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的鄭剛正在琢磨是不是找華慶彪哭訴,把之前的辛苦晾一下,好讓華慶彪心軟,繼續用他當秘書呢。
雖說已經對鄭剛有了新任命,但華慶彪也不是不能繼續用鄭剛當秘書。
很多人都只是在其他位置掛個職務,但由於現在的位置離不開他,所以根本不過去工作。
鄭剛也能如此,在《前線》雜誌社掛個副主編,依然留在華慶彪身邊搞服務。
不過,他能不能如此,還要華慶彪說了算。所以,他打算晚上哭訴一番。
當天晚上,鄭剛陪着華慶彪回到家裡,先是見到了宋敏,稱呼了一聲宋處長。
宋敏現在對鄭剛可是沒一點好印象,正是因爲秘書經常會到領導家裡,宋敏看了鄭剛就討厭,這才加速鄭剛這麼快就離開了華慶彪的身邊。
宋敏沒搭理鄭剛,直接返回了臥室。這種情況這些天發生太多次了,鄭剛已經“習慣”了,只是訕笑一下。
陪着華慶彪回到書房,鄭剛給華慶彪倒了一杯茶水。華慶彪道:“好了,沒事你趕緊回去吧。”
鄭剛嗯了一聲,然後道:“華書記,我想給您承認一個錯誤。”
華慶彪知道鄭剛要說什麼,於是也沒搭腔,這也算是默認他說下去。
於是只聽鄭剛道:“那次在賓館發生的事,想必宋處長已經告訴您了。那個女人之前確實和我交往過,我們是高中同學,當時兩人互相愛慕。可後來我上了大學,來到南滄工作後,我們交流就少了。但前段時間,我們見到後,聊起當年的事,我一時沒把持住,就犯了錯誤。”
鄭剛一邊說。一邊偷偷看華慶彪的臉『色』,見他沒有什麼反感,便繼續道:“我當時只是一時衝動,可事後我有些後悔。畢竟我們已經多年沒有聯繫了,現在我們的生活方式已經發生了很多改變,如果生活在一起,估計難以適應對方。所以之後。我們也就沒有再接觸,我們兩個都把那次的事當成了一個意外。可沒想到,她竟然懷孕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這麼巧,那我只能和她去了醫院……”
說到這,鄭剛基本上把上次的事“解釋”清楚了。他也有暗示。說那個孩子未必是他的。但由於發生了那次的事,所以他不得不善後。
隨後,鄭剛開始眼睛通紅的道:“我知道,那次的事是我糊塗,是我不對。這次我被調到了《前線》雜誌社,我知道是華書記對我生氣了。但我真的只是一時衝動,我希望華書記還能給我一次機會。這麼多年來。我兢兢業業的跟在華書記的身邊,也學到了不少東西,我真的不想離開您,不想失去繼續學習的機會。我向您保證,今後一定更認真的工作,嚴於律己,盡職盡責,不再犯這樣的錯誤。”
華慶彪面『色』平靜的聽鄭剛說完。問道:“說完了?”
鄭剛擦着眼淚點頭道:“希望華書記能給我繼續跟在您身邊學習的機會。”
華慶彪道:“好,我會考慮的。天不早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明天還有工作呢。”
這句話說的模棱兩可,“明天還有工作呢”這句話聽起來好像有點原諒鄭剛的意思了,因爲明天有工作繼續讓鄭剛乾,所以今天讓鄭剛早點回去休息。
但究竟是不是這意思。誰也不知道,只有華慶彪自己心裡有數。
反正鄭剛知道,他現在已經不能再說下去了,他只好告辭離開。
鄭剛一走。華慶彪憤怒的拍了下桌子。
別看剛纔華慶彪面『色』平靜,其實心裡早發火了。
鄭剛和趙芳霞的事發生後,華慶彪就找人私下裡調查過趙芳霞。這個女人和鄭剛是老鄉,而且這些年一直照顧着鄭剛的父母。
這種照顧雖不是那種天天守着鄭剛的父母,但基本上趙芳霞三天兩頭就會去趟鄭剛父母的家。
而且趙芳霞一直未婚,都這麼大歲數了,還是個女人,未婚那可在鄉里是非常“有名”的。
通過這些信息就能總結一個結論,趙芳霞肯定很喜歡鄭剛,她一直在等着鄭剛呢。
可是剛纔鄭剛說的呢,他說他和趙芳霞好久沒見了,突然相見後,喚起了高中時的感情,所以一時衝動,做了錯事。
這簡直就是放屁。趙芳霞三天兩頭往鄭剛家裡跑,那就不信這件事鄭剛會不知道,鄭剛父母會不跟他說。
那鄭剛一年總也要回幾次老家吧,就不信他回去了,不會見到趙芳霞。這麼多年下來,難道就前不久一時衝動,沒把持住嗎?
