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對季媛媛來說,猶如身處在水深火熱之中。她知道葉念桐還活着。並且已經跟厲御行見面,看他們之間熟稔的樣子,只怕不是剛剛相遇。再結合厲御行最近反常的一直往g市跑,說明他們相遇很長一段時間了。
厲御行想起葉念桐了嗎?他們之間發展到哪個階段了?上牀了嗎?葉念桐就是厲御行包養在g市的情人嗎?
一時間,好多問題接連朝她轟炸過來,她看着平板電腦上的照片,她又嫉又恨,葉念桐爲什麼不去死?爲什麼還要出現在他們面前?
季媛媛妒紅了眼,她恨不得衝到葉念桐面前撕了她,爲什麼一定要破壞她的幸福?四年前,若不是因爲她,她跟厲御行早就結婚了。四年後。在他們要結婚的當口,她又陰魂不散的出現了,她怎能不恨?縱歲見號。
可是不管她多恨,她都必須忍下這口氣,明天,只要忍過了明天,她成了名正言順的厲太太,到時候,她一定會找到葉念桐,撕了那隻狐狸精。
季媛媛拼命按捺住心裡沖天的妒火,27歲時,或許她還任性衝動,但是她已經31歲了。她必須理智的處理這種問題,否則她這四年的委曲求全,就一點意義都沒有。
耳邊傳來開門聲,她連忙關了網頁關了平板電腦,她倉促的站起來。擡頭望着厲御行,“御行,怎麼出來了?”
“口渴。”厲御行看了她一眼,徑直進了廚房。
季媛媛放下平板電腦,跟着他進了廚房。看他站在冰箱前,拿裡面的冰凍水,她忽然想起照片上,葉念桐扶着他進了酒店房間那一幕,她心裡像被千萬蟲蟻啃噬着。嫉妒得發狂。她上前一步,從身後抱住他的腰,將臉頰貼在他瞬間僵硬的後背上,她十指用力扣緊,不由得想,葉念桐抱他的時候,他會不會是這種反應?
季媛媛越想越嫉妒,越嫉妒腦子就越不清楚,促使她做出瘋狂的舉動來,她鬆開手,手指滑過他平坦的小腹,與皮帶上的金屬扣,繼續向下撫去,聲音嬌媚道:“御行,今晚我跟你睡。好不好?”
察覺到她的手往危險的地帶撫去,厲御行倏地伸手擒住她的手腕,下一秒,將她拉開,他冷淡地睨着她,“媛媛,有件事,我希望你記住,我能給你的,只有厲太太的身份,至於其他,恕我力不從心。”
季媛媛求歡再被拒,精緻的容顏微微扭曲,“御行,我知道你對我沒衝動,但是我們馬上就是夫妻了,爺爺還等着抱重孫,你至少要努力試一試啊。”
季媛媛覺得自己是有多厚的臉皮,才能說出這樣不要臉的話,但是夫妻之間,若是沒有性,還算什麼夫妻?
“抱歉,我沒這方面的需要。”厲御行面不改色的睜眼說瞎話,他沒這方面的需要,又怎麼會時刻想要壓倒那個女人?可他說得一點也不臉紅,對季媛媛,他確實沒有性衝動。
季媛媛絕望地看着他,“御行,以前,我不好意思跟你討論這種話題,但是現在,既然我們都要結婚了,我們不能這樣同牀異夢一輩子,我們去國外,找醫生看一看……”
“季媛媛!”厲御行警告地盯着她,他將冰凍水推進冰箱格子裡,發出悶沉的聲音,他說:“如果你覺得這方面必不可少,你可以考慮跟我解除婚約。”
“厲御行!”季媛媛氣得渾身發抖,她瞪着他,“你故意的,是不是?答應我跟我去登記,然後又拿這種事來逼我跟你解除婚約,其實你想要的,是跟我解除婚約吧?”
厲御行眉心微蹙,看着她的目光像在看一個瘋子,“你是第一天知道,我對你硬不起來?”
“是對我硬不起來,還是對所有女人都硬不起來?厲御行,你不要欺人太甚,我照顧了你四年,陪着你從一個什麼都不會的傻子變成一個正常男人,我想跟你上牀,想跟你做愛,我錯了嗎?”季媛媛氣狠了,纔會失去理智說出這樣的話。話一出口,她看到厲御行難看的臉色,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她頓時慌張起來,“御行,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
厲御行冷冷地打斷她的話,“季媛媛,你知道我爲什麼對你硬不起來嗎?因爲我看見你,我就會想起我曾經當過兩年傻子,就會想起你脫光了衣服,在我身上蹭,試圖跟一個傻子做愛,你說我看見你,會不會倒盡胃口?”
