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家珍沒有費什麼功夫就找到了厲家玉所在的醫院,因爲她每次生病,必定是在這家醫院就診,而且連病房都是長期爲她空着的。
其實厲家玉的身體哪有那麼弱,她就是裝可憐裝病,只要爸媽的注意力轉移到她和大哥四哥身上,她馬上就會病一場。一開始她還會讓着她,覺得她可憐,是爲大哥擋災。但是有一次,她去她房間找她,分明看到她把空調溫度開到七八度,穿着單衣在空調下面吹。
這個女人太可怕了,爲了得到父母的關愛,不惜傷害自己。被她識破後,她要去告發她,她拼命哀求她,最後看她軟硬不吃,那麼大冷的天,她居然跳進護宅河陷害她,讓她百口莫辨。
她現在想起來她在她手裡吃過的虧,都還氣得不得了,厲家哪裡存在什麼詛咒,分明就是引了豺狼入室,可是沒人信她的話,他們只相信厲家玉的話。後來她竟然還勾引大哥,把大哥的心穩穩地捏在她手裡,所以三年前大哥要娶她,她的反對聲是最激烈的。
這個女人當她姐姐就夠了,千萬別當她嫂子,一朵僞白蓮花而已,要讓她當上她嫂子,那簡直就是家門不幸!
厲家珍上樓前,特地去花店裡買了一束白菊花,她惡毒的想,既然她那麼喜歡裝死,她就當她真的死了。哼,送她一束白菊花,她還嫌浪費她的錢呢。
厲家珍捧着一束白菊花上樓,她臉上戴着一幅墨鏡,身上穿着一條及膝的小香風連衣裙,腳踩一雙七寸高跟鞋,走路又不老實,一蹦一跳的,結果在前面拐角處,她閃避不及,迎面與人撞上。
厲家珍腦子裡的第一反應是,這人的胸膛什麼做的,好硬!接着是墨鏡鏡框硌在她鼻樑上,疼得她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然後她的身體下意識往後退,一腳卻踩空,整個人向後仰去。
“啊!”她尖叫一聲,她不要摔得四腳朝天,她不要被人看光光啊。
下一秒,一條健壯的手臂橫在她腰上,將她摟了回去,她的臉再次撞在那副結實的胸膛上,這一次很詭異的,因爲身高原因,她撲過去時,紅脣正好死不死含住了男人胸前襯衣下的突起,在他白襯衣上留下一個紅紅的脣印。
厲家珍發誓,她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麼丟臉過!追求
兩人都是一僵,然後男人臉色鐵青的放開她,她呆若木雞的看着男人白襯衣上的紅脣印,尷尬得想挖個地洞鑽進去,她的處女之吻啊,居然吻到了……,天哪,殺了她吧,她怎麼會這麼邪惡?
鼻間還殘留着男人身上清爽的薄荷味,她羞得滿面通紅,結結巴巴道:“那、那個啥,你的胸部好硬!”
厲家珍說完,才發現自己說了什麼,簡直晴天霹靂啊!她怎麼會說出這種不要臉的話,啊啊啊,完蛋了,她的臉都快丟光了。
“……”宋清波低頭看着身上的白襯衣,那一圈口紅印實在太明顯了,而更明顯的是剛纔被她無意親到的小顆粒,此刻正硬硬的頂在白襯衣上,他尷尬得俊臉微紅,溫潤的聲音裡含着一抹譏諷,“沒想到江寧市的女人這麼開放,我算是大開眼界了。”
厲家珍剛纔還有點羞射,畢竟她不小心親到男人那裡,但是聽到男人滿含譏嘲的話,她就立即雄糾糾氣昂昂起來,“喂,你怎麼說話的,什麼叫我們江寧市的女人這麼開放,我是不小心的好吧,誰讓你長那麼高。”
宋清波皺眉盯着眼前雙手叉腰,一臉刁蠻的女人,一言不發的轉身離去。厲家珍被他那輕蔑的一眼盯得渾身跟針扎似的,她氣得追上兩步,“喂,你那是什麼眼神啊,撞到人還不道歉,你們那裡的人就這麼沒禮貌?”
