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葉子心狠,而是她知道,這件事情到了現在的地步,演繹的越真實,那麼自己要的結果也就越好。
“小葉子啊,孃的心肝,睜開眼睛看看娘吧。”薛夫人在牀邊,拉着葉子的手哭泣着。
芸娘和巧兒,雁兒站在後面也都在抹着眼淚。
薛啓銘默默的看着躺在牀上一動不動的人,也是心如刀絞。這女孩雖然不是自己親生的,可是三年多的相處,已經跟親生的沒什麼區分了。
薛啓銘現在看見葉子的樣子,他心裡也在後悔呢,幹嘛就依了她的性子同意了這門親事?早就知道,這廉王雖然不受寵,可是太子和其他皇子還都在暗中的排擠他。
這樣的話,明爭暗鬥還是有的,現在害得葉子受傷害。
葉子雖然自己叮囑於太醫對外說的嚴重點,可是這娘一哭,就把葉子的主意弄亂了。她再也狠不下心折磨這位孃親了,慢慢的正開眼睛喊了一聲;“娘。”
“啊,我的小葉子啊,你終於醒了,哪裡難過啊?有什麼委屈可以跟娘和爹說啊,爲啥要做傻事呢?”薛夫人趕緊擦了眼淚責怪着葉子。
因爲薛夫人的聲音太大,以至於外面的人都知道王妃醒了過來。葉子耳朵尖聽見了外面的議論聲。
“娘啊,女兒沒臉活了,嗚嗚。女兒心裡憋屈,這王妃當得窩囊啊。”葉子也大聲的哭了起來,故意叫外面的人聽見。
其實事情的大致經過,剛纔在路上的時候,巧兒已經告訴了薛夫人夫婦。
“不要哭,娘進宮給你討要公道去。”薛夫人心疼的拍着葉子的肩膀,安慰着。
“娘啊,算了吧,您不要氣壞了身子。”葉子坐起身,反過來勸到。
“什麼算了,天子腳下還有沒有王法了,你留在這裡,等着。”薛夫人說完擡頭看看薛宰相。見他也沒有阻止的意思,就出了屋子。
“走吧,一起進宮面聖。”薛夫人出門對那滿臉是血跡,已經站直身子的週中尉說到。
週中尉只有點頭的份,他也不想在留在這裡啊,老是覺得怪怪的,好像某個地方有人在盯着自己,想制自己於死地,他渾身發毛的跟着薛宰相夫婦出了王府。
“好了,人都走了,不要再哭了。”傅鴻哲見臥室裡再沒別人,趕緊拿了棉布,沾了水,給葉子擦臉上的狼藉,也搞不清這眼淚哪裡冒出來的?
葉子的眼淚當然是真的,那是她想到這樣的時候,這爹孃都來了,還這樣擔心她,因爲感動就嘩啦嘩啦的淌出來了。
“你沒事的話,我叫巧兒陪你。”傅鴻哲說。
“那你幹嘛去?”葉子不放心的問。
“岳丈岳母都進宮爲女兒討公道了,我當然也要去爲自己的女人討公道。”傅鴻哲咬牙切齒的說。
“呦,你還挺心疼我滴麼,不要急,這宮裡是要去滴,但是不是你一個人去,我會陪你去。用不了多大會兒,就會有人來叫咱進宮滴。咱倆是當事人,不到場的話,這官司咋打?”葉子很有把握的說。
“你?就不要去了,今個你出這主意,就沒想到以後對你自己的影響麼?”傅鴻哲有點犯愁的問。
“有什麼啊,咱倆是夫妻,真的做什麼被看見也不丟人,咱倆又不是奸?夫,yin?婦,有啥可丟人的。再說了,我今個也沒**,怕什麼?”葉子無所謂的說。
“**?”傅鴻哲不懂了,昨晚那情形,她幾乎是**的?怎麼她會不再乎?
“人身上有…不能露。”葉子見他不開竅,就啓發着他。
“…?哪…?”傅鴻哲更加糊塗的問。
“真笨啊你,…不就是,這點,這點還有那點嘍。”葉子不耐煩的用手指戳了傅鴻哲的倆歌乳?頭的位置,最後一點不方便戳,就用眼睛示意着他的襠部。
傅鴻哲低頭看着自己的襠部,腦子裡已經相當的混亂了,在她的概念裡,就是這三個位置最要緊,旁人看不得。而其他位置無所謂
“這回明白了吧?”葉子見他傻愣着就問。
傅鴻哲用力點點頭,已經說的這樣明白了,再不明白的話,那自己真的成豬了。
“我去給你弄點吃的吧。”傅鴻哲還沒從…的概念裡回過味來,小聲的對葉子說。
“你傻啊,這時候我哪裡吃得下去東西?我是要死不想活的人,明知道你府裡到處是奸細,還說這個,有沒有腦子啊你。”葉子搖頭批評着眼前沒精神的人。
是啊,在你面前,聽了你的歪理,我真的懷疑自己倒底有沒有腦子?傅鴻哲看着葉子,在心裡對她說。
“那裡還有半碟糕點,還有水果,咱倆幹掉吧,補充下能量,等下面對更大的挑戰。”葉子在傅鴻哲想說你不吃點東西不行之前,指着小茶几上的東西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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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鴻哲回頭看看那茶几上的東西,又看看葉子,確認這話確實是她說的,就趕緊走過去,把碟子端過來,放在牀上。
“趕緊將就着吃點吧,等下事情辦妥了,回來,我再好好的給你補補。”葉子拿起一塊糕點送到傅鴻哲嘴邊,像哄孩子一樣對他說。
傅鴻哲張嘴吃了那糕點,出了這樣的大事,等下真進宮的話,還不知會發生什麼樣的事,她怎麼就不擔心?還反過來安慰自己?
