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該案件的主謀是其兄杜紅兵,但卻是由杜忠東引發的。
曲陽某一私人建築公司,承攬了陰平百貨商場的外牆裝飾工程,杜忠東收了人家五千塊錢,將這個活介紹了過去,怎奈百貨商場結款不及時,曲陽的老闆就找到了區政府辦公室,揚言要找杜忠東的麻煩。
半天之後,該老闆被打得渾身是血,扔在了陰平到鳳凰的二級公路的收費站處。
就在杜忠東被拘留的同時,陳太忠則是來到了市委大院,施施然地按響了三十九號的門鈴。
杜忠東都被抓了,那鳳凰市打擊下馬鄉杜家的力度,就勿庸置疑了,如果杜家其他的人,或者說其他利益相關團體夠聰明的話,就應該明白去素波上訪,會落得什麼樣的結局。
所以,蒙藝那裡,是不需要打招呼了,可是,正是因爲如此,陳太忠反倒是要來看看唐亦萱了,對外,別人看到的是他還在幫市裡向上面活動,對內,卻是他覺得有必要向唐亦萱顯示一下,哥們兒沒那麼市儈!
唐亦萱的屋裡,居然又有人在!
客廳裡,一個俊朗挺拔的年輕人,正在跟唐亦萱輕聲交談着,唐亦萱身上,卻是那一套似乎萬年不變的運動服,手裡拿個紫砂小手壺,時不時地輕抿一口,臉上也沒什麼表情。
看到他進來,唐亦萱衝着茶几輕輕一揚下巴,淡淡地來了一句,“茶几下面有新茶,自己動手吧……”
陳太忠轉頭看看那年輕人,年輕人也上下打量着他,誰也沒有說話。
看起來,年輕人進來應該有些時候了。因爲從他身上,陳太忠感覺不到初進屋時的那種糝人的涼氣,也沒有街邊爆竹爆裂後,瀰漫到人身上的硝煙味兒。
唐亦萱不給你泡茶,那就不要指望我給你泡了,陳太忠拿起一個茶杯。自顧自地洗起茶來,他對這人當然不會有什麼好印象:孤男寡女在一起的,你丫不覺得有點過分嗎?小白臉,沒安好心眼!
他這麼做,顯然是有點無禮,大正月的,應該比較注意常有的禮節纔對,可是陳某人根本不在乎:我知道該給你泡茶。但我就是不泡,這跟情商無關,哥們兒主要是看你不順眼!
再說了,讓一個堂堂的準副處給你泡茶,你家祖墳冒得起那縷兒青煙嗎?
年輕人倒是沒怎麼介意,而是衝着唐亦萱輕笑一聲,“呵呵。小唐,這位……你不給我引見一下?”
“哦,他是市委辦的,”唐亦萱輕掠一下額頭地髮絲,雖然聲音清亮,言語間卻也不見怎麼熱情,“跟我女兒很慣。”
小唐?陳太忠被這稱呼雷了一下,章堯東都要喊唐姐,蒙藝都要叫嫂子的主兒,你丫敢這麼叫?挺能的嘛。
接下來唐亦萱的話。又打擊了他一下,我跟“你女兒”挺慣?我靠,你不是……還是處*女來的?這是把自己當成……聖母瑪利亞了?生了一個女耶穌?
“哦,”年輕人點點頭,輕聲笑笑站起了身,陳太忠不給他沖茶,在一定程度上,是表現出了不歡迎的意思,他當然也就不好再坐下去了,“那小唐你們聊。我先走了……”
這下,唐亦萱倒是放下了手壺,送客去了,她給人地印象一向如此,恬淡從容。出塵的雅緻中。又帶了一點極爲厚重的雍容,這點禮數她是不會缺的。
陳太忠卻是呆在屋子裡生悶氣。我靠,那廝管唐亦萱叫小唐,我跟“小唐的女兒”關係不錯,丫的……這不是差了輩分?敢佔我便宜?
“這小傢伙什麼人啊?”眼見唐亦萱送客回來,他悻悻地發問了,“油頭粉面的,一看就不像個好人!”
“嗯?”唐亦萱愣了一下,隨即笑了起來,等到後來,她似乎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一時間嬌軀亂顫,居然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好半天,她才止住笑聲,懶洋洋地坐到了沙發上,再次拿起小手壺輕啜一口,饒有興趣地看着他,“你今天,怎麼這麼大火氣啊?”
