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韓城聽得就是一愣,平日裡,他沒少聽十七吹牛什麼砍人啦,放高利貸之類的,可他真沒想到,這種事會落在自己地頭上。
其實,平日裡他玩詐金花,輸贏並不大,一時有點小錢不湊手,十七當然能幫他張羅張羅,但今天賭到這個份兒上,誰是傻子,肯無故再借給他多少?
“要不,今天就這麼着吧,天兒不早了,”看着他傻眼,十七也不想逼他,媽的,早告訴你別玩兒了,你就是不聽啊!
這種場合,路韓城怎麼可能罷手?聽到十七隱隱有勸解之意,他冷笑一聲,“既然十七哥你這麼說,那你索性借給我六十萬好了,連上前面四十萬,正好一百萬!”
“我草,小路你說的是人話麼?”十七的麪皮登時翻轉,他手一指小路,嘴角噙着一絲冷笑,“前面四十萬我說九進十二出了麼?草的,那是你哥我借給你的!”
別說,年輕人還就吃這一套,聽得他髒話出口,路韓城苦笑一聲,手一拱,“十七哥。小路我錯了,。你再借我五十萬,成不成?九進十三出!”
“六十萬就六十萬,少跟我扯十三出!”十七做事滑着呢,賺了錢都不帶惹人的,“就是十二出了,不過說實話,小路。你今天地手氣……”
說到這裡,他搖搖頭不再說了,賭桌上,很多話都是忌諱,說別人手氣不好,換給迷信的主兒,當場就能打起來。
“我知道,十七哥是爲我好,”路韓城的嘴皮子也甜,不過。現在的他,心裡已經被仇恨填滿了,媽逼的陳太忠,今天老子跟你拼了。
等五十四萬到手,路韓城丟了底錢之後,見陳太忠又是暗五千,心中火氣,剛要跟着暗五千。猛地停頓一下,略一思索,“我看牌……”
運氣不佳,看牌也白扯,接下來的十來盤,他一把沒贏,好不容易手上有一對K了。被陳太忠暗出地5、7、9小同花直接幹掉。
不過,因爲玩得謹慎了,他倒是沒輸多少,十來盤下來,也就輸了不到八萬。
直到對K被幹掉,路韓城終於受不了啦,下一把他略一思索,牌都不看直接飛掉,“我也暗飛一把。”
“哼,”陳太忠不屑地輕哼一聲。這幾盤他的手風大順,可惜地是,那三家打得都太過小心,不過,縱然如此,他又斬獲了十來萬。
“早該暗飛了,切,也不知道會不會玩……”
“你!”路韓城終於受不了啦,事實上,他也是想借此找點事頭出來,“姓陳的,咱倆對賭,你敢不敢?”
“對賭可以啊,”陳太忠知道,這廝八成想要黃老六出手了,不過他正嫌贏得慢呢,於是欣然點頭,“可我手邊一百五十多萬,你那點兒……不夠看吧?”
“十七哥,再借一百萬,還是九進十二出,”路韓城果然不吃激,看着十七地時候,眼睛向黃老六這邊拐了一下,那意思很明白:十七哥,這可是有賺無賠的!
你真要找死啊?十七苦笑一聲,搖搖頭。
一聽說兩人要對賭,衆人紛紛讓開了場子,那三位中的一位保本,另兩位或多或少還有些斬獲,既然人家撕破臉了,那大家就讓讓好了。
不過,這幾位也夠缺德的,沒人提醒說,黃老六是手藝人,當然,原本也該如此,誰也不認識陳太忠,大家跟小路還熟慣點,誰會吃多撐着了去多事?
看看熱鬧纔是正經!
