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念桐心底震驚無比,她怎麼也沒有想到,當初溫嫺不肯說的苦衷,是因爲這個。
溫嫺瞧她難以置信的表情。她更是握緊了她的手,輕嘆道:“桐桐,我一直不懂。爲什麼季美英寧願幫一個外人來害你,畢竟你是她從小看着長大的。現在,我總算明白。你也別太傷心了,以後我們就是你最親的人。”
葉念桐知道溫嫺話裡意思,最近關於季美英謀害爺爺的事,被新聞炒得很火熱,想必溫嫺也是看到了新聞,纔會恍然大悟,季美英當初爲什麼會對她下手。
她除了最初的震驚之後,竟沒有太多的傷心。她從小跟季美英就不太親近,這個新奶奶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她很不喜歡。她跟季墨不清不楚的,會幫季媛媛來害她,也在情理之中。
“媽媽,謝謝您肯告訴我這件事情的真相,我沒事,您不要擔心。”葉念桐感激地望着溫嫺。當年她被下終身不孕的藥,導致那個孩子在她懵懂時就已經流產,現在知道真相,她對溫嫺最後那點心結已經消失了。
“好孩子,既然你回來了,就跟御行好好過吧。”溫嫺拍了拍她的手背。欣慰道。
葉念桐心裡苦澀,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最後只是無聲點頭。
從溫嫺的院子裡出來,她又去了海棠院,她站在院門口,看見蘇婉攙扶着厲老爺子在院子裡散步,經過調養,蘇婉面色紅潤,長胖了些。穿着時下最流行的旗袍,雖已老去,但是仍然能看到四十年前的風姿。
兩人眉眼交會處,情意綿綿。看到這樣的情形,葉念桐沒有進去打擾。只要知道爺爺和蘇奶奶幸福就好。
回到梧桐院,葉念桐坐在梧桐樹下的貴妃椅上,陽光穿過樹葉的縫隙灑落在她身上,一片輕塵中,歲月靜好。她真希望時間能停留在這一刻,不要往前走,不要有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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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格堡幼兒園的親子晚會是在下午六點,葉念桐盛裝出席。這是她和厲御行第一次出席慢慢幼兒園的親子晚會,也將是最後一次,她心裡的滋味五味雜陳。
厲御行提前下班,開車回厲宅接她過去。
她站在停車場外面,遠遠地看見厲御行的車駛進來,她俏臉上綻開一抹大大的笑容,直到車子停在她面前,車窗降下,露出一張帥得人神共憤的俊臉。
她站在車外,瞅着厲御行,他穿着淺粉色的襯衣,打着銀色斜紋領帶,脣邊泛起溫潤的笑意,剎那間迷惑人心,葉念桐淺笑道:“你今天很帥。”
厲御行單手擱在車窗上,偏頭看她。她穿着一條粉色連衣及膝短裙,腳下踩着七寸高的水晶坡跟涼鞋,畫着淡妝,很迷人。
他眸色漸深,心念一動,朝她勾了勾手指頭,葉念桐不明所以,上前一步,靠近車旁。下一秒,一隻大手伸出來,穩穩的托住她的後腦勺,精準的吻住她的脣。
葉念桐因驚愕而紅脣微張,厲御行趁勢侵佔了她的檀口,兇猛地吻着她。大抵是因爲心裡的那些不安,讓他急於想證明她就在身邊,他吻得很用力,直到牙?磕破了她的脣瓣,聽到她的輕呼,他的理智才稍稍回籠。
他伸出舌尖,輕舔她的紅脣,直到那股腥甜的味道消失,他才氣喘吁吁地放開她,鷹隼般的黑眸緊緊鎖着她紅脣上破皮的地方,歉疚道:“不好意思,我太急切了。”
葉念桐莞爾輕笑,她踮起腳尖,湊到他面前,親了親他的脣角,感覺到男人的身體明顯一僵,大掌已經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扣住她的後腦勺,意識到他要幹什麼,她反應迅速的往旁邊一讓,躲開了他已經貼上來的薄脣,心跳微微失了速,她紅着臉道:“走啦,再不去就遲到了。”
厲御行目光裡掠過一抹遺憾,他擡腕看錶,意識到時間已經不多了,只得重新發動車子,等葉念桐上了車,繫好安全帶,他纔將車駛出厲宅。
一路上,厲御行專心開車,葉念桐偏頭望着他,像是要將他刻進自己的記憶裡一般,捨不得移開目光。過了明天,她就再也不能陪在他身邊了。思及此,她眼裡掠過一抹尖銳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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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御行感覺到她的目光,他偏頭看她,調笑道:“怎麼這樣看着我,就好像不認識了一樣。”
葉念桐連忙收回目光,慌亂地看着前面,“就是覺得怎麼也看不夠,就想多看看。”
厲御行承認,他被她的話取悅了,他右手鬆開方向盤,伸過去,握住她的手,將她的手擱在大腿上。她掌心的溫度隔着西褲,浸入他的肌膚裡,他微微一笑,“想看就多看看,我不收費的。”
葉念桐被他逗樂了,她眉梢眼角都是笑意,“莫非你還想收費?”
