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念桐走出洗手間,穿過長廊,快要走到大廳時。她差點與迎面走來的一個男人撞到。她下意識閃開,手臂已經被扶住。她詫異擡頭,撞進一雙明亮清澈的眸子裡,她怔了怔,“韓沉,你也回江寧市了?”
韓沉放開她,冷淡的朝她頷了頷首,她身後,有人在叫他,他側身徑直離去。
葉念桐站在那裡,看着他頎長的背影緩緩朝長廊盡頭的包間走去,她嗓子上像堵了一團棉花。呼吸都有些喘不上來。她不是矯情,只是覺得當不成情人,再見面還可以做朋友。但是韓沉突然這麼冷淡,她還是有些不適應。
他們見面,難道連一句好久不見,都不能說了嗎?
長廊盡頭站着一個穿着白色西服的男人,離得遠,她仍難感覺到,他好奇的打量着她。她朝那人友好的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葉念桐剛轉身,韓沉就停下腳步,回頭望去。她現在過得很幸福吧,往日籠罩在她眉宇間的輕愁已經消失不見。曾經。他多麼希望,能讓她快樂幸福的人是他,可是現在他才明白,不是他的終究不是他的,怎麼強求都沒用。
“喂。人都走遠了,還看?那是誰啊,長得挺標緻的,我還以爲你只對屍體感興趣,沒想到對女人也同樣感興趣。”西裝男人走過來,撞了撞他的肩。
“我還沒有你這麼變態,進去吧。”韓沉收回目光,瞪了他一眼。
西裝男人摸了摸鼻子,剛纔那女人。離得遠,他只瞄到了大致輪廓,可看上去怎麼那麼眼熟,“哥們,那個女的是不是你錢包裡的那個?”
韓沉直接回了他一個白眼,推門進了包間,惹得那個男人哇哇大叫,“是吧,是吧,這事你裝什麼神秘……”
葉念桐回到位置上,下意識朝華明君他們的位置看了一眼,服務員正在收拾桌子,她收回視線,在厲御行對面坐下。慢慢手裡拿着一隻雞腿,啃得滿嘴是油。
她拿起紙巾。傾身幫他將臉上的油漬擦了擦。厲御行右手端着紅酒杯,輕輕搖晃,色澤亮麗的顏色映入他黑眸裡,有種妖異的俊美,“怎麼去這麼久?”
“很久嗎?”葉念桐拿起刀叉,繼續吃盤子裡的法式紅酒鵝肝,想起剛纔王瑄瑄說的那些話,與韓沉的態度,莫名心塞。美味的鵝肝在嘴裡,卻味同嚼蠟。
她放下刀叉,拿起紙巾拭了拭嘴角,說:“我吃飽了。”
厲御行瞅着她盤子裡剩了一半的鵝肝,挑了挑眉,他將餐後點心移到她面前,說:“再吃一點,剛纔在車上,你不是一直嚷着餓嗎?”
葉念桐沒有胃口,她拿起小勺子,慢慢舀着蛋糕往嘴裡送,她瞅着他,說:“華少以前,還給我拍了什麼視頻嗎?我不記得了。”
葉念桐問完就後悔了,厲御行忘記了所有與她有關的記憶,他怎麼可能會記得,華明君有沒有給她拍視頻。
厲御行捏着高腳杯的手指微微收緊,他微眯着雙眸,想起剛纔華明君看到她時的神情,心裡微微不悅,他的發小似乎也挺喜歡桐桐的。
“可能是我們結婚的視頻。”厲御行淡淡道。
結婚?葉念桐仔細回憶,當初他們結婚時,華少是伴郎,哪有功夫給他們拍視頻?莫非是他後來私下裡問攝影師要的?如果是這樣,王瑄瑄那麼緊張的向她示威,好像能夠理解了。
她不做聲,厲御行一直盯着她,注意她的神情變化,她時而疑惑時而恍然大悟,倒是挺有趣的。
吃西餐的時間格外長,從餐前點、正餐,餐後點,大概要吃兩個小時。等他們從西餐廳裡出來,已經快十點。他們站在西餐廳門前,等着泊車小弟去取車過來。
身後西餐廳的門,被服務員拉開,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從裡面出來,打頭的就是剛纔在包間外面張望的男人和韓沉。葉念桐站在厲御行身邊,下意識擡頭望過去,那邊的人也看過來,空氣頓時凝滯。
西裝男人“呀”了一聲,還沒有說話,就被韓沉以眼神制止,他掃了一眼站在門邊的一家三口,目光微微一黯,什麼也沒說,擡步離去。
“喂,韓少。”西裝男人跺了跺腳,離得近了,他才認出來,眼前這個女人,確實是韓沉錢包裡的那個女人,他想要說什麼,卻看到她身邊站着的厲御行。
厲氏在江寧市的地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當然認識厲御行,也知道得罪不起,只能不甘的先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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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御行眸色幽暗,腦海裡有一個念頭壓都壓不住,剛纔她從洗手間回來,就沒有胃口了,是因爲撞見了韓沉?目送那一行人離開,厲御行收回目光,落在葉念桐身上,她望着那行人消失的地方,久久沒有移開目光。
他心裡像堵着一塊鋒利的石頭,腦海裡不期然的響起,韓沉在海邊別墅跟他說的那句話,“你知道這幾年我跟她睡過多少次?”團介鳥巴。
每每想起這句話,他總是想要在她身上討回來,想逼問她,他們到底做了多少次,誰做得讓她更舒服。他承認,他就是小心眼的男人,就是介意,她跟韓沉在一起過的事實。
“捨不得?”
耳邊傳來低沉的男聲,葉念桐回過神來,她望着厲御行,“什麼?”
“他!”小心眼的男人,連話都不肯說清楚,彷彿說清楚了,就會傷及自己驕傲的自尊。
葉念桐瞧着他神色不快,怕是吃味兒了,她笑着摟着他的胳膊,“我捨不得你。”
瞧她眉眼彎彎,眼睛都笑眯成了一條縫,他的心忽而一軟,大手罩上她的肩頭,霸道的命令,“以後在我身邊,不許你看別的男人。”
“遵命,長官。”葉念桐俏皮的站直身體,朝他行了個軍禮。
“調皮。”厲御行又將她攬進懷裡,哪怕心裡還有不痛快,只要她在他身邊,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雖然時不時想起,會覺得心塞,但是終究不願意,將自己的壞情緒帶給她。
泊車小弟很快將車開過來,厲御行護着母子倆上車,驅車駛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