“沒啥,”陳太忠撇撇嘴,也端起茶杯自顧自地喝了起來,“就是看他不順眼,討厭一個人,需要理由嗎?”
“這是我小時候地鄰居,他可不是小孩了,今年三十多了,”唐亦萱笑一下,接着又輕嘆一聲,“人情冷暖,就是這麼回事了,他跟你一樣,找我辦事的……”
“喂喂,差不多點啊,”陳太忠臉一繃,打斷了她的話,“我是說今天元宵節,怕你一個人冷清,所以來看看你,誰說我找你有事了?”
“是嗎?那可是謝謝你了,呵呵,”唐亦萱斜眼瞟他一眼,輕笑一聲,眼波流轉之間,有一絲隱藏得極深的嫵媚,“你不是打了什麼別的主意吧?”
呀,這就算挑逗我了吧?陳太忠略一琢磨,就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臉上帶着燦爛的微笑,站起了身子,讓哥們兒給你點顏色看看。
殊不知,他這陽光一般地笑容,看在唐亦萱的眼裡,那是要多曖昧有多曖昧了,她心裡沒由來就是一顫,“那傢伙最近總來找我,還好你來把他攆走了。”
嗯?聽到這話,陳太忠登時就是一愣,一時間就不好意思涎着臉湊過去了,說不得假惺惺地伸了一個懶腰,順勢還打個哈欠,“哈,他總找你?要不要我幫你友情提示他一下?”
“那倒不用,哼,”唐亦萱嘴角露出一個不屑的笑容,“他還有事要求我幫忙呢,湖西區的電費缺口很大的……”
敢情,那個年輕人是湖西區供電分局的副局長吳秋水,負責徵費這一塊,現在整個湖西都不景氣,除了破產的紡織廠。剩下的一些企業也是半死不活的樣子,想找一家令人眼睛一亮的企業實在是太難了。
可是就這種廠子,供電局還得保證電力供應,只要你敢拉閘,那些廠子地工人就敢鬧事,天長日久下來。徵費就成了供電局最頭疼的一塊。
還好,這個吳秋水有點背景,一時倒也沒人怎麼動他,反正發改委說了,近幾年國家的電富裕得用不完,用多了還能減免電費。
可是今年的形勢突變,省電業局開始引入考覈制度了,徵費上的考覈。當然就是看你收回來電費沒有。
這一下,吳副局長就着急了,然後不知道他怎麼打聽到,唐亦萱現在能力挺驚人,就多次上門,求小唐幫忙協調一下,順便……看看能不能幫忙說說話。讓他再往上進步進步。
吳唐兩家其實走得並不算近,而且也多年沒來往了,唐亦萱自然不會對他有什麼承諾,可是,架不住吳副局長感覺挺好,隔三差五地就來轉悠轉悠。
吳秋水一向自命風流,見到昔日的小美女成長爲大美女了,少不得就琢磨着是不是能用用美男計,他甚至很赤裸裸地暗示:小唐,我跟那個結髮地妻子。感情不合啊……
這讓唐亦萱實在有點無法容忍,我家遭難的時候你幹什麼去了?你跟你妻子感情不合……那是因爲她電業局那個做總工程師的老爹下臺了吧?
最讓她接受不了的,還是吳秋水居然想讓唐亦萱幫省電業局局長夏言冰說話,這幾年夏局長將電業局打理得井井有條,一時間就琢磨着想幹幹副省長了。
按說,正廳地夏言冰根本不可能認識吳秋水,不過這年頭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吳副局長還就敢琢磨這事兒,小唐的小叔子,那不就是蒙書記嗎?
收電費、收美人。再加上攀上蒙藝地關係,不得不說,吳秋水打得一筆好算盤,可是以唐亦萱地冰雪聰明,怎麼可能看不出這傢伙有如白日夢一般地野
“要不。我再給他整點電費缺口出來?”聽說這傢伙居然敢打唐亦萱的主意。陳太忠只覺得腦子有點發熱,“真是找死!”
“算了。不用理他,”唐亦萱冷冷一笑,她根本不把那麼一個小副科放在眼裡,以吳秋水地市儈,也就無非是敢在腦子裡yy一下,過分的事兒,那廝不敢做。
當然,若不是念着往日鄰居的那點情分,她也早就讓那傢伙灰飛煙滅了,無非就是上嘴皮碰碰下嘴皮地事兒而已。
“今天元宵節,你不用回家嗎?”唐亦萱收回了思緒,擡眼看看咬牙切齒的陳太忠,心裡無端地涌上一絲甜蜜,“你父母親不說你?”