季媛媛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乾乾淨淨,她踉蹌的倒退了幾步,她雙眼圓睜,不敢置信地望着他,他記得,他什麼都記得,“你……”
“我娶你,是感激你這四年的照顧,你要是受不了無性無愛的婚姻,你可以選擇不結婚。”厲御行冷聲說完,頭也不回的走出廚房。
季媛媛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上,她將臉埋在掌心,渾身冷得直哆嗦。
“砰”一聲,傳來響亮的關門聲,季媛媛擡起頭,看着廚房外,恨意涌上心頭。藉口,都是藉口,厲御行,你這麼說,只是想給自己忘恩負義找一個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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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念桐回到天府花園,已經快10點了,她拿鑰匙開門,玄關的感應燈亮了起來,她踢了高跟鞋,穿上拖鞋,往客廳裡走去。
她順手按開燈掣,突來的亮光,讓她看清了餐廳那邊的情形。顧惜衣衫凌亂,目測上衣的扣子已經被扯掉了,內衣掛在胸前要掉不掉,滿臉潮紅,眼睛裡像盛着一汪春水一樣。
她身前站在一個男人,男人也好不到哪裡去,紮在西褲裡的白色襯衫拽了出來,胸前解了幾顆鈕釦,下面皮帶解開了,拉鍊拉了下來……
葉念桐忽然撞見這一幕,頓時尷尬得想扒個地縫鑽進去,她連忙移開視線,乾咳了一聲,“你們繼續,當我沒出現過。”
葉忱與顧惜對望一眼,在彼此眼裡看到了尷尬,然後兩人同時移開視線,低頭看着彼此衣衫不整的樣子。顧惜忙着去給他拉西褲拉鍊,系皮帶。葉忱則忙着將她胸前的春光擋住,長指迅速給她扣好鈕釦。
事情是怎麼發生的?
他這幾天都提前下班,然後去幼兒園接慢慢和樂樂放學,經過兩天相處,樂樂不似前幾天那麼抗拒他,偶爾也會拉着他的手,跟他講在幼兒園發生的趣事。
今天保姆吳嬸家來客人了,就讓他幫忙照顧孩子們,等顧惜或者桐桐回來再離開,他欣然答應了,不想錯過跟樂樂培養感情的機會。
然後他提議做蛋糕,沒想到兩個小傢伙舉手贊成,於是他開車帶他們去附近的大超市購買做蛋糕需要的材料。從超市裡回來,他拿出三條圍裙,一人一條繫上,還有專門的做蛋糕的廚帽。
“叔叔,我們拍個照吧,媽咪說可以發到微信上曬幸福哦。”樂樂人小鬼大,她從來沒有自己參與做蛋糕,十分興奮。
葉忱連忙拿出手機,將兩個孩子摟在懷裡,“咔嚓咔嚓”拍了好幾張,還給臭美的樂樂拍了幾張搞怪的,跟孩子們相處融洽,他心裡軟軟的甜甜的,還帶一點酸酸的澀澀的。
錯過了三年多,他恨不得把這三年的父愛,全都補償給她。
拍完照,葉忱陪樂樂翻看照片,慢慢孤伶伶站在旁邊,看着葉忱將樂樂抱在懷裡,他忽然覺得自己是多餘的,他好想長腿歐巴,也好想長腿歐巴抱着他,跟他一起拍照。
三人開始做蛋糕,剛開始還好好的,過了一會兒,兩個小傢伙就沒興趣了,跑出去看動畫片。葉忱看着流理臺與地面滿是麪粉,頭疼極了。
終於將蛋糕放進烤爐,他將流理臺與地面收拾得乾乾淨淨,出來時,兩個小傢伙已經倒在沙發上睡着了。他將他們放回各自的臥室裡,然後打了盆熱水,給他們擦了臉和手,然後端着盆子出去了。
這一晚,是他這四年來,最累的一晚,也是最幸福的一晚。只要想到顧惜和桐桐,這四年帶着兩個孩子這麼過來,他心裡就微微的發疼。
他清洗了毛巾,從衛浴間出來,玄關處傳來鑰匙轉動門鎖的聲音,接着燈亮了,顧惜走了進來。看到她站在柔柔的光暈下,他怦然心動,就想吻她,好好吻她。
他摘了身上的圍裙,大步朝她走去。或許是沒料到他在這裡,顧惜微微愣住,脫鞋子的動作也是一頓,下一秒,葉忱已經走過來,一手攬着她的腰,一手託着她的後腦勺,急切的吻了下來。
“葉忱,你……”顧惜的嘴剛開啓,他的舌頭便滑了進來,用力吮着她,吮得她渾身發麻,心都在顫抖。她感覺到,今晚的葉忱似乎有點不一樣,熱情得讓她不知所措。
拒絕的話來不及說出口,就被他一波接一波熱情的吻給淹沒,後來怎麼到了餐廳,怎麼被他脫了衣服,她都不記得了,腦子裡渾渾噩噩的,任他在她身上爲所欲爲。
兩人急着給對方整理衣服,一時間都靜默不語,只剩下彼此焦急的呼吸聲。
葉念桐本來覺得非禮勿視,但是眼角餘光看到兩人都顧不上自己,先給對方整理衣服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們倆倒是有趣。”
葉忱與顧惜相視一眼,然後同時移開視線,望着葉念桐,異口同聲道:“你怎麼這麼晚纔回來?”