“不收你的費。”前面紅燈,厲御行停下車來,笑盈盈地望着她,食指指腹輕輕摩挲着她手背上柔嫩的肌膚,她在身邊,他的心終於安定下來。
“嗯,什麼時候堂堂厲氏的掌權人,需要靠皮相出來賺錢了?”葉念桐笑着打趣。
厲御行傲嬌道:“你不知道我一直都是靠皮相賺錢麼?”
葉念桐瞧着他那自豪得意的模樣,笑着搖頭,這人還真是越說越起勁兒了。紅燈轉綠,厲御行將車重新駛上路,車廂裡再度安靜下來,一直到安格堡幼兒園,兩人都沒有再交流。
他們到的時候不算晚,幼兒園門口被裝扮一新,平時緊閉的大門打開,兩邊都站着穿着卡通衣服的小禮儀,在老師的帶領下,看到家長們入園,便彎腰說:“歡迎光臨。”
葉念桐與厲御行手牽着手走進幼兒園,遠遠的,就有一個穿着黑色禮服,頭帶禮帽的小傢伙朝他們跑來,小傢伙臉蛋紅撲撲的,一頭扎到厲御行腿上,仰頭望着他們,責備道:“你們怎麼纔來,晚會馬上就開始了。”
“抱歉,我們來晚了。”葉念桐立即道歉。
慢慢十分大度,大手一揮,道:“沒事,只要你們來了。”
說完,慢慢牽着他們,向舞臺下的座椅走去,將父母安置好,慢慢在自己專屬的小椅子上坐下。葉念桐擡頭望去,發現所有的小男生都穿着黑色禮服,所有的小女生都穿着白色的公主裙,在爸爸媽媽的陪伴下,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十分開心。
慢慢也不甘示弱,向父母炫耀,興奮道:“一會兒會有我表演的節目哦。”
葉念桐記得之前慢慢一直在準備親子晚會的節目,她摸了摸兒子的腦袋,發現他頭上出了汗,她連忙從包裡拿出紙巾,將他頭上的汗擦乾。
他們剛到一會兒,晚會就正式開始了,慢慢走向舞臺後方,準備表演節目。葉念桐與厲御行並排坐着,看着臺上的孩子們表演。厲御行伸手過去,將她擱在腿上的小手握在掌心把玩。
節目一個個過去,很快就輪到了慢慢,只見慢慢穿着帥氣的黑色禮服,《小蘋果》的音樂聲響起,他隨着音樂開始扭動身體,他一個人在臺上,燈光打在他身上,他一點也不怯場,跳得十分賣力。
他的動作並不到位,但是節奏感很強,一曲舞跳完,他累得滿臉通紅,汗水打溼了額發,他望着父母所在的方向,氣喘吁吁道:“拔拔,媽咪,我愛你們,我希望我們一家人永遠在一起。”
葉念桐心裡一顫,剎那間,眼淚涌上眼眶,她倉皇的垂下頭,心裡難過得要命,孩子最簡單的願望,她卻再也不能滿足了。
厲御行目光灼灼地注視着葉念桐,他握緊了她的手,柔聲道:“桐桐,慢慢的願望,也是我的願望,我希望我們一家三口永不分離。”
葉念桐擡手捂住眼瞼,滾燙的眼淚浸染着掌心,她心疼得無以復加,她撲進厲御行懷裡,泣不成聲。
厲御行穩穩地抱住她,他眼神深邃,看向站在臺上的慢慢,悄然的衝慢慢豎起了大拇指,慢慢得意的晃了晃腦袋,蹦蹦跳跳的跑下臺,很快就回到厲御行他們身邊。