“嗯,那個家我現在不敢回,”陳太忠想到這點,無奈地搖頭苦笑,“一回去就是事兒,真麻煩了。”
他不想再說這個話題,轉頭看看窗外,見天色已黑,禁不住靈機一動,“我說,咱們一會兒出去看燈吧?嗯……你稍微化化妝。”
“燈有什麼好看的?”唐亦萱搖搖頭,事實上,她是不想跟陳太忠在黑燈瞎火的時候出去,萬一被人撞見,總不是什麼好事。
“對了,你那天在清渠鄉搞的那個……好像幻境一樣的東西,我挺喜歡的,”她的眼睛衝着他眨巴眨巴,“能不能再讓我看看?”
第五百八十四章人間黃梁亦真亦幻
這個要求,陳太忠當然可以滿足,雖然三十九號的空間狹小,不過……倒也未嘗就不能變通,反正這裡沒人來的。
“可以啊,”他衝着唐亦萱點點頭,接着又笑笑,“哈,這次可又是你求我了啊,以後……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市儈啊?”
你這傢伙嘴真貧,唐亦萱柳眉一豎,剛要假意嗔怒一番,猛然間只覺得眼前景色一變,似是在瞬間就來到了一個陌生地空間。
這次的場景,跟上次的又有所不同,天空依舊是灰濛濛的,但卻是身處一座山峰之上,落腳處是青草萋萋。不遠處松濤陣陣,空氣中隱約有新鮮的土腥味兒和松脂的清香。
茫茫雲海不住蒸騰翻滾着,一輪紅日探出了一個圓邊,映得天邊一片通紅,翻滾的雲海有如燃燒着的海水,世上奇景。無過於此。
“哈,太棒了,”唐亦萱眯縫着眼睛,小巧地鼻翼不住翕動着,盡情地呼吸着清新的空氣,“太忠,這是……真地是幻境?”
“呵呵,什麼叫幻什麼叫真呢?”陳太忠輕笑一聲。臉上居然多了幾分肅穆出來,他長喟一聲,“大家都是滾滾紅塵中的匆匆過客,不過是很認真地在戲臺上本色演出而已……”
“你豐富了別人的眼界,別人充實了你的體驗,生命地存在是最真實地,卻又是最虛幻地。所以,每個人註定都是孤獨的,珍惜生命中地每一刻,纔是正理……”
說起這種東西來,他就不再是往常那種渾渾噩噩的操蛋樣兒了,不得不承認,陳某人在某些方面的悟性還是相當強的,否則也不會一路打破各個塵封已久地昇仙晉級紀錄了。
說到這裡,他有一些莫名的悵然,卻不防唐亦萱手一伸。緊緊地攥住了他的手,冰涼的小手細膩綿軟,“呵呵,這纔是我印象中的你呢……”
“嗯?”陳太忠下意識地反握住了那隻小手,轉頭看看她,山風中飄逸的長髮,讓她整個人顯得越發地飄逸脫俗,“呵呵,冰肌玉骨……不外如是啊。”
“去你的,”唐亦萱地臉微微一紅。小手一用力,就從他的大手中滑脫了出來,身子一側,指着那一輪紅日,“那是……朝陽還是夕陽?”
“隨便你啦。你想讓它降就降。你想生我就幫你生,”陳太忠笑嘻嘻地一攤手。嘴裡不着痕跡地輕薄着。
“我喜歡朝陽,你幫我升啊,”唐亦萱轉過頭來,看到他臉上曖昧的笑容,猛然間反應了過來,一時間滿面紅暈,與紅彤彤的朝陽相映成趣,“你……你個混蛋。”
“哎,這話怎麼說的啊?”陳太忠撓撓腦門,笑嘻嘻地看着她,“你爲什麼罵我啊?”