而且鄭剛還暗示趙芳霞懷的孩子可能不是他的,這更是有點不是東西了。
當着華慶彪的面扯謊,那他不氣鄭剛纔怪呢。
除此之外,也是鄭剛太讓華慶彪失望了,所以華慶彪才發火。
雖然華慶彪把鄭剛安排到了《前線》雜誌社,但是他卻沒有完全放棄鄭剛。把他放到那,其實也是對他的一個考驗。
《前線》是宣傳黨的路線、方針、政策,解讀省委、省『政府』決策的重要黨內刊物。
但是現在《前線》搞的越來越『亂』,發的文章根本不讓華慶彪滿意。可雜誌社卻依然固我的不肯改版。
《前線》和省日報一樣,都是雲湖省重要的刊物,很多黨政機關的領導都想在《前線》上發文章。
由於《前線》不向社會發放,所以審覈更加寬鬆。而雜誌社發文掌握着兩個標準,第一就是能否爲雜誌社創收;第二就是能否搞好官場關係。
比如某個市委書記要發文,雜誌社肯定會同意,還會安排最好的版面給他。等雜誌社日後有事找到那位市委書記了,也方便不是。
除此之外,一些地市的局長或者縣裡的局長,他們想發文也可以。只要肯出錢,那文就能發。
而華慶彪把鄭剛安排到《前線》雜誌社當副主編,就是想讓他安安靜靜的潛心學習一下,好好在《前線》上發幾篇好的文章。
之前鄭剛的人品確實不怎麼樣,拿錢玉河的錢還給他設局,隨後還當了“陳世美”。
但是,人不是不能改變的。如果鄭剛通過這次去雜誌社,能夠想明白自己錯在了哪裡,好好學習,改變自己。那過幾年等他年限夠了,提拔到副廳級後,說不定華慶彪還會把他再調出來。
畢竟鄭剛爲華慶彪服務了這麼多年,華慶彪也不能一下就把他打死了。多年的感情也還是有的,他也希望鄭剛能夠改變。不要再被官場的浮誇所『迷』『惑』,能夠靜下心,踏實一點。
不過,這事不能對鄭剛說明,如果說明了,那就不是考驗了。華慶彪就是想看看鄭剛能否主動的認清自己,改變自己。
但通過今晚的事,華慶彪看出來了,鄭剛絕不會改變。他還想投機鑽營,想用謊言解釋之前的錯誤,想打感情牌繼續留在華慶彪的身邊。
而且就鄭剛的心態,到了雜誌社根本不會潛心下來學習,還會繼續鑽營,託關係的調離雜誌社。
華慶彪在官場上打滾這麼多年,什麼樣的人他沒見過。鄭剛一個三十出頭的小年輕,能是華慶彪這個老鳥的對手。
鄭剛剛翹起屁股,華慶彪就知道他拉的屎是方的還是圓的。
越是看清了鄭剛,華慶彪越是憤怒,因爲鄭剛太讓他失望了。
但是他不想擺到明面上去訓斥鄭剛,他怕鄭剛得知無望了會賴在這裡不走。
華慶彪堂堂省委書記,可不想跟鄭剛做這種糾纏,所以只好面帶微笑的打發他走了。
華慶彪把鄭剛放到《前線》雜誌社的真實意圖,怕是他這輩子都不會明白。
而鄭剛的前程被毀雖然有徐巖峰很大一部分原因,但是終究來看,還是鄭剛自毀前程。
第二天,鄭剛早早的來到辦公室,按照往常的套路做着自己秘書的工作。他此時的心中還存在着幻想。
殊不知顧英河已經按照華慶彪的指示,幫他選好了新秘書,果然是秘書一處的副處長田繼春。
就在顧英河準備將自己選拔的人報給華慶彪的時候,省委辦公廳發了一份內部通報,主要批評的人有三個,其中之一就是田繼春。
通報上沒寫田繼春私設小金庫,而是說他非法使用小金庫。並在通報上最後寫着,辦公廳對以上三人內部記大過一次。
內部記大過就是不會記入檔案的,一年之內只要不再犯,那這大過就沒了。
這份以辦公廳名義發的內部通報,顯然是甄榮光簽發的,並且他還讓人送了顧英河一份。
顧英河看到這通報,當時就傻眼了。
田繼春被內部通報了,這樣還如何讓他給華慶彪當秘書。
當然,顧英河還能照樣把田繼春報上去,但是一個剛被內部通報記大過的人,轉臉就成了省委書記的秘書,這會不會有點太兒戲了。這會讓省委辦公廳的其他人怎麼看?
而且顧英河現在已經想明白了,怪不得上次甄榮光要搞檢查小金庫的行動,還讓顧英河簽字,並且在文件上還寫着要對檢查出來的問題進行通報。
原來甄榮光是有目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