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飛聽到黃文甲居然威脅自己,他笑了。就連劉飛身後的孫宏偉也笑了,別人不瞭解孫宏偉,但是身爲劉飛的秘書,對於劉飛背後所隱藏着的龐大的關係網絡,可謂略知一二,孫宏偉相信,在東寧市,還沒有誰能夠捋得了劉飛的鬍鬚。
看到劉飛居然還有膽子笑,貌似根本就沒有把自己放在心上,黃文甲皺了皺眉頭,要知道,以前的時候自己只要一亮出自己的身份,一般的市委書記市長們對自己都得客氣一點,門戶網站的影響力可是非同小可的,能夠起到引導輿論的作用,甚至有一次爲了一個新聞,一個縣委書記居然跑到自己的家去送禮,花了不少錢才勉強把一個有關那個縣的負面新聞給壓了下去。無冕之王絕對不只是一個稱號而已。想到這裡,黃文甲臉上便露出一絲不屑的冷笑,雖然劉飛在東寧市很厲害,但是到了燕京也只是一般而已。久居京城,別說是副省級的幹部,就是正省級的黃文甲也見過不少,所以從心底裡對劉飛並沒有畏懼的心理。
就在這個時候,黃文甲的手機響了,他拿出手機一看,頓時縮了縮脖子,來電話的是自己的頂頭上司,新良網新聞頻道的主編血紅,血紅冷冷的說道:“黃文甲,你不是說要去旅遊嗎?怎麼跑到東寧市去了?還打着我們新聞頻道的名義去和當地政府做對?你聽好了,我現在正式通知你,你的暫時先停職反醒一下,我們新聞媒體人到底應該怎樣當?”說完,血紅咔嚓一聲掛斷電話。
黃文甲當時就傻眼了,在看向劉飛的時候眼神中露出一絲畏懼之色,因爲他心裡非常清楚,自己和血紅之間的關係那不是一般的好,平時有好處了也都是利益均沾,血紅拿大頭,黃文甲拿小頭,但是今天,血紅上來就是劈頭蓋臉的一頓很罵,又停了自己的職,這讓黃文甲感覺到有些不可思議,因爲血紅是沒有權利給自己停職的,那麼肯定是人事部那邊通知血紅的,越想黃文甲越是有些擔憂。
這時,黃文丙一看大哥那邊似乎遇到了點麻煩,便站出來說道:“大哥,不用擔心,還有我呢!沒有人能夠強拆得了我們家的房子……”
黃文丙的話音還沒落,他的手機也響了起來,等他拿出手機一看,居然是律師事務所所長的電話,他連忙恭着腰充滿諂媚的說道:“王所長您好。”
“黃文丙,你還真能惹事啊,好好的一個人不在律師事務所待着跑東寧市去做什麼?你真行啊,惹禍都惹到天上去了,我現在正式通知你,你被辭退了!”說完,對方掛檔一下掛斷電話。
這一下,黃文丙徹底傻眼了!
黃文甲一看弟弟的表情,便知道這劉飛的能量大的超乎自己的想象,於是他把黃文丙拉到一邊,輛兄弟商量了一下,然後走到劉飛身邊,黃文丙說道:“劉書記,我和我弟弟商量了一下,我們也就不在要求2套住房了,只要給我們一套住房外加30萬的賠償就行了!這是我們最後的底線,不答應我們的條件,我們凝思不拆!”
劉飛冷冷的看了黃文丙一眼淡淡的說道:“不可能!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訴你們,拆遷補償標準是市裡開常委會統一定下來的,這個標準得到了所有市民的贊同和認可,我們不會對此有任何的修改!而且黃老先生之前也已經在拆遷合同上千字,如果要打官司,我們市委市政府奉陪到底,如果你們不想搬遷,沒有關係,我們可以考慮不拆遷你們的房子,你們就自己在那裡住吧!其他的地方我們該怎麼建怎麼建!”
“劉飛,你不要欺人太甚,我雖然已經被我們公司暫時停職了,但是我告訴你們,我認識很多水軍,信不信我照樣有辦法讓你們東寧市強拆成爲整個新聞界的勁爆新聞!”黃文甲咬牙切齒的說道。
“欺人太甚?什麼叫欺人太甚?是你們!你們爲了一己之私,挑動年邁蒼蒼的老父親身上澆滿汽油,公然與市委市政府對抗,你們做這件事情之處可曾想到過,你們父親需要的是什麼?他需要的是房子嗎?不是,他需要的是關懷,你們你們做兒子的照顧!你們在外面花天酒地的時候,你知道你們的老父親在做什麼嗎?他躺在病牀上痛苦的忍受的病魔的煎熬,你們知道是誰一直在照顧他嗎?不是你們!是民政部門出錢僱請的保姆在照顧着他!而你們呢?當你們兩個人推着輪椅讓黃老先生陪着你們在冰天雪地之中公然對抗拆遷辦的工作人員的時候,你們可曾注意到黃老先生眼中的無奈?當你們穿着羽絨服在寒風中站立的時候,你們可曾注意到,黃老先生已經凍得瑟瑟發抖,你們可曾注意到,黃老先生衣衫那樣單薄和破舊!你們身爲黃老先生的兒子,難道就沒有一個人爲黃老先生買一件像樣的羽絨服嗎?是你們沒有錢買嗎?不是吧?你們都是高學歷的人才,但是你們摸摸自己的心問問自己,你們到底有沒有良心!當初是誰把你們撫養成*人,是誰供你們上學,可你們呢?我告訴你們,對於你們這樣的人,就算是全天下的媒體都報道我們東寧市的負面消息我也不會滿足你們的任何私慾的!向你們這樣不忠不孝的東西還配稱得上一個人字嗎!”