“我懶得理你了,”唐亦萱知道,這廝想讓自己解釋“升”和“生”的差異,不過她怎麼可能上當?說不得扭頭專心看那日出奇觀。
看着紅彤彤的朝陽一點點升起,她突發奇想,“對了太忠,上次你擺的那些奢侈品呢?在山頂上逛商店,一定別有一番風味的,快拿出來…一邊說着,她一邊先張羅着從她的須彌戒中取貨了,她上次搜刮了不少東西,全放在戒指裡了,由於佔地太廣,平日裡只能拿出個把物件來把玩一下,現在可是有機會將東西一一陳列出來,慢慢地欣賞了。
陳太忠見她興致勃勃地樣子,說不得也把自己須彌戒的東西拿了出來,不過,兩人一比較,就能看得出貨是出自哪個須彌戒。
唐亦萱那裡的東西,不但擺放整齊,而且很多包裝都被擦得鋥明瓦亮,陳太忠這邊不但堆放得亂七八糟,而且當時順進來的時候是什麼樣子,現在還是什麼樣子,潔淨度上就要差了些許。
不過,這絲毫沒有影響唐亦萱“逛街”的興趣,她走走停停,一會兒轉頭看看朝陽,一會兒又喜滋滋地擺弄一下貨物,再過一會兒,又閉上眼睛深吸幾口氣,露出一副受用無比的樣子。
喜悅的感覺是會傳染的,看着她喜氣洋洋的樣子,陳太忠也是滿心歡喜,一時興起,站到一個貨架旁,恭敬地欠一下身,“請問夫人,您需要什麼幫助嗎?”
他用的是法語。
“哦不,謝謝,我自己轉轉就行,”唐亦萱衝他嫣然一笑,居然也是用法語回答地,接着微微一皺眉頭,“你的法語,居然比我還標準?”
“標準就標準了,這種鳥語,說得再標準也沒啥意思啊,”陳太忠的嘴巴撇撇,卻是已經換回了漢語。
“我覺得……你挺歧視西方文化的,”唐亦萱笑笑,看着東昇的旭日隨意地說,“爲什麼呢?”
“不爲什麼,歧視他們。需要理由嗎?”陳太忠滿不在乎地聳聳肩膀,“我只是覺得,西方本來就沒什麼文化,現在他們地地位高得有點莫名其妙。”
“但是他們還是有偉人地,比如說,畢加索、達芬奇、莎士比亞。”唐亦萱對他的論點不做駁斥,只是提出她地見解,“不過在道德標準上,他們確實沒什麼拿得出手的東西……”
兩個人就這麼絮絮叨叨地一邊聊着,一邊無所事事地亂轉,不知道過了多久,不知不覺間,兩人捱得越來越近。聽到唐亦萱急促地呼吸聲,陳太忠怦然心動,伸手去捉她的小手。
不知道爲什麼,他很不想唐突她,兩人在一起的時候,他很介意她的感覺,甚至超過了對自己感受的介意。對只知有己不知有人的陳太忠來說,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奇蹟。
唐亦萱地手微微一抖,卻是沒怎麼反抗,她試着有意有意地掙動一下,發現無法掙脫,就不再徒勞了。
“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她專注地看着遠方的松林,鼻翼翕動,似是在盡情地呼吸清新的空氣,事實上。她只是想掩蓋自己越來越快的心跳,“能做到眼前這一切,跟我說說好嗎?”
陳太忠伸手捉住她圓潤中略帶點骨感的下巴,輕輕將她的臉扭過來,“亦萱,我問你一個問題,你相信……這世界有神……”
“啊就在四目相對,柔情脈脈的一瞬間,傳來了一聲刺耳地尖叫,緊接着就是“叮噹噼裡啪啦”一陣亂響。
陳太忠本是個膽大妄爲的傢伙。唐亦萱也是個非常注意形象的知性女人,可是兩人大概心裡都有點鬼,驟聞異聲,禁不住齊齊向後一閃,登時分開老遠。一起向聲源處望去。
蒙曉豔一手捂嘴。一手指着他倆,眼珠瞪得都快趕得上雞蛋大了。“你、你……你們……”
地上散落着兩個禮盒和她的手包,顯然,她被兩個人剛纔那種曖昧嚇呆了,再加上初一進門,前一眼看到的還是空空蕩蕩的客廳,下一眼卻發現自己已經到了山頂,這怎能不叫她驚駭莫名?
陳太忠哪裡想得到蒙曉豔會突然回來?剛纔佈置幻境的時候,因爲三十九號不夠大,他就使用了類似“空間摺疊”地術法“人間黃梁”,以拓展一下空間。
可是,人間黃梁這個術法是比較耗費仙力的,他又想到,沒人能進得了三十九號,說不得就省去了迷惑人用的防禦術法“八陣圖”,結果就讓蒙曉豔大搖大擺地闖了進來。
唐亦萱的私情被人撞破,一時間臉上要多紅有多紅了,陳太忠臉皮厚一點,最初的驚愕過後,擡手一指蒙曉豔,臉上也變得猙獰起來,“曉豔,你看到你不該看的東西,哼哼……”
“你殺了我吧,”聽到這話,蒙曉豔的臉色在一瞬間變得蒼白,雙眼一閉,兩行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唐亦萱……你居然搶我的老公,你無恥!”