他熱得滿頭大汗,仰頭看着擁抱在一起的父母,不滿的噘嘴,哼,這兩人眼裡還有沒有他的存在啊?臺司史才。
他立了這麼大的功,也不說抱抱他。
葉念桐感覺到身旁有滾燙的氣息傳來,她推開厲御行,神色透着幾分羞赧,她看向慢慢,將慢慢擁進懷裡,葉念桐突如其來的熱情,讓他有些茫然,好半晌,他才反應過來,問道:“媽咪,我跳得怎麼樣?”
“慢慢跳得真棒。”葉念桐一點也不吝嗇讚美他。
慢慢頓時笑開了花,他從葉念桐懷裡掙扎出來,重新坐回到小椅子上,看着臺上的表演。見他滿頭大汗,葉念桐拿出紙巾,給他擦汗。
晚會的最後,是全幼兒園的小朋友一起上臺唱《娃哈哈》,慢慢和樂樂領唱,這時,葉念桐才發現葉忱和顧惜,他們朝她揮了揮手,葉念桐也點頭致意。
晚會結束後,已經八點半了,慢慢和樂樂雖然吃過晚餐,但是在臺上又唱又跳了一晚上,這會兒也餓得前胸貼後背了。再加上他們許久沒有聚在一起,厲御行提議大家一起吃晚飯,葉忱欣然同意。
高級西餐廳的包間裡,兩家人坐在一起,慢慢和樂樂從出生就在一起,兩個孩子的感情好得不得了。葉忱看着樂樂和慢慢嘰嘰喳喳的討論着晚會上得到的獎品,他脣邊掠過一抹溫潤的笑意,他望着厲御行,感嘆道:“當初我們誰也沒想到,他們竟會來到這個世界上。”
“是啊,現在想想,就悔不當初。”厲御行鷹隼般的目光深情的凝着葉念桐,當初,他若沒有選擇推開她,他們或許早就幸福了。
葉念桐只覺得他話中有話,卻又琢磨不透。
看着他倆眉目間流轉的深情,葉忱終於能夠放心將桐桐交給他,他說:“御行,桐桐的孃家只有我這一個親人,我就是她的孃家人,你可不能再欺負她。”
厲御行握着葉念桐的手,輕笑道:“小叔此話言重了,我哪敢欺負她,寵她都來不及。”
“那就好。”葉忱點了點頭。
葉念桐聽着他們的對話,眸光流轉間,一片輕愁籠上眉宇,此刻若是厲御行知道,她已經答應嫁給韓沉,他會如何的震怒?
可她不能說,告訴他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因爲他們欠韓沉的債,總是要償還的。而他們將要付出的代價,是一輩子的分離。
葉念桐心裡難受,她起身站起來,厲御行拽住她的手,仰頭望着她,“去哪?”
“我去下洗手間。”葉念桐輕輕掙開他的手,轉身往包間外走去。
顧惜見狀,她看出葉念桐有心事,她連忙起身追出去,在洗手間外追上葉念桐,她看着她,道:“桐桐,你怎麼了?昨天是不是醫院給你打電話?你匆匆忙忙離開,我擔心了你一整天。”
哪怕是面對自己最好的朋友,葉念桐都不能說,她搖了搖頭,道:“我沒事,你別擔心。”
顧惜探究地盯着她,總覺得她很不對勁,“是不是韓沉出事了?”