兩人同時問完,再看了彼此一眼,又覺得尷尬。顧惜從餐桌上跳下來,走到客廳。明亮的燈光下,她的臉染上一層薄薄的胭脂,水色極好,眸裡波光瀲灩,美極了。
葉念桐本來還想打趣他們兩句,到底嘴下留情,她將包扔在沙發上,“加班啊,然後去東寧公司把小叔的車開回來了。”
“車你拿去開就是,我用不上。”葉忱衣服整理好,剛纔被人撞破好事的尷尬,也不知不覺的消失了。
“那怎麼行?這麼貴的車,我開着都怕磕了碰了,我還是開我的現代舒服自在。”葉念桐將鑰匙遞給他,葉忱沒接,他說:“你不開,就顧惜開,你們兩個人一輛車,怎麼夠用?我公司裡車多,叫司機過來接就好。”
“我不要。”顧惜拒絕道,他們現在的關係不清不楚的,她纔不要開他的車,感覺像是被他包養了一樣。
葉忱望着她,自然猜不透她爲什麼剛纔還熱情似火的,現在馬上就變得冷冰冰的,他接過鑰匙,自然而然道:“你不想開也行,女孩子開車到底不太安全,那今後我負責接送你上下班,免得像那天一樣遇到登徒子糾纏。”
提起袁紹,葉忱就想起他喊他叔叔,他再度被膈應到了。
顧惜想說,你纔是登徒子,人家一進門,二話不說就撲上來又親又抱又摸的。可看見葉念桐在旁邊,她到嘴的話生生的轉了個彎,“不用,我坐地鐵還不塞車。”
“就這麼說定了,從明天開始,我接送你上下班。”葉忱一錘定音,完全不給她拒絕的機會,今晚他親她抱她,她沒有反抗時,他就已經將她納爲自己的保護範圍。他沒有追求過女人,更沒有追求比自己小16歲的女人,他只想將她放在掌心裡無限疼寵。
“你這人怎麼這麼霸道,我說了不用你送。”顧惜不是矯情,而是真的不想讓葉忱送。
葉忱的臉色沉了下來,當着葉念桐的面,又不好質問她,只陰陽怪氣道:“不想讓我送,想讓那個姓袁的送?”
“……”顧惜沒想到葉忱這麼幼稚,她不想理他,拎起包往臥室走去。
葉念桐望着葉忱,見他望着顧惜的背影,眼底隱約夾雜着幾分無奈,她輕笑道:“小叔,加油!”
葉忱收回目光,落在葉念桐身上,從她手裡接過鑰匙,他說:“我先回去了,你們早點休息,你跟顧惜說,明天不要做早餐,我順便帶過來。”
葉念桐將葉忱送出門,看他進了電梯,她才走回來,剛關上防盜門,就見顧惜從臥室裡出來,她裝作不經意的問道:“走了?”
“走了,還讓我轉告你,明天早上不要做早餐,他會帶過來。”葉念桐促狹地看着她,顧惜被她看得不好意思了,轉身進了衛浴間。
葉念桐在門外喊:“顧惜,小叔這麼有誠意,你是怎麼想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