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架飛機從東海省省會湖州市起飛,直奔燕京市。
當劉飛和徐嬌嬌攜手走下飛機之後,便早有劉家的汽車等候在機場外面了,兩人上車之後,汽車一路風馳電掣一般駛向那座守衛森嚴的紅牆大院內。汽車緩緩停在劉家別墅前的停車場內,此刻,停車場內早已經停滿了各式各樣的汽車,大部分都是奧迪A6,其中也不乏一些頂級豪車。
劉飛下車之後,帶着徐嬌嬌推開別墅方面走了進去,此刻,別墅的院子裡已經或坐或站的堆滿了人,這些人劉飛都認識,都是劉家的人,是劉飛的伯父們以及他們的兒子、女兒們,當然,劉飛老爸劉楓宇也在其中。
看到劉飛走了進來,很多年輕一輩的人紛紛站起身來跟劉飛打招呼問好。現在,隨着劉飛年齡的增加,官威也越來越濃,他的一雙虎目只是輕輕一掃,便把衆人的心態看得八九不離十。很顯然,這些站起來的年輕**多都已經把自己當成是劉家未來的繼承人。不過劉飛也注意到,有幾個人並沒有站起身來,其中就包括大伯的兒子劉陽、三叔的女兒劉芳以及姑姑的兒子衛良宇,這三個人自從自己到劉家之後便一直和自己不怎麼對付,以前的時候,老爺子身體健康,在加上自己一直比較強勢,所以他們對自己倒是比較尊敬的,尤其是在上次的家族會議上,老爺子力挺自己,讓三人暫時平息了和自己作對的想法。在加上那個時候自己級別和職務已經高過三人,三人也不得不對自己臣服。但是現在,由於自己在最近這幾年中一直都是副省級,並沒有升遷,而且劉陽也已經從正廳級到了副省級,在魯東省擔任副省長,手握大權,而劉芳也已經升到了正廳級,是某市的市長,也算是位高權重,而衛良宇也不簡單,也是一個正廳級,在某省建設廳當廳長。
對於三人的表現,劉飛只是冷眼旁觀,並沒有在意,而是進門之後直接向幾位長輩問好,幾位長輩早已經是人老成精的人物了,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表現出什麼來,都十分熱情的跟劉飛打招呼,最後,劉飛走到老爸劉楓宇面前說道:“爸,老爺子現在情況怎麼樣?”
提到老爺子,劉楓宇臉上表情有些沉重:“自從前兩年開始,老爺子的身體狀況便是每況愈下,尤其是前段時間,老爺子偶感風寒,雖然病很快就治好了,但是身體卻更加糟糕了,現在老爺子只能每天坐在輪椅上呆着了,已經走不動了。”
劉飛聽到此處之後不由得一皺眉頭,他的臉色陰沉了下來,沉聲問道:“老爺子在哪裡,我先去看看老爺子。”
劉楓宇用手一指客廳說道:“老爺子就在客廳曬太陽呢,他不讓別人進去打擾他,不過老爺子說了,如果你來了,可以直接進去。”
劉楓宇說道這裡的時候,眉毛向上挑了挑,很顯然,對於兒子在老爺子那裡的特殊待遇,他還是比較欣慰的,只是劉楓宇也注意到,在他說道老爺子的特殊關照的時候,不管是大哥和三弟臉色全都是一沉,而他們那幾個兒女們更是面露不悅之色。他只能心中談了一口氣,然後對劉飛說道:“劉飛,你就直接進去吧。老爺子最近這段時間很想你。”
劉飛點點頭,直接忽視了那幾位堂兄弟們的難看臉色,直接邁步走進客廳。
客廳裡,老爺子坐在輪椅上,靠在透明的玻璃窗旁邊,靜靜的曬着太陽。在老爺子旁邊,他的警衛員像一顆蒼松一般,筆直的默默的站在那裡,臉上的表情有些沉重。
當劉飛走進客廳的時候,老爺子只是眼皮動了動,卻並沒有說話。
劉飛的目光落在老爺子的臉上,發現前兩天還滿臉紅光的老爺子現在已經莫氣沉沉的了,老爺子的臉上早已經沒有了那種紅光,取而代之的是臉皮鬆弛,皺紋堆積到一起,老爺子的身體比以前瘦了很多,兩隻放在輪椅把手上的手枯瘦如柴,皮膚鬆弛,青筋凸起,整個人就彷彿是一具覆蓋着人皮的骷髏一般。
想想老爺子戎馬半生,率領部隊消滅了數千日本鬼子,隨後又打敗了幾十萬的國民黨部隊,爲新華夏的成立作出了傑出的貢獻,後來建國之後,老爺子身在高位,爲國爲民又操勞半生,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那些時候老爺子是何等風光,而如今卻已經變成這副模樣,當真是人生無常啊。想到這裡,劉飛不由得感覺到鼻子有些酸酸的,他默默的蹲在老爺子的輪椅前面,用自己的手握住老爺子的手哽咽着說道:“爺爺,孫子回來了,您生病的時候孫子不知道,是孫子不孝。”說話之間,淚珠順着劉飛的眼角緩緩滑落。
