實目的了。”
柴秀峰連忙問道:“哦?他到底有什麼目的?”
曹晉陽笑着說道:“根據我的分析,陳君義現在突然對公安廳王東國發難,首先一個目的,就是向我表明他並不懼怕劉飛,表明他這個政法委書記還是有相當大的實權的,如果我能夠接納他的靠攏,對於增強我在滄瀾省的實力是非常有用的,而且他還想借此機會表明他和劉飛的立場沒有任何妥協的餘地,從而表明他投靠到我的陣營的立場比較堅決。這一點,是他明面上,大家誰都可以看得到的一點。”
柴秀峰一愣,問道:“難道他還有什麼隱藏的目標不成?”
曹晉陽笑着說道:“他到底有沒有,只有他自己心裡清楚,但是我卻看到了一種危機,那就是如果在他陳君義和王東國的這次衝突之中,我完全的站在了陳君義的立場上去處理這件事情,那麼我勢必會和王東國進行對立,甚至是和劉飛進行對立,尤其是一旦這樣的事情鬧到了常委會上,我和劉飛之間的關係肯定是會受到影響的,也就是說,我將會被迫捲入到陳君義和王東國以及劉飛之間的鬥爭中去,在這一點上,和目前爲止日本野田政權在釣*魚*島上把美國拖下水的手法如出一轍。”
柴秀峰臉上露出凝重之色,說道:“曹省長,這樣說來,陳君義難道還想挑撥你和劉飛之間關係不成?這對他沒有什麼好處吧?”
曹晉陽冷笑着說道:“怎麼會對他沒有好處呢,如果一旦因爲這件事情我和劉飛真正的對立起來,那麼我勢必要和他綁在同一輛戰車之上,我對他的依存程度就會加深,因爲要要想和劉飛進行鬥爭,沒有他這個省委常委支持肯定是玩不轉的,畢竟到目前爲止,我最有把握的也只有你和張明濤這兩票而已,如果能夠得到他的支持,那麼在對抗劉飛上,我就更有把握了,所以,我和他之間的關係只能會越來越緊密,而一旦他繼續把和王東國之間的關係弄得越來越緊張,那麼我和劉飛之間的關係肯定也就越來越對立,長期這樣下去,我和劉飛之間的關係肯定會回到劉飛和沈中鋒相互較量的時代,到那個時候,恐怕我們即便是心中在想着去發展經濟,也不可能把太多的精力全都投入到發展經濟上,因爲對於一個官員來說,一旦牽扯到政治鬥爭中去,想要在拔出來可就有些難了,有些時候,就算是你想要偃旗息鼓,對手未必會願意啊,而且,我又不是沒有和劉飛交過手,劉飛那層出不窮的花樣想想就讓人頭疼。”
柴秀峰聽完之後,眼神中閃過兩道寒光,說道:“哦?如果這樣說的話,是不是陳君義這是故意以自己爲誘餌,來讓您和劉飛之間產生對立,他或者是他背後的某些人藉此渾水摸魚呢?那我們該怎麼辦?”
曹晉陽冷笑着說道:“嗯,你說得沒錯,這種可能還是有的,只是不知道陳君義有沒有看清楚這一點,不過不管他在這件事情上持何種態度,他恐怕絕對想不到,劉飛對於某些人有可能會採取離間我和他之間關係的判斷早已經有了論斷,所以,在這個時候,我們最好的辦法就是冷眼旁觀,看看陳君義到底想要玩什麼花樣,至於他和王東國或者是劉飛之間的矛盾,我們暫時只需要看着就行了。”
柴秀峰皺着眉頭說道:“曹省長,如果我們冷眼旁觀的話,會不會失去他這個盟友呢?如果他要是倒向了劉飛或者鄭建勇那一邊的話,滄瀾省的局勢對我們來說可就不利了。”
曹晉陽笑了,說道:“這一點你儘管放心,他就算是想要倒到劉飛陣營中去,劉飛也不會要他的,劉飛骨子裡面高傲的很,尤其是對於自己陣營的人,要求是非常高的,恐怕陳君義未必能夠達到劉飛的要求,而且他之前又是沈中鋒的人,劉飛根本不可能收留他,至於他要投靠到鄭建勇那一邊的話,那就隨他去吧,因爲鄭建勇也未必敢收留他,因爲鄭建勇就算再想擴充實力,也是不敢像沈中鋒那樣直接和劉飛作對的,因爲他只是一個省委副書記,是劉飛的副手,劉飛要想真正架空他的話,以劉飛的能力和手段也是很輕鬆的一件事情,到時候就算他在常委會上話語權非常大的話又怎麼,在人事工作上,他不能取得比較大的話語權的話,一切全都是浮雲,而且不要忘了,我可是劉飛的天然盟友,雖然我們之間也會發生衝突,但是劉飛已經承諾放手讓我在省政府這邊大展伸手,所以,短時間內,我根本不可能聯合鄭建勇去制衡劉飛,這種情況下,鄭建勇自己單獨去對抗劉飛,恐怕是費力不討好,而且據我所知,現在劉飛已經開始有計劃的開始削弱鄭建勇在人事方面的話語權了,等這次人事大調整塵埃落定之後,恐怕鄭建勇的人事話語權還將會被進一步的削弱。所以,我認爲,如果鄭建勇比較聰明的話,他就絕對不會接受陳君義的投誠的。”
聽完曹晉陽的分析,柴秀峰輕輕的點點頭:“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啊,這樣看來,恐怕接下來咱們倒是有好戲看了。”
曹晉陽笑了,“是啊,我們這一次倒是要看看劉飛如何和陳君義交手啊。很久沒有看到過劉飛出手了,真是很期待啊。不知道劉飛現在的水準和以前相比有多大的進步。”
就在曹晉陽和柴秀峰討論劉飛如何出手的時候,劉飛已經開始着手佈局了。他首先給秘書長何建平打了一個電話,讓他把最近一段時間以來,中*央下發的有關政法、司法方面的指示文件整理一下,給自己送過來,然後他又讓秘書林海峰佈置了一項神秘的任務,讓他立刻去執行。
半個小時之後,何建平手中拿着一疊文件走進劉飛的辦公室內,放在劉飛的案頭說道:“劉書記,這些都是近期中央下發的有關政法工作的一些指示文件,請您審閱。”
劉飛點點頭,拿起來翻看了一些,由於所有的文件都是按照日期先後的順序排列起來的,所以劉飛看起來相當輕鬆,看了幾分最上面的近期文件之後,劉飛略微沉思了一下,然後說道:“何秘書長,你去找陳君義同志商量一下,爭取在一週之內,組織一次全省政法系統工作大會,學習一下近期中央文件的指示精神,同時,各地市的主要負責人也彙報一下各個地市的政法工作情況,到時候我會親自去政法委主持這次會議。”
何建平點點頭說道:“好的,劉書記,我馬上過去找陳書記商量一下,您看這次會議的級別定在何種級別?還需要下面縣一級的政法委書記都來嗎?”
劉飛點點頭說道:“嗯,縣一級的這一次就不用讓他們過來了,讓他們通過視頻會議的形式參與到這次會議就行了,不過各地市政法委的一二把手都要參加。省政法委的黨組班子也要全部參加。”
何建平領命之後便出去了。
劉飛站起身來,走到窗口,望着外面街道上那穿梭往來的車流,嘴角上露出一絲冷笑,心中暗道:“陳君義啊陳君義,我倒是要看看,你這一次到底打得什麼算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