“嗯,韓沉昨天高燒進了重症監護室,醫生說他這次高燒是因爲他腿部傷口感染髮炎所致,情況很嚴重,需要做截肢手術,否則……”葉念桐說不下去了,那種結果是她難以想象的。
顧惜聞言,心裡一緊,她失聲驚呼:“怎麼會突然變得這麼嚴重?你不是說他的燒已經退下來了嗎?”
“我也不知道怎麼會突然又開始發燒,他現在的情況太嚴重了,嚴重到我無力負荷,如果不是因爲我,他有光明的前途,有完美的人生。但是現在,他不僅會坐輪椅一輩子,甚至還會失去雙腿,這太殘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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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惜傾身抱緊了她,安慰道:“桐桐,不要自責,這是意外,大家都不想的。”
“顧惜,我該怎麼辦?如果韓沉一輩子都站不起來,如果他截了肢,我……”葉念桐哽咽着,就算她答應嫁給他,也沒辦法彌補他所受的痛苦。
“桐桐,我們要樂觀一點,或許情況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糟糕,還有,這件事厲校長知道嗎?”顧惜知道,這件事會在葉念桐心裡造成多大的壓力,可是這樣的壓力不該她一個人揹負,厲御行也應該知道。
葉念桐抹了抹眼角的淚,她搖了搖頭,“我沒告訴他,他最近要集中精神對付季氏,我不想讓他分神。”
顧惜輕輕一嘆,她說:“桐桐,告訴厲校長吧,你們一起分擔。”
葉念桐想起昨天在急救室裡發生的事,她什麼也沒有再說。顧惜見狀,知道她性格固執,當年若是她肯告訴厲御行,她懷上他的孩子了,也許他們根本不會分開四年。
包間裡,葉忱和厲御行正聊着季氏,葉忱盯着他,說:“你這次打算做到什麼地步?我聽說季媛媛開車撞你們,要跟你們同歸於盡,這次你會手下留情嗎?”
厲御行鷹隼般的黑眸裡掠過一抹噬血的光芒,他微微眯起雙眸,道:“讓他們一無所有的地步。”
葉忱已經從蘇婉口中得知當年的事,他對季美英的感激已經轉變成了恨意,當年若不是他們,他也不會落到被寄養在葉家的地步,甚至不會被季美英折磨。
所以厲御行開始對季家下手時,他絲毫沒有猶豫的站在了他這邊。
“需要我幫忙的地方,不要客氣。”葉忱說。
厲御行微微一笑,“當然少不了小叔的幫忙。”
兩人聊得很愉快,不一會兒,葉念桐和顧惜回來了,服務員也開始上菜,他們的話題不再沉重。吃完飯,已經快十一點了,兩個孩子玩累了,趴在沙發上睡着了。
葉忱與厲御行人手一個,抱着自己的心肝寶貝走出西餐廳,泊車小弟將兩人的車開過來,他們將自己的孩子分別放進車裡,顧惜跟葉念桐抱了抱,然後坐上車。
葉忱來到厲御行面前,他說:“路上開車小心。”
厲御行點點頭,葉忱率先開車離去。西餐廳門前,就只剩厲御行他們一家三口。厲御行看着葉念桐,微笑道:“上車吧,我們回家。”
葉念桐心裡一窒,她點了點頭,坐上副駕駛座。
回程的路上,兩人都沒怎麼說話,厲御行時而瞥她一眼,車子駛向前往厲宅的小路,厲御行纔開口道:“警局那邊有消息了,他們已經找到了謀害爺爺的兇器,正在進一步化驗,化驗結果一出來,就能正式逮捕季美英。”
葉念桐震驚地望着厲御行,“真的嗎?太好了,謀害爺爺的兇手終於要得到法律的嚴懲了,這下爺爺在九泉之下,終於能瞑目了。”
厲御行握住她的手,他說:“桐桐,在這之前,我會讓那些害了爺爺的人一無所有。”
“御行,謝謝你,謝謝你。”葉念桐喜極而泣,她忽然想到一件事,那就是四年前爺爺在急救室裡跟她說的話,“對了,御行,我現在想一想,當時在急救室裡,爺爺要跟我說的話,應該是讓我遠離季家人,而不是厲家人。”
“嗯,桐桐,對不起,那個時候我沒有陪在你身邊,還不停折磨你,如今爺爺的死終於真相大白了,等我從馬爾代夫回來,我們一起去掃墓,好不好?”厲御行想起那時候葉念桐所承受的悲痛,心裡就自責不已。
聞言,葉念桐神情一怔,等厲御行從馬爾代夫回來,她跟韓沉已經訂了婚了,那個時候,她還有臉再見他嗎?