老爺子吃力的緩緩的勉強擡起眼皮,渾濁的眼神在劉飛臉上掃了好久,才聚集起來,緩緩說道:“劉飛啊,這不怪你,他們想通知你來看我的,但是我聽說那個時候你正在大力阻止轉基因之事,忙得不可開交,所以我沒有讓他們通知你,怕你分心,你不要怪他們沒有通知你,這是我的主意。”說完這些話,老爺子的眼皮便再次緩緩的閉上了,大口大口的喘息了一會,才漸漸恢復了平靜。很顯然,老爺子說完這番話,似乎費了很大的力氣。
聽到老爺子這樣說,劉飛輕聲說道:“是的,爺爺,我不怪他們。”
老爺子用手指輕輕拍了拍劉飛的手背,算是認可了劉飛的意見。
隨後,劉飛站起身來,默默的立在老爺子的身邊,手卻緊緊的握着老爺子那枯乾的瘦骨嶙峋的大手,從老爺子的手中,他似乎能夠感受到老爺子爲國爲民操練一生無怨無悔的宣言,能夠感受到老爺子那崇高的思想境界。
祖孫倆就這樣默默的站在一起,沐浴着下午的陽光。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老爺子似乎已經睡着了,但是他的大手卻緊緊的抓着劉飛的那雙大手,不肯鬆開,劉飛則猶如雕像一般,默默的站在老爺子的身邊,閉起了眼睛,默默的陪着老爺子。
玻璃窗外,劉楓宇看到兒子和老爺子相處得那樣和諧,心中充滿了欣慰。
而劉飛那些堂哥堂弟堂姐堂妹們看到如此情況,有些臉上充滿了羨慕之色,有些則眼神中露出嫉妒和不滿之色,因爲在他們這些年輕一輩之中,能夠享受到像劉飛這樣陪着老爺子待遇的只有劉飛一人,就算是劉楓宇他們這一輩中,也沒有人能夠享受到劉飛這種待遇。這是老爺子對一個人最大的肯定。
而劉陽的眼神中此刻已經露出幽怨之色,他咬着牙充滿憤怒的盯了劉飛和老爺子一眼,雙拳狠狠的握了一下。
雖然他如今已經是40多歲的人了,比劉飛還大幾歲,而且也是副省級的幹部了,但是他一直認爲老爺子對劉飛這個私*生*子實在是太偏心了,比他們這些嫡系的孫子要好得多了。雖然之前他曾經暫時的對劉飛充滿了佩服之情,尤其是在劉飛的級別從和他相差很高,到超過他之後,他雖然憤怒、無奈卻又不得不佩服劉飛的實力,但是隨着自己的級別再次和劉飛拉平,他的心態再次發生了變化,他認爲自己並不比劉飛差多少。
這時,老爺子的專職醫生走了過來,低聲對劉飛說道:“劉部長,老爺子現在該回去睡覺去了。”
劉飛點點頭,輕輕鬆開老爺子的手,陪着醫護人員一起把老爺子推進了臥室內,然後把老爺子擡到了牀上。
老爺子現在的確是老了,像移動身體這麼大的動靜老爺子都感覺不到,依然沉沉的睡着。
等把老爺子安置好之後,劉飛把老爺子的負責醫生單獨叫到了另外一間臥室內,沉聲問道:“醫生,老爺子的身體狀況到底如何了?”
醫生苦笑着說道:“劉部長,實話跟您說吧,老爺子現在已經98歲了,身體機能已經嚴重老化,在加上老爺子年輕的時候領兵打仗受了不少傷,能夠熬到現在已經非常不容易了。”
劉飛聽到這裡眉頭皺得更緊了,說道:“醫生,老爺子還有多長時間?”
醫生略微沉思了一下,緩緩說道:“如果老爺子包養得好,不出現什麼意外的話,還可以在活一年左右,如果包養的不好,如果再出現一次偶感風寒這種事情,恐怕也就是幾個月的時間甚至是更短。”
聽完醫生的介紹,劉飛的臉色更加沉重了。雖然一開始到劉家的時候,劉飛對老爺子十分不感冒,甚至還十分反感,畢竟當年是老爺子拆散了老爸和老媽,但是後來,隨着和老爺子相處的時間長了,劉飛漸漸和老爺子相處的越發融洽了,而老爺子一直對劉飛都相當喜歡,劉飛非常清楚,自己能夠走到今天這種位置,和老爺子的提拔點撥也是分不開的。而老爺子一心爲民的爲官哲學和心胸更是讓劉飛十分佩服。
瞭解完老爺子病情之後,劉飛走到院子裡和叔叔伯伯們交流起來。
夕陽西下,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老爺子的警衛員突然拉開房門快步走到院子裡,來到劉飛面前臉色嚴峻着說道:“劉部長,老爺子喊你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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