“喂喂,你眼花了吧?”趁着她閉眼的工夫,陳太忠手一揮,地上所有的貨物都被他裝進了須彌戒,下一刻他解除了術法,很愕然地望向蒙曉豔,“曉豔,你在說什麼?”
第五百八十五章喊破喉嚨也沒用
“我看到了,你倆剛纔……”蒙曉豔睜開淚汪汪地雙眼,才待指責眼前的姦夫淫婦,卻猛然發現,自己已經處身於自己熟悉的環境中了。
剩下的話,登時被她噎進了肚裡,好半天她才揉揉自己的眼睛,不可置信地四下打量一番,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眼睛瞪得……快趕上鴨蛋了。
唐亦萱已經有點習慣這種層出不窮的怪異了,她輕咳一聲,強作鎮定,“咳,曉豔,你今天能回來,我很高興啊。”
“剛纔我看到的是真的!”
唐亦萱不說話還好,一說話,蒙曉豔的思維變得再度敏捷起來,她一指她紅暈尚未消退的脖頸,“你臉紅了,我從來沒見過你臉紅!”
“咳咳,”陳太忠輕咳兩聲,帶點戲謔地看着唐亦萱,“我聽曉豔地意思是說。亦萱……你的臉皮比較厚?”
“沒大沒小的,懶得理你們這一對兒了,”唐亦萱縱然是極有涵養的女人,也招架不住這樣兩面夾擊,一轉身就走向了廚房,“好了。曉豔還沒吃飯吧?我給你們弄點……”
事實上,她是想借此機會,讓自己滿頭滿臉地紅暈消退下去。
“亦萱?”蒙曉豔上下打量陳太忠兩眼,表情從最初地傷心,慢慢地變成了驚愕,隨即又是恍然大悟,最後,臉上居然掛上了一絲曖昧。
“你是不是跟她那啥了?”她地聲音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唐亦萱在廚房支起耳朵的話,應該聽得到,“居然這麼叫她?”
“我們倆很純潔地,哪兒像你想的那麼亂七八糟地?”陳太忠眉頭一皺,假意很生氣地看着她,“今天是有個叫吳秋水的傢伙來騷擾她。我來幫着擋一擋。”
“哼,你要純潔才見鬼了,”蒙曉豔一聽這有名有姓的,火氣越發地小了,她眼珠一轉,伸手向陳太忠的下身探一下,嘴角露出一絲媚態,“今天晚上,輪到喂丁小寧了,是吧?就這也好意思說純潔?”
“懶得理你。”陳太忠轉身向茶几走去,“好了,你坐着,我給沖茶,今天你居然知道回來,真少見了。”
“不回來,怎麼撞破你們的私情?”蒙曉豔輕哼一聲,沖茶?陳某人一向大男子主義得很,可從來沒這麼服侍過她,這讓她心裡越發地確定了某些猜測。
看到桌上唐亦萱的手壺。和陳太忠喝了一半的茶水,她伸手一摸,果不其然,兩樣都已經溫涼了,“假惺惺的。你們喝涼茶水地?”
“咦。我說你還沒完了呢?”陳太忠眼睛一瞪,被人撞破私情。他多少是要內疚一點的,不過蒙曉豔這麼窮追猛打,卻是又讓他惱羞成怒,語氣登時就變得冰冷了起來,“按說,我跟亦萱交往也在你前面,這個你不會不知道吧?”
蒙曉豔最害怕的,就是陳太忠翻了狗臉出來,一見他好像真的生氣了,氣焰立馬就低了下來,一雙大大的眼睛可憐巴巴地望向他,“太忠……我,我只是沒有心理準備,發發牢騷嘛……”
看到她這個樣子,陳太忠的心登時就變得軟了,他不動聲色地將洗好的茶衝起來,藉着這個機會構思一下語言,接着衝她笑笑,“呵呵,我說嘛,你還說……”
說到這裡,他地聲音低了下來,身子也湊向蒙曉豔,“你還說要幫我下藥呢,怎麼也一直不見你動手啊?”