厲御行等了很久,直到車子駛入厲宅,才聽到葉念桐幽幽道:“好。”
一夜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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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厲御行很早就起牀了,他早上的飛機去馬爾代夫,他起牀的時候,葉念桐還沒有醒。他穿戴整?後,緩緩來到牀邊,看到葉念桐睡得正沉,他沒有叫醒她,單腿跪在牀墊上,牀墊受到壓力陷了下去,他俯下身去,吻了吻她的脣角,不捨道:“桐桐,等我回來,我給你一個最盛大的婚禮。”
脣上的微癢,讓葉念桐不安的動了動,換了一個姿勢,躲開厲御行的進犯,她埋進枕頭裡,再度睡沉。
厲御行伸手拿過薄被,輕輕蓋在她身上,然後起身,擰起簡單的行李,轉身離去。
臥室的門“吧嗒”一聲關上,沉穩的腳步聲漸行漸遠,躺在牀上“沉睡”的葉念桐睜開眼睛,看着緊閉的門扉,眼淚洶涌而出。她翻身坐起來,倉皇的奔下牀,來到窗簾後。
從這裡,可以看到前院,她站在窗簾後,輕輕撥開了一條縫,她看見厲御行碩長挺拔的身影步出小樓,走到院子裡。她看着他的背影緩緩走向院門,她心房一陣揪緊,眼淚撲簌簌滾落下來。
御行,再見了。
像是感應到什麼,厲御行在臨跨出院門時,腳步忽然一頓,他回過頭來,看着二樓的窗戶,那裡窗簾輕動,人影一晃就消失在窗前,他抿了抿薄脣,轉身大步離去。
看到厲御行回頭望來,葉念桐心悸地躲在窗簾後,等了許久,她才小心翼翼地撥開窗簾,朝外面望去,院子裡已經沒有厲御行的身影了,她目光放遠一些,看到厲御行走到停車場,徐叔接過他手裡的小型行李箱放進後備箱,然後迅速上車,開車駛離。
葉念桐一直盯着那輛黑色的邁巴赫,直到邁巴赫消失在遠處的山路上,她才收回目光,悵然輕嘆。御行,一路平安。
機場裡,厲御行坐在貴賓休息室裡,周特助向他彙報了收購季氏的進程,他說:“厲總,我們現在持有季氏的股份25%,除了季墨,我們已經是季氏的最大股東,只等警方的逮捕令一下來,我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入駐季氏。”
“嗯,這件事你盯牢一點,我不容許出任何差池。”厲御行眉目間劃過一抹冷厲,隨即又想到了什麼,他眉宇間的神色頓時柔軟下來,他說:“周特助,我離開的這兩天,給我盯緊韓家,他們有任何的風吹草動,都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厲御行站在巨大的落地窗玻璃前,隨着登機的時間越來越近,他的心就越來越不安,那吹動的窗簾,還有葉念桐這兩天的反常,都成爲他不安的最大因素,他總覺得有什麼事情將要發生,卻又理不出頭緒來。
“是,厲總放心。”
“還有,派人跟着厲太,不管她去了哪裡,見了什麼人,做了什麼事,都一併彙報給我,我要清楚她的一舉一動。”厲御行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