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近十天的辛勤工作,終於在元旦前將初稿敲定了。
在打印了二十幾份後,小組的人終於離開了市招待所。
這二十幾份政府工作報告是要先送到政府所有副市長的秘書手中的,並由他們呈交給各自的領導。
畢竟這份報告是魏昭興代表政府做的,各位副市長對所做的報告是否有意見,都是可以提出的。
在報告送給各位副市長秘書手中一份後,徐巖峰又將報告給了唐冠軍和所有副秘書長一份。
除了唐冠軍,其他的副秘書長也都是走走形勢先看眼初稿罷了,如果沒有原則性問題,他們不會去改動的。
等這些人看過了,再將這些人對報告的修改意見收集上來,然後會統一再對政府報告進行修改。
最後,報告會交到董翰手中,讓他呈報給魏昭興審閱。
再經過魏昭興適當的潤色和修改後,政府工作報告基本上就定稿了。
在人代會宣讀前,這份報告還要交給市委書記焦森看一眼,當然也可以不給他看。
而要不要給焦森看,焦森看過後會不會改的面目全非,這全是看市委書記和市長之間的關係了。
照目前延昌市的形勢看,焦森和魏昭興相處的還算不錯。那報告定稿後,十有八九會先給焦森看一眼。而焦森也會尊重政府這邊的工作成果,應該不會再動一個字。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現在徐巖峰正拿着報告初稿走進唐冠軍的辦公室。
“行,先放我這吧,我一會看看。”唐冠軍大致掃過一眼後笑道:“這幾天辛苦你們了,快過節了,你們也好好休息幾天。如果有什麼事,我會電話和你們聯繫的。”
徐巖峰這幾天確實很辛苦,但他也覺得非常值。因爲這幾天繃緊一根弦高強度的工作,也讓徐巖峰在書寫材料的語言運用上,有了更深層次的提升。
其實,這種深層次的提升只是一種感悟,既看不到,也摸不着,並不是實實在在的東西。今後能否徹底掌握,還需要徐巖峰多動筆、多思考,在寫材料的實踐中運用出來纔可以。
將初稿都分別送出去後,衆人也都回到了各自的崗位。
明天就是元旦了,徐巖峰想着他也好久沒回元西了。於是,下午沒什麼事了,徐巖峰便跑去超市買了點東西。
也不僅徐巖峰請了假,邵秀梅也沒去上班,畢竟累了這麼些天,沒必要居於形式的再在辦公室坐一下午。
而指揮部辦公室的那些人,這些天沒什麼事的時候,早都有一天沒一天的請假了。柳延路也不是那種能在辦公室一坐就坐一天的人。他更是上午在辦公室待一會,下午就不來了。
徐巖峰在超市逛了一圈,不僅給自己家裡買了一些,還給沈詩瑜的父親買了一些。
東西一買就買多了。
走出超市,徐巖峰提着這大包小包的,還真是不方便再坐公車回去。
別說徐巖峰提着累的慌,恐怕就連公車上的其他人也會覺得徐巖峰拿這麼多東西太礙事。
正考慮如何回去的問題,忽然一輛紅色polo停在了身前。
車窗搖了下來,露出邵秀梅那張很有女人味道的臉。
“徐主任,買這麼多東西啊。”邵秀梅笑道。
“嗯,這不過節了,就買點東西再回去。”徐巖峰笑笑。
“這大包小包的,是給女朋友家買的吧。”邵秀梅輕笑:“你拿這麼多東西,準備怎麼回去?”
“我正想呢,不行就打車回去吧。”徐巖峰道。
“打車回去要100多塊呢吧。出租車跑元西都是要把回程的錢一起收了的,讓他們空車跑回來,他們纔不幹呢。”邵秀梅說道:“這樣吧,我送你回去吧,反正我也沒什麼事。”
“你不是說下午要去幼兒園參加兒子的元旦聯歡會嗎?”徐巖峰道。
“唉,別提了。我這當媽的現在都不受兒子歡迎了。”邵秀梅嘆道:“上車再說吧。”
邵秀梅說完就下了車,接過徐巖峰手裡的東西就往車上放。
徐巖峰見邵秀梅這麼熱情,也不再矯情。現在時間才四點多點,邵秀梅送他回去再返回延昌也最多五點半,還不算太晚。
“那就麻煩了!”徐巖峰笑道。
邵秀梅笑了笑沒說話,但心中卻忍不住說如果不是你幫我,這政府報告我元旦前肯定寫不完。送你回家哪還算個事啊。
兩人上了車後,邵秀梅便往元西縣方向開去。
他們並沒有注意到,就在馬路對面,一雙陰冷的眼睛把他們剛纔的動作全看在了眼中。
往元西縣走的這一路,徐巖峰和邵秀梅也就有意無意的閒聊了起來。
聊了沒一會,邵秀梅就將話題聊到了自己兒子身上。
