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書吳元本進來給沈中鋒倒茶,看到沈中鋒眉頭緊鎖,心情不怎麼好,便開解道:“沈省長,對於東江市那邊我想您現在還不必擔心,我估計,就算是有劉飛幫忙,恐怕他們也發展不了多快的,畢竟,現在財政資金方面掌握在您的手中,劉飛要想使用官方渠道加大對東江市的投資,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沈中鋒嘆息一聲說道:“元本啊,你說的只是有一部分道理,不過你看問題還是不夠遠啊,在財政資金的使用上,不僅僅是劉飛不能隨意而爲,就算是我這個省長也是一樣,所有的財政資金,必須要根據省裡的統一規劃來進行使用,而現在,我所擔心的並不是劉飛動用財政資金,而是劉飛想盡一切辦法在幫助東江市進行招商引資,你應該也是清楚的,上次常委會的時候,已經正式通過了劉飛深化幹部人事制*度*改*革,採取經濟指標加上其他各種成績的綜合評分辦法,採用這種評分辦法,對於那些擅長髮展經濟的官員是十分有利的,而對於那些不擅長經濟發展的官員卻十分不利,尤其是從這個評分原則來看,基本上如果是經濟總量落到了全省後三名,那麼基本上被淘汰的機率是非常之大的,而東江市目前恰恰處於後三名之中,同時,和東江市相鄰的嶽山市也是處於後三名的隊伍中,現在,劉飛直接動用其私人關係,爲東江市輸送去了20多個億的投資項目,那麼可以預見,在今後一兩年之內,東江市的經濟發展速度肯定會增加的,尤其是你不要忘了,東江市可是資源大市,隨着這些資金的注入,尤其是隨着高速公路的修通,那些各種資源將會源源不斷的往外運輸,到時候,東江市的經濟增速將會是非常可怕的,尤其是讓我最爲擔心的是,以劉飛的個性和能力,恐怕20個億對他來說還只是一個預熱而已,新源集團的資本實力是非常雄厚的,他們現在還只是在我們滄瀾市範圍內進行資源開發,而未來,滄瀾市的市場是肯定無法滿足他們的,那麼他們肯定會按照劉飛的意思,前往東江市以及其他劉飛嫡系人馬所在的那些地市進行傾斜,到時候,當這些地市的經濟發展起來之後,那麼像嶽山市這些我們自己的人馬所掌控的地市經濟如果無法發展起來,那麼按照劉飛制定的那些評分規則,我們的人馬註定將會被淘汰的,唉,劉飛這一招真他奶奶的陰險啊,但是偏偏這是陽謀,我們只能接受,而無法反駁的。”
吳元本聽完之後,這才明白沈中鋒真正擔心的地方,他眼珠一轉說道:“沈省長,雖然嶽山市市委書記趙威是咱們的人,但是市長劉正中卻是省委鄭書記的人,我相信,如果岳陽市經濟真的敵不過東江市的話,鄭書記肯定也是一個最爲擔心的人,因爲劉正中是市長,按照那個評分標準,GDP的總量在市長的評分中,比重是比較高的,至少比書記要高的多,所以,如果真的嶽山市市委領導層要調整的話,那麼劉正中肯定是第一個被調整的,所以,我認爲在這件事情上,您大可不必如此發愁。”
沈中鋒聽完吳元本的話之後,突然眼前一亮,有些滿意的看了吳元本一眼說道:“嗯,元本啊,你小子這個提議倒真是提醒我了,鄭建勇此刻纔是最應該擔心的人啊,我相信,他肯定也不會想到,我們前往燕京市這幾天,劉飛竟然在東江市搞出了這麼大的動靜出來,他現在肯定也正發愁着呢,嘿嘿,我倒是可以跟他好好的聊一聊。”說道這裡,沈中鋒拿出電話直接撥通了鄭建勇桌子上的內線電話。
看來是沈中鋒打來的電話,鄭建勇有些沒有想到,因爲最近這幾天來,兩個人在燕京市,一直都在忙碌着常務副省長的事情,雖然沒有直接交手,但是暗中交鋒卻已經多次過招了,有一次爲了宴請組織部的一位重量級人物,兩人幾乎同時等在了對方的樓下,就差沒有打起來了,但是最終的結果,卻讓鄭建勇和沈中鋒全都倍受打擊,因爲從高層的反應來看,不管是曾系也好,沈家也罷,劉家也好,誰都不可能獲得他們中意的提名人選,因爲高層需要平衡滄瀾省的大局,所以,最終選定的人竟然是誰都沒有想到的曹家的人,但是具體是常務副省長的位置還是什麼位置,高層並沒有明確,但是卻已經跟曾家和沈家明確絕對不可能是他們的人了,所以,兩人得到準確的消息之後,只能儘快趕回滄瀾省,所以,對於沈中鋒這個時候打過來電話,鄭建勇還是比較意外的,不過他還是立刻接通了電話,笑着說道:“沈省長,你好啊。”
