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家有云:兵者,詭道也!葉念桐一開始的想法,只是揣着一顆熱乎乎的真心,珍而重之的放到厲御行手上,希望他能盡心呵護。
但是他毫不留情的將她的真心摔在地上,摔了個稀巴爛。
她痛定思痛,決定採取迂迴手段,曲線救國。他不是想結婚嗎?不是無論娶誰都無所謂嗎?那好,她就嫁給他。如果朝夕相對、同牀共枕,都沒辦法讓他愛上她,那麼她就再沒遺憾了。
當晚葉念桐回到梧桐院,就溜進厲御行的書房,打開他的電腦,點開網購頁面,輸入跳棋兩個字,頁面上就出現各式各樣的跳棋。
她真沒想到厲家爺爺那樣威嚴的人,居然喜歡玩小孩子的玩藝兒,真是太萌了。
她找了一套看起來高檔點的跳棋下單付款,只要搞定厲家的大家長,她就不怕厲大哥不娶她。
她想着心事,鼠標就點啊點,也不知道點到哪裡了,耳邊忽然響起沉重的喘息聲與呻吟聲,她嚇了一跳,連忙看向電腦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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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看不要緊,這一看嚇得她呼吸都停頓了,她臉紅耳赤的看着屏幕上正在上演的肉搏大戰,羞得連忙捂住眼睛。
這、這、這是從哪裡跳出來的,她發誓,她沒有下載這些亂七八糟的玩藝兒。
葉念桐捂住了眼睛,耳朵就變得特別靈敏,那些聲音就像在她耳邊響起,讓她口乾舌燥。
她半眯着眼睛,手忙腳亂的去關視頻,結果不知道點到什麼,聲音越來越大,她急得快崩潰了。厲御行的房間就在書房隔壁,聲音這麼大,死人都能吵醒的。
要是他過來看到她在放這種片子,賣切糕的,那畫面太美,她不忍直視啊。就在她遲鈍的大腦終於想起按空格鍵就能暫停播放時,書房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厲御行穿着睡衣站在門口,目光沉靜地盯着她。
“你在做什麼?”
葉念桐心裡暗叫一聲完了,真是想什麼來什麼,要不要這麼準?她擡頭,對上他黑黢黢的黑眸時,按了空格鍵的食指一哆嗦,畫面再度播放起來,頂級環繞的音響裡傳來嗯嗯啊啊的聲音,她俏臉漲得通紅,她連忙又按了一下,簡直羞愧的無地自容。
“那個啥……我來網上買東西……然後……然後不知道怎麼就點進去了,這……絕對不是我下載的……”葉念桐覺得自己有必要聲明一下,她再膽大包天,也不敢用他的電腦看這種片子。
厲御行長腿一邁,走了進來。葉念桐立即離開電腦旁,眼角餘光瞄到電腦屏幕上那一幕,她渾身的血液開始逆流。她怎麼這麼倒黴,白天示愛被拒,晚上就被心上人抓到她在他書房偷看色.情片,她不要活了。
“我知道。”清清冷冷的聲音,並沒有太多情緒包含在裡面,卻讓葉念桐更窘迫了,因爲他下句話是:“我下的。”
葉念桐踉蹌了一下,她絕對想不到她心中高冷的男神,居然跟所有男人一樣,都會在私底下看這種片子。她的男神,怎麼可以不這麼完美?
厲御行並不以自己看這種片子爲恥,他神色坦然地直視她,語重心長道:“桐桐,我跟世間所有男人並沒什麼不同。”
葉念桐的心思輕易被他看穿,她有些狼狽,更多的卻是心塞。他這是時時刻刻都想着給她洗腦,讓她放棄他嗎?
“當然,你也有這種需求不是?”
厲御行眼角狠狠一抽,就看到她面無表情的向書房門口走去,他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後,腳步聲漸漸遠去,他疲憊的坐進椅子裡,仰頭靠着椅背,不知道在想什麼。
接下來幾天風平浪靜的,厲御行與葉念桐誰也沒提那天發生的所有事,他們似乎又回到了從前,生疏客氣的對待彼此。
或許是那晚的話起了效果,葉念桐沒再纏着他。偶爾他出門得晚,與她撞見,她會客客氣氣的喊他一聲厲大哥,然後翩然遠去。
她不糾纏,他樂見其成,他甚至想,在不久的將來,她會徹底忘了他,然後開始一段新的戀情。她很美好,應該有更美好的人珍惜她。這樣很好,很完美,可是爲什麼,在夜深人靜時,他總會覺得有那麼一點點失落。
………………
“還有一步,厲爺爺,您要輸了哦。”葉念桐很沒形象的趴在茶几上,眉梢眼角都帶着明媚如春光的笑容,很容易就感染了別人。
厲老爺子看着她跪在靠枕上,兩條腿晃啊晃,晃得他眼花,看到自己的棋子才過河一半,她的已經攻城掠池,佔據高地,他氣得直吹鬍子,一手推開棋盤,“不玩了不玩了,一點意思都沒有。”
葉念桐捂着嘴咯咯直笑,“厲爺爺,您耍賴,我明明讓了您五步。”
厲老爺子臉上更掛不住,讓了他五步,他還輸了,這在他年輕時候是絕對不會發生的事,“今天玩累了,我不玩了,明天再戰!”
“好,明天再戰!”葉念桐乾脆道,她將六色琉璃珠子分顏色收好,然後笑眯眯地看着厲老爺子,“厲爺爺,我們坐了一下午了,出去走走吧。”
“好!”
葉念桐跟在厲老爺子身邊,沿着護宅河往前走。她剛到厲家時,覺得厲老爺子是個很不容易親近的老人。但是幾日相處下來,她才體會出這老人心中說不出的孤獨。
他育有三子,長子厲政楷從事律師行業,經常東奔西跑,次子厲政明是著名的外交官,長年鎮守m國,三子厲政東是出名的畫家,他喜歡自由,全世界的跑,至今未婚。
厲政楷有兩兒兩女,厲政明有一兒一女,對厲老爺子來說,本來是兒孫滿堂,他們卻有各自的事業,甚至回來陪他吃晚飯,都需要他強制命令。
他老了,他渴望親情,渴望兒孫承歡膝下,卻沒人能懂他的心。
兩人沉默的走了一段路,厲老爺子停下來,側身看着她,那雙矍鑠的目光彷彿能夠看進她心裡,良久,他說:“丫頭,你想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