裝正經,你倆都這樣了,還用我下藥嗎?蒙曉豔心裡狠狠地鄙視了一下這廝,臉上卻是堆起了笑容,“要不……一會兒我幫你按住她?你放心,她肯定不會叫的。”
“算算,算我怕你了,”陳太忠被她弄得哭笑不得,這世界上比哥們兒操蛋的人,那是越來越多了啊。
“男歡女愛,那不得講究個情調?你這算怎麼檔子事兒啊?對了,我就奇怪了,亦萱到底做了什麼啊?能讓你這麼恨她呢?”
“這個……”蒙曉豔一時語塞,女人和女人之間,相互看不順眼還需要理由嗎?
基本上一生下來,她就處於了一個公主地位,家世好、人聰明、長得也漂亮,只是後來,她老爹遭遇大變,而就在這個時候,唐亦萱出現了。
當然,她嘴上說,認爲唐某人是掃把星,把好端端的家弄成這樣了,而她的潛意識裡,卻是不服氣這個女人處處比自己高一頭,這讓她的心情雪上加霜。
總之都是當時不懂事了,她笑一下,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猛然間,卻是又讓她想到一樁奇事,“對了,太忠,剛纔,剛纔那是怎麼回事?我跟你說……你別告訴我,是我眼花啊。”“嗯,不是你眼花,”陳太忠白她一眼,臉上堆起了笑意,“是你幻視幻聽了,總可以吧……喝茶吧。”
“喝茶?”蒙曉豔眼珠子轉轉,沉吟一下,鮮豔的紅脣探到他的耳邊,“我想喝你……走,跟我進我的房間……”
“不是這樣吧?”陳太忠有點愕然,“那個啥你都知道的,今天晚上,我要去陽光小區啊。”
他地意思是要去“交作業”,不過事實上,劉望男和丁小寧的老朋友同時駕到,這種事兒真的很奇怪,女人們住在一起,天癸是會相互影響的,最終變成同時來同時走——劉望男也認可這個說法。
這只是藉口,他不過是不想在三十九號胡天胡地就是了。
“她在做飯呢,反正閒着也是閒着不是?”蒙曉豔伸手拉拉他的手,噘着嘴,“你剛纔嚇了我一跳,你摸摸我的心跳……”
一邊說着,她一邊拽過那隻大手,捂上了自己的酥胸,眼神流轉間,嬌豔欲滴。
老房子着火燒得更快,食髓知味的陳太忠,有時候真的有點管不住自己,再說了,面前的又是老對手,倒也無須忌憚什麼……
蒙曉豔地臥室是上了鎖的,唐亦萱都進不去,不過還好,前一陣她回來過,沒事的時候又不想跟後媽朝面,就是躲在房裡收拾房間了,所以屋裡倒也算乾淨整潔。
陳太忠剛反手碰上房門,蒙曉豔就撲了上來,瘋狂地吻着他,鼻中還發出了極其陶醉的“嗚嗚”的呻吟。
這傢伙今天怎麼了?他一時有點搞不明白,往常也沒見過她這麼熱情啊,這簡直都有點像裝出來地啦。
不過,下一刻他越發地懷疑起來了,估計蒙曉豔真是裝出來地,不知道出於什麼動機,她的反應很強烈,聲音也越來越大,極其瘋狂地那種。
明白了,哥們兒真的明白了!陳太忠終於反應過來了,敢情她是想用男女歡好的聲音刺激唐亦萱呢。
這傢伙真是的,一時間他有點哭笑不得,你倆真有這麼大的仇?對不起了,哥們兒今天絕對不會配合你的,不就是點聲音嗎?
微微一擡手,他就放出一個“壺中日月”的法術,這下,就是叫破大天也沒人聽得到了,偏偏地,他還不告訴蒙曉豔,想利用我刺激唐亦萱?你叫,使勁兒叫,哥們兒還真的愛聽,一般時候還聽不到呢……
半小時後,兩人施施然出現在餐廳,唐亦萱還在忙呢,說句良心話,她做飯還真不算利索,不過……也許是飯菜準備得比較豐盛的緣故?
蒙曉豔沒事找事地咳嗽一聲,“呀,全是肉和海鮮啊,沒有清淡一點的菜?”
“曉豔你的嗓子?”唐亦萱聽到她的話,訝然地停下了手中的活望向她,蒙曉豔的嗓子原本是有一點點沙啞,可是眼下聽起來,卻難聽得跟鐵勺劃沙鍋有一比了,“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剛纔喊的唄,蒙曉豔沒心思回答,而是盯着唐亦萱的臉左看右看半天,發現從對方的臉上,看不出一點的不自然,心裡就奇怪了——我已經很用力地在叫了啊,你居然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