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念桐還來不及拒絕,那端已經掛了電話,家珍的行事風格。什麼時候這麼風風火火了,她懷孕了還坐飛機,宋清波有沒有陪在她旁邊?唉,這丫頭,四年不見,還是這麼讓人操心。
其實葉念桐不知道,家珍這四年,對飛機有一種莫名的恐懼症,大概是因爲她親自將桐桐送上了那班奪命飛機。只要能坐車,她絕不坐飛機。事實上這四年裡,她也真的一次飛機都沒坐過。
她放下手機,連忙上網查航班。這個時段從省城到g市的班機,只有一班,下午兩點半到。飛機降落的時候剛好是上班時間,她昨天曠了一天,今天又請半天假,這辦公室裡的風言風語,只怕要淹死她。
葉念桐猶豫了半晌,還是決定不請假,再請這個月工資就所剩無幾了,她悄悄的去,就說是見客戶。打定主意,她開始整理桌面上的東西,搬到秘書室去。
時間在指縫裡溜走。葉念桐整理好東西,已經到了吃飯的點了,她剛起身,就見厲御行推門出來,他淡淡的睨了她一眼。明明是那樣淺淡的目光,卻讓她讀出了一種深情。
他狀似隨意道:“跟我去見一個人。”
“現在?”葉念桐詫異的揚眉,擡腕看了看錶,這個時間點,還夠她去吃點小吃,然後打車去機場。可是跟厲御行出去應酬,就不知道幾點能溜得走了。
想起厲家珍那句,她要是不去接機,他們就老死不相往來的威脅。她頓時頭大如鬥。
“對,就是現在。”厲御行雙手插在褲兜裡,身體站得筆直,睨着她的目光,格外堅定。
葉念桐苦着臉,一臉的不情不願,“可是我下午,還有事。”
“吃了飯就放你走。”厲御行上前一步,大手從褲兜裡拿出來,按在光潔的琉璃臺上,目光深邃地望着她,看到她的抗拒,他說:“再重要的事,也不差一頓飯的功夫。”
葉念桐妥協了,面對他時。她總是沒辦法狠下心拒絕。她在心裡計算着去機場的時間,爾後道:“最遲一點半,我要離開。”
“綽綽有餘!”厲御行一笑,便如千樹萬樹梨花開,清雅俊秀,迷人心魄。
葉念桐讓他先走,去地下停車場等她,她隨後就到。公司員工,只有高層的車子會停在地下停車場,其他普通員工的,都停放在地面停車場。所以她讓他去地下停車場等,相對隱密些。
她知道她現在的行爲,像是掩耳盜鈴,自欺欺人,但是她不願意讓他因爲她,而受到別人輕視的目光。畢竟他跟季媛媛,還沒有正式解除婚約。
葉念桐等辦公室裡的人走得差不多了,這才乘電梯去了地下停車場。厲御行的車停在vip專屬停車位上,車窗降下,他手腕搭在車窗上,指間夾着一根菸,正在吞雲吐霧。
葉念桐瞧他又在抽菸,煙癮似乎極大,她步過去。他似乎感應到她的目光,眯着眼睛看過來,狹長的雙眸裡,光華流轉。她突地定住腳步,被他看得有點緊張。
一股煙霧,從薄脣裡逸了出來。葉念桐從不覺得,男人吸菸的樣子,有什麼好看的,但是厲御行吸菸的樣子,卻給人一種壞壞的痞痞的感覺,很帥很迷人。
她記得四年前,他的煙癮都沒有這麼大,她復邁開腳步,走到他面前,拿走他手裡的煙,皺着眉道:“少抽點,吸菸有害身體健康。”
厲御行趴在車窗上,擡頭望着她,黑眸裡萃着點點光亮,他輕笑,“心疼我?”
“嗯。”葉念桐點了點頭。
她磊落的回答,倒是讓厲御行愣了一下,他以爲她會害羞的說你想得美之類的話,卻沒想到她竟直白的回答,他黑眸裡的笑意,一圈圈盪漾開來,紋路旖旎。
“好,我會盡量少抽。”厲御行承諾道,剛纔她沒下來時,他在想,他們的曾經,到底是什麼樣的,很想知道,很想記起來。可是那首歌,在他耳邊播放了一遍又一遍,他都想不起來。
他找了一個催眠師,想讓她告訴那位催眠師,他們的過去,讓他帶領他,回到過去,觸動記憶開關。
“這麼聽話,不像你啊。”葉念桐繞過車頭,坐進副駕駛座,一邊繫好安全帶,一邊將手伸向他,討要煙盒,“那把煙盒跟打火機給我,我每天監督着,你一天只能抽一根。”
厲御行笑着將煙盒和打火機遞給她,葉念桐接過,將東西放進包裡時,她的指腹碰到了什麼,她拿起打火機打量了一下,機身上刻着一個“媛”字,她心情頓時複雜起來。
將打火機放回包裡,她拿了一盒木糖醇出來,遞給他,笑道:“你要是煙癮犯了,就嚼木糖醇,聽說戒菸的人,都吃這個,很有效。”
厲御行瞅着她臉上奪目璀璨的笑容,他盯着她的紅脣,說:“其實還有一個方式,能有效緩解煙癮。”
“什麼?”葉念桐不疑有他。
厲御行傾身過去,覆上她的脣時,呢喃道:“接吻……”
新鮮的菸草味渡到她的脣上,她嚐到了尼古丁的味道。他的吻很兇猛,來勢洶洶的,掠奪着她的脣,她的心跳一窒,隨即撲通撲通的,瘋狂跳了起來。
還沒等她回過味兒來,他已經放開她,笑睨着她滿臉酡紅,戲謔道:“很享受?”
“……”
“我們去吃飯,吃完飯,若是時間允許,再做一點我們喜歡做的事,比如……”他頓了一下,發動車子,“接吻。”
葉念桐羞得不敢看他,車子很快駛出地下停車場,駛入車陣中。
車子停在一傢俬人會所,葉念桐解了安全帶,跟着厲御行步進去。外面富麗堂皇的私人會所,裡面的裝修也不含糊,無一處不精緻到毫無暇茲。
葉念桐跟在他身後,穿過一條長長的長廊,來到長廊盡頭的房間。厲御行牽着她的手,按着門把,推門進去。裡面的說話聲,頓時停下來。
葉念桐看見,套房裡,坐着兩個人,一個是沈遇樹,還有一個金髮碧眼的外國男人,她並不認識。團東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