劉飛的話音剛落,一輛寫着中*央*電視臺商標的汽車咯吱一聲停在現場,從裡面走出來幾個人,抗着攝像機的抗着攝像機,拿着照相機的拿着照相機,還有一個女主持人拿着話筒走了過來。
女主持人向着劉飛滿臉微笑的走了過來,隔着老遠便伸出手來說道:“這位就是東寧市的劉書記吧,我是央視焦點訪談的主持人圓圓,我們聽說東寧市正在大力推進廉租房建設,而且搬遷進度非常快,老百姓好評如潮,所以過來採訪一下。”
劉飛笑着說道:“圓圓你好,你的節目我是經常看的,不過我就不接受採訪了,我目前正在工作中呢!你如果要採訪的話就去採訪我們拆遷辦的人和市政府的人吧,主要工作都是由他們來推動的!”
圓圓正要在說些什麼,就在這個時候,又是一輛汽車嘎吱一聲停在旁邊,車上寫着白雲都市報幾個大字,車門打開後1個記者下車之後,拿着照相機對着黃文甲和黃文丙就是一陣狂拍,拍完之後,記者來到劉飛身邊,笑着衝劉飛伸出手說道:“劉書記你好,我聽說這邊出現了抗拆事件,準備過來做個新聞!”
這時,央視的圓圓瞪大了美麗的雙眼驚訝的問道:“抗拆事件?不會吧?東寧市的拆遷補償條件這麼好,居然還有人抗拆?這也太誇張了吧,正好,我也得好好的採訪一下。”說着,圓圓看了黃文甲和黃文丙一眼問劉飛:“劉書記,那兩人就是抗拆的人吧?”
劉飛笑着點點頭。
圓圓聽完之後立刻拿着話筒向黃文甲和黃文丙走去,他身後,攝影師也打開攝像機開始進行現場錄像,圓圓拿出話筒伸向黃文甲說道:“這位先生您好,我是央視焦點訪談的記者圓圓,我想請問一下,你是出於什麼原因拒絕拆遷呢?據我所知,東寧市的拆遷補償條件創造了國內拆遷補償記錄,在這裡,老百姓得到了真正的實惠,可以說拆遷補償條件一下,幾乎沒有任何人拒絕拆遷。你們到底是爲什麼呢?”
等圓圓一出現,黃文甲和黃文丙全都傻眼了,兩個人連忙擋住臉說道:“不要拍,不要拍!我們拒絕接受採訪!”說着,兩個人慌忙跑進房間內,把門關上了。
過了一會,黃文甲隔着房門喊道:“劉書記,我們哥倆知道錯了,請你讓記者們都走吧,我們馬上搬遷。”
劉飛長嘆一聲,說道:“二位,在臨走之前我最後在勸你們一句,你們雖然出人頭地了,但是永遠不要忘了生你們養你們的父親母親,尤其是黃老先生,你們的母親走的早,是黃老先生一手把你們養大的,是他一個人扛起了供你們上大學讀書的重任,當你們在大學內舒舒服服讀書的時候,你們的父親卻一個人同時做着兩份工作,每天累得上氣不接下氣,現在,你們都出息了,你們的父親卻累倒了,他每天都期盼着你們回到他身邊陪他一會,哪怕是一天甚至是一個小時。二位,做人要有良心啊!好了,我今天的話就說到這裡,怎麼做你們自己看着辦吧!”說完,劉飛轉身離去。
而房間內,坐在冰冷輪椅上的老黃頭那枯乾的眼角上兩顆淚珠緩緩滑落,他伸出骨瘦如柴的右手摸了摸站在身邊的黃文甲的手,又摸了摸黃文丙的手,臉上露出欣慰之色,喃喃的說道:“孩子,你們終於回來了,我很……開心……”說完,老黃頭脖子一歪,身體便軟綿綿的靠在輪椅上,在也沒有了呼吸。
“爸——”
“爸——”
房間內,傳來兩聲淒厲悲切的呼喊聲……
黃氏兄弟噗通噗通跪倒在老黃頭的身前,淚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