“梭哈?”路韓城盯着陳太忠,詐金花的底錢不多,兩人對賭也過於單調了,最重要地是,梭哈下注沒有上限,“怎麼樣?我記得你想玩梭哈來的。”
“梭哈就梭哈,”陳太忠看都不看他,轉頭望着劉望男笑笑,那份目中無人和囂張,別說路韓城了,在場的其他人看得都直皺眉頭。
好小子,先由你猖狂!路韓城氣得臉色鐵青,偏偏還要做出個滿不在乎的笑容,不過,他終是年輕,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火氣,那個笑容,實在是要多難看有多難看了。
鳳凰市原本沒有梭哈的玩法,不過,前些年香港電影比較流行,就算不會玩的,看上幾部電影也會了,路韓城似是精於此道,一反剛纔在詐金花時的急躁,有牌就跟,沒牌直接飛掉。
倒是陳太忠還是那麼虎虎生風,不管有牌沒牌,都照跟不誤,而且,每次都要大上路韓城一下,方纔肯罷休。
幾盤下來,無一例外,都是陳太忠贏了,路韓城嘆口氣,站起身子來,“換換手氣,來,老黃幫我玩兩把,我出去透透風……”
十七沒吭聲,只是眼睛死死地盯着陳太忠,他已經決定了,要是陳哥有什麼反應,他豁出去得罪路廣傑和黃老六,也要暴力擺平此事。
混官場需要站隊,混社會,又何嘗不需要?
陳太忠卻是連眼皮都沒擡一下,他只是懶洋洋地點點頭,“嗯,我要發牌了……”
對上黃老六,他還是那副德性,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有錢似的,有事沒事就要大對方一下,以彰顯自己的囂張。
做到這些,陳太忠真地不需要刻意爲之,在仙界,他原本就是這麼行事的,無非是本色演出而已。
黃老六卻是不緊不慢,他見慣了大場面,眼下這雖然也算得上是豪賭,可又不是賭生賭死的濫賭家,雙方都是金貴的主,他根本一點壓力都沒有。
笑嘻嘻地飛了兩把之後,黃老六的牌面上,出現了一對十,這次,他可不讓陳太忠了,陳太忠大了兩萬,看似要打飛他,他毫不含糊地跟了又大了兩萬出去。
陳太忠再大兩萬,黃老六才老實跟牌。
這一把牌,陳太忠輸了二十多萬出去,當然,他可以選擇飛牌,但他寧可輸點人民紙出去,也絕對不肯弱了自家的威風。
最關鍵的是,由於他輸了這一把,黃老六掌握了發牌權,看在其他人眼裡,這纔是最要命的玩意兒!
不知道什麼時候,路韓城已經溜了回來,他站在黃老六身後看着,一點接手地意思都沒有。
黃老六的發牌的手法,並沒有大家想像的那麼麻利,說起他的動作,像足了新手,簡直可以用笨拙來形容,不過,誰又會被這一點小小的障眼法迷惑?
陳太忠還是懶洋洋地垂着眼皮,眼神也有些呆滯,貌似不怎麼關心對方的手法,可老話說得好,咬人地狗是不叫的!
仙家功夫,又豈是一般人看得出來的?他的天眼早鎖定了對方的手,黃老六的動作本就很慢了,可在他眼裡,對方小指和無名指的急速顫抖,慢得簡直跟蝸牛有得一比了。
陳太忠不善長千術,對辨別這東西也不是很拿手,但還是那句話,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雕蟲小技都會被轟殺至渣!
他很明白地看到,對方藉着手指的顫動,卡住了幾張牌,那幾張牌的大小,陳太忠看不清楚,畢竟那是摞在一起地撲克,不過基本可以肯定,文章就在那幾張牌上。
牌一發下來,陳太忠明牌一張K,下面一張10都不算小,反觀黃老六,不過是張方片7,陳太忠輕笑一聲,“好大的牌啊,五萬。”
他看到了,自己即將再來一張K,對K,,,裡,他這麼下注,沒準是想打飛黃老六。
黃老六不動聲色地跟了,再發一張,果然,陳太忠對K,圍觀的人羣登時發出一聲輕呼,顯然,大家以爲,黃老六該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