沈中鋒苦笑着說道:“老鄭啊,我不好啊,我現在感覺到壓力很大啊,剛纔嶽山市的趙威給我打過電話來了,說是隔壁的東江市在劉飛考察完之後,跟着劉飛前去考察的一些商業團體立刻跟東江市簽訂了20多億的投資協議啊,他認爲劉書記有些偏心啊,他現在已經愁得頭髮白了好多啊,他說,如果嶽山市在不想辦法,恐怕今年的時候就要被劉飛按照他搞出的那個評分原則給亮出黃牌了,如果在搞不好,等到明年的時候,就會被調整了,他愁啊,所以,我也愁啊。”
聽到沈中鋒的訴苦之後,鄭建勇立刻涌起一股同命相連的感覺,他苦笑着說道:“老沈啊,看來咱們哥倆還真是同命相連啊,我之前也接到了嶽山市劉正中的電話,他比趙威還愁呢,他說如果今年要是嶽山市沒有資金注入的話,恐怕很有可能會成爲全省倒數第一啊,他說他的壓力也是非常大啊,老沈啊,看來,劉書記是真的打算嚴格執行他的那個評分標準了,咱們要是再不爲自己的子弟兵們吶喊助威的話,恐怕我們的人馬兩年之後全都得被淘汰啊。”
沈中鋒苦笑着說道:“是啊,我也正有這種想法,咱們這位劉書記人雖然不大,手段卻是夠狠啊,這是用小鞭子逼着我們去到處跑項目跑資金啊。”
鄭建勇嘆息一聲說道:“唉,誰說不是呢,但是我們不跑不行啊,指着下面那些人的話,雖然他們也能夠拉到一些資金和項目,但是還遠遠不夠啊,尤其是眼看着再有幾個月劉飛培養的那一批黨校的學生們就要畢業了,我估計到時候劉飛肯定會來一個人事大調整,想辦法把他的那些嫡系人馬調整到發展經濟的重要崗位上去,咱們必須得慢鳥先飛啊,沈省長,我準備豁出去這張老臉,先想辦法爲嶽山市拉來20個億的投資過來,最起碼,我們的人不能被劉飛這樣直接先聲奪人吧,最少,也得保證我們的人馬能夠和劉飛的人在同一水平線上進行競爭吧。”
沈中鋒聽到鄭建勇直接開出了自己的條件,他也苦笑着說道:“唉,我和你不一樣啊,我需要照顧的僧人比較多啊,我估計,劉飛肯定會在其他地市繼續照這樣玩下去,要我給嶽山市拉來20億那基本上不太可能了,我就先爲嶽山市弄來10個億的投資再說吧。”
鄭建勇自然清楚,按照書記和市長的評分原則,沈中鋒弄來10個億也基本上差不多了,他只能笑着點點頭說道:“老沈啊,看來以後咱們兩個要想在滄瀾省混下去,以後得多多合作才行啊,否則,以後滄瀾省可就是姓劉了。”
沈中鋒點點頭說道:“是啊,我們必須得加強合作才行,只是不知道這一次高層爲我們滄瀾省配備的這個曹家的人馬到底是誰,是會和我們合作還是和劉飛合作,如果是和劉飛合作的話,那對我們是非常不利的啊。”
鄭建勇笑着說道:“沈省長,對於這一點我倒是不太擔心,你想想看,劉飛和曹晉陽是什麼人啊,他們兩個從正廳級的時候便已經開始展開競爭了,現在他們都已經是省部級了,他們之間的競爭更加激烈了,你沒有看到嗎,雖然劉飛這些年來政績卓越,但是曹晉陽的政績也是十分耀眼啊,他們兩個之間不分伯仲,我認爲,在這種情況之下,曹家的人進入我們滄瀾省要想和劉飛合作,便有着曹晉陽這一個天然的障礙,我認爲,曹家的人絕對不會讓這個新來的省委常委和劉飛之間保持太近的關係的。”
沈中鋒點點頭說道:“嗯,這個你說得倒是很有道理,我看啊,等曹家的那位過來之後,咱們兩個都要加大拉攏力度,即便是不能把這個人給拉攏過來,也得讓他保持中立才行,否則,劉飛在常委會上的實力就太強大了。”
鄭建勇笑道:“我也正有此意,在這個問題上,我們兩個有着共同的利益,可以好好合作,如果真的能夠拉攏到這個新來的常委的話,那麼我們三方合作,在滄瀾省並不懼怕劉飛的。”
此刻,劉飛辦公室內。
他已經接到了岳父從京裡給他打過來的電話,岳父徐廣春把京裡的形勢跟劉飛說了一遍,尤其是對於沈中鋒和鄭建勇在京裡活動的情況跟劉飛說了一遍,然後笑着跟劉飛說道:“劉飛啊,這一次你沒有來京裡,是一個非常明智的決定啊,看來你現在真的是成熟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