宋清波被她氣笑了,這世上怎麼有這麼強詞奪理的女人?他腳步未停的大步離去。
厲家珍瞪着他高大的背影漸行漸遠,她彎腰撿起地上的白菊花,抖了抖上面被撞落的花瓣。她站起身來,不經意的看了一眼走廊盡頭,那裡已經沒有剛纔那個男人的身影,她心裡不知道爲何,竟有種淡淡的惆悵。
來到厲家玉的病房外,她調整了一下面部表情,然後笑吟吟的推門進去。
厲家玉躺在病牀上生悶氣,聽到開門聲,她以爲是厲御行去而復返,她驚喜的睜開眼睛,“御行,我就知道……”她的聲音僵住,因爲出現在她視線裡的,不是去而復返的厲御行,而是笑得讓人毛骨悚然的厲家珍。
她心裡的狂喜瞬間被陰霾取代,她盯着厲家珍,看到她懷裡的白菊花,她臉色變得更難看,卻仍然輕聲細語道:“家珍,你怎麼來了?”漫畫助手的逆襲
“我來看看你啊,姐,你看我對你多好,知道你生病了,我就馬不停蹄的趕來醫院,看看你死了沒有…呃、不是,看看你好些沒有?”厲家珍笑眯眯的走到病牀邊,看到她臉色愀然一變,她心裡就覺得爽。讓你裝溫柔,讓你裝白蓮花,一家人都被你耍得團團轉,我可不會。
厲家玉並沒有生氣,她從小看着厲家珍長大,她有幾斤幾兩她比誰都清楚。好多年前,她們就表面和諧,背地裡鬥得死去活來了。所以厲家珍看她不順眼,希望她死,她完全理解,她依然溫柔道:“就是小毛病,不礙事,只是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是嗎,那就恭喜你了,書裡常說禍害遺千年,看來這話一點也不假,恭喜你可以繼續禍害人間了。”厲家珍皮笑肉不笑道,說完,她在病房裡掃視了一圈,驚呼道:“呀,病房裡怎麼連束花都沒有,還好我剛纔進來時順手買了一束,我去給你插上。”
厲家玉蹙緊眉頭,厲家珍這是要詛咒她死,真是太惡毒了,“謝謝啊,還麻煩你買花來看我。”
“我們是好姐妹嘛,不用客氣哈。其實我本來是想給你買白蓮花的,但是花店說花期過了,所以我就想啊,白菊花和白蓮花只差一個字,都是白花,送你應該沒什麼關係,你說是吧?”家珍笑眯眯的將花插進花瓶裡,然後去衛生間接了水出來,給她擱在牀頭,膈應死她。
厲家玉被子下的手緊攥成拳,她正想將白菊花砸在那張欠扁的臉上,但是她不能動手,只要她動手了,厲家珍就有一百套說辭等着編排她。她是厲家名正言順的千金,之前大家都不相信她,是因爲他們理所當然的覺得詛咒應驗到她身上了,心裡愧對她,才百般容忍她。
現在她要是敢傷了厲家珍,那麼就給了厲家人機會,徹底將她隔絕在厲家大門外,她絕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小妹真是越來越貼心了。”厲家玉強忍心頭的憤怒,溫婉道。
厲家珍彷彿沒有聽出她語氣裡的諷刺,她擺弄着白菊花,笑得十分開心,“那是當然,跟姐姐你學的嘛,哎呀,剛纔過來時花掉到地上了,落了好多花瓣,姐,你不會介意吧?”婚寵:甜心小新娘
“沒關係。”厲家玉一聽到她那誇張的聲音,太陽穴就突突的跳,她知道接下來這丫頭嘴裡一定吐不出什麼好話來,果然!
“你當然不會在意啦,殘花配敗柳,剛剛好。”厲家珍笑眯眯的在病牀邊上坐下,現在她已經不是十幾年前那個被整了,卻只知道躲起來偷哭的小女孩了,厲家玉的心計,她恰好學了幾分。
不就是當着人是人,當着鬼是鬼,她也會!
“……”厲家玉強忍着給這女人一巴掌的衝動,她一再提醒自己不要動怒,她就一小屁孩,她不跟她計較。
厲家珍瞧厲家玉吃鱉的樣子,她狀似不經意拿出手機擺弄,滑開屏幕,手機桌面就是厲御行與葉念桐的婚紗照。當然,這是她下車前特意設置好的。
她驚訝的輕呼一聲,“哎呀,早上跟小嫂子一起吃飯時,拿錯了手機。”
厲家玉擡頭看去,因爲角度問題,她一眼就看到手機屏幕上那張婚紗照,她的心被什麼東西狠狠蜇了一下,疼得她整個人都木了。她伸手欲去搶,厲家珍已經眼疾手快的收回,睥睨着她,“想看?”
厲家玉恨恨地盯着厲家珍不吭聲,厲家珍嫌不夠刺激她,誇張道:“小嫂子跟大哥站在一起真般配,看看大哥這眼神含情脈脈的,看來早就對小嫂子有意思,這世上,也只有小嫂子能配上大哥了,瞧瞧,真是郎才女貌啊。”
她就不給她看,心癢死她,嫉妒死她,膈應死她,看看她還敢不敢打大哥的主意。瞧她不說話,她又道:“我來呢,只是想提醒某些僞白蓮花,自己都是殘花敗柳的人了,不要老吃着碗裡盯着鍋裡的,你不害臊,我都替你害臊。對了,我下午還得陪小嫂子去選片,就不打擾你休息了,拜拜。”
厲家珍達到自己的目的,一秒鐘都不想多留,她拎起包愉快的離開了。
直到病房裡只剩下厲家玉一個人時,她忽然拔了輸液針,手臂一揮,將花瓶揮落在地,她氣得渾身直髮抖,豔麗的臉上浮現一抹猙獰的恨意。
葉念桐,是你先搶我的男人,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