“我本來打算下午要陪兒子參加聯歡會的。可我那兒子非要爺爺奶奶陪他去。這也怪我,以前我在政府辦的時候,那材料整天都寫不完,晚上經常加班,回家兒子都睡了,根本沒時間陪兒子,都是爺爺奶奶照顧他。現在到了指揮部辦公室,說實話要比以前輕鬆了些,但我那兒子啊,眼裡還是隻有他爺爺奶奶。”邵秀梅搖頭苦笑:“這不今天下午的聯歡會,幼兒園的地方有限,就要求每個孩子只能有兩個大人陪同。我說陪着去吧,我那兒子非不讓。沒辦法,我下午就只能自己出來逛逛街。”
說完,邵秀梅又嘆道:“我和貴明經常不在家,也確實辛苦孩子的爺爺奶奶了。”
徐巖峰知道邵秀梅說的貴明是她丈夫。
她丈夫範貴明在外省地質勘探隊工作,一年也回不來幾次。
“大哥爲什麼不調回來。”徐巖峰道。
“他也想,但是人事關係不是那麼好調的。而且回來也找不到什麼合適的工作。貴明後來也想開了,他在外面工作,一年還是能賺不少錢,他就想着再幹十年再回來。到時候回來了,即便找不到什麼好工作,也能拿錢做點小買賣。而且貴明也很支持我的工作,和家裡也談了,讓我可以全心意的撲到工作上,都各自再努力十年。”邵秀梅一邊說着,眼神中也露出期盼的神采。
邵秀梅把這事都和徐巖峰說,也確實是沒把徐巖峰當外人。而邵秀梅夫妻的想法也是現在許多家庭的慣有想法。夫妻兩人,一個爲錢拼,一個爲地位拼。雖然爲了賺錢而犧牲家庭讓人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但現在這物價,一年一漲,沒有錢,日後孩子上學結婚都是問題。
徐巖峰心中微嘆,雖然邵秀梅現在夫妻兩地分居,但至少還有盼頭。可徐巖峰呢,沈詩瑜已經不知去了哪裡。
兩人就這麼閒聊着,半個多小時後便將徐巖峰送回了家。
到了家,徐巖峰把東西拿回家後,又從家裡搬了一箱酒讓邵秀梅拿回去。
邵秀梅送徐巖峰迴來,那也是要燒油的。徐巖峰也不能讓人家白送,禮尚往來,這才能把關係更深的處下去。
邵秀梅推脫了一下,但徐巖峰堅持要給,邵秀梅也只能收下。
“你看這事,這箱酒也要好幾百呢。早知道這樣,我就讓你打車回來了。”邵秀梅笑道。
“這酒也不是我買的,我有什麼說什麼,這也是八月十五別人送我的。我自己也喝不了。”徐巖峰道。
邵秀梅知道徐巖峰說的是實話,徐巖峰以前可是元西縣的大紅人,過年過節收點菸酒,那也是正常的人際交往。
而徐巖峰說話如此實誠,也讓邵秀梅很有好感。不像有些人,虛頭八腦的說一堆一聽就是很假的話。
送走了邵秀梅,徐巖峰迴家幫着母親做了幾個菜,晚上一起吃了個飯。
第二天,徐巖峰帶着東西去了沈家。
如今沈父也知道自己閨女出走的消息,在見到徐巖峰後,又是一陣長吁短嘆,覺得非常對不起徐巖峰。
“巖峰啊,你把這東西拿回去吧。我現在哪還有臉收你的東西。我那閨女,前段時間給我打了個電話,說在外面和人做買賣。我問在哪做,她死活不說。我是管不了她了。你……你們……唉!”沈父一邊說一邊嘆氣。
徐巖峰強笑道:“叔,詩瑜和我成不了,那是我們沒緣分。但不管我和她能不能成,你總是我叔。過年了我來看看你,也是應該的。”
“你這孩子……”
徐巖峰一句話把沈父說的感動的要命。
“等下次詩瑜再打電話,我一定問出她在哪,一定要讓她給你個交待,不然我就不認這個女兒了。”沈父激動的說道。
徐巖峰笑了笑,也沒再說話。
中午在沈家吃了頓飯,陪着沈父喝了點酒。
沈父心情不太好,再加上酒量也不好,很快就喝了個酩酊大醉。
下午徐巖峰也沒回去,在沈家照顧了沈父一下午。
等傍晚沈父睡了一覺起來,發現徐巖峰還守着他,這讓他更是心中過意不去。
從沈家回來,徐巖峰在家裡住了一晚。
元旦第二天,唐冠軍給徐巖峰打了電話,讓他回來按照幾位市領導對政府報告的修改要求,再進行修改潤色一下。
領了命令,徐巖峰便坐公車回了延昌。
同時回來的還有邵秀梅。
兩人守在電腦旁,又一起對報告修改了一天。
臨近傍晚,政府報告也修改的差不多了。
沒想到這時柳延路來了,他晚上有酒場,是回辦公室拿醒酒保肝的藥的。
柳延路經過邵秀梅辦公室的時候,透過虛掩的門,正好看到徐巖峰和邵秀梅兩人凳子挨凳子的坐在電腦前嘀嘀咕咕的。
柳延路心中罵了一句:“騷.娘.們,丈夫沒在家,見到年輕的小夥就像**的母狗一樣撲上去扭屁股了。勾搭就回家去啊,別在政府敗壞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