自己昨晚是得到了可靠的消息,去太子府想拿到他們相互勾結,魚肉百姓的證據,可是沒想到證據沒有拿到手,自己卻遭了暗算。
倘若這件事露餡,太子他們反咬自己說蓄意刺殺太子,那父皇定然是不會懷疑太子的話。這樣,自己百口莫辯,就是死路一條了。
也罷,反正不是自己要謀反,也就不會連累到她和母后,那就沒事。豁出去了,大不了含冤而死,只要她和孃親沒事,也就沒有遺憾了,傅鴻哲在心裡做了最壞的打算。
倆人的早點就是糕餅和茶水,葉子吃飽後,還提醒這傅鴻哲跟自己一樣用水漱口消滅罪證。巧兒端着煮好的湯藥送來,葉子捏着鼻子喝了下去。
喝了藥,傅鴻哲體貼的端着水讓她再漱漱口,葉子沒有接,還不領情的白了他一眼。傅鴻哲這才反應過來,她就是要留着嘴裡的藥味。
果然,一個時辰後,雲浩進來說宮裡來人叫傅鴻哲進宮,卻沒有提葉子。葉子也不管,叫巧兒趕緊幫自己換件衣服,巧兒想幫她梳頭,她也拒絕了,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傅鴻哲也換好衣服,簡單梳洗下。
進宮的馬車上,傅鴻哲擔心的摟着葉子的腰,因爲她走出門口這一段路,顯得很吃力,好像隨時會暈倒的樣子。
傅鴻哲已經混亂了,跟本判斷不出自己這王妃身子的狀況究竟怎樣?是故意裝的?還是真的?
“等下你要裝着很無奈,很受氣的樣子哦。還要說怕我一個人在府裡想不開才帶來的哦,不是我自己要來的哦。”葉子不放心的靠在他身上叮囑着。
“你真的不怕?”快到宮門口的時候,傅鴻哲忍不住問。
“怕,我當然怕了。”葉子說着,裝模作樣的拍着心口。
可是,傅鴻哲跟本就感受不到她害怕,怎麼着都覺得從頭到腳,她都把這件事當一場遊戲呢
話說葉子怕不怕?她當然怕了,可是事情到了這一步,她又能怎樣?不管他?那樣的話她根本就做不到啊。
反正葉子的底線就是,你們怎麼鬥都好,但是不能影響到她自己的生活,這跟廉王小日子過的挺開心的,幹嘛要來搗亂?
臥室都敢闖?那就是沒有把她這個廉王妃當回事麼?這次的事自己不搞定的話,那自己以後離開廉王府以後,憑什麼在京城裡立足?以後怎麼自謀生計?
這些人現在,已經沒把自己當宰相的爹爹放在眼裡了,那以後呢?怎麼辦?
所以這次,葉子是真的要掙個輸贏了,不單單是爲了傅鴻哲,也爲了今後的自己。現在就要開始給自己建堡壘,立威,就算自己以後是被休掉的廉王妃,走到哪裡也要有人敬畏,不敢招惹。
馬車到了宮門外,姚公公已經等在那裡了,說是這件事皇上已經知曉,因爲這事也蠻特殊的。就安排在一個偏殿裡,找了刑部劉大人,御史臺李大人,來不正式的審理這個案子。
姚公公邊走,邊告訴葉子,太后和宰相夫婦,太子都在場旁聽。
葉子從下了馬車就很虛弱的靠在傅鴻哲的身上,來的時候照過鏡子,眼睛是紅腫的。傅鴻哲想抱着她,她又不肯。
進了那個偏殿,葉子看見裡面,跪着的人就是昨晚闖進自己臥室的人,太后,薛宰相夫婦,蕭貴妃坐在一旁,另一旁坐的是太子。
最上面坐的是兩位大人,想必就是什麼刑部和御史了,也自不認識。
“孩子啊,來這裡,讓你受委屈了。”太后一見葉子,就心疼的招呼着,每次見她都是活蹦亂跳的,今個卻是這樣的可憐樣。
“太后奶奶,您要爲葉子做主啊,葉子不想活了。”葉子眼睛一紅,踉蹌的朝太后那邊撲過去,跪在她面前,伏在她的膝蓋上邊哭邊說。
上座的兩位大人,見這樣也不敢拍驚堂木啊,因爲這本身也不算是公堂,就是個不對外,不公開的調查而已。
要不,也不會讓這幾位特殊身份的人物在場旁聽的。可是這王妃正在哭訴着,這咋開始審?劉大人看看李大人,李大人搖搖頭,表示沒辦法。
現在“受害人”在哭,誰開口阻止,那就會引起公憤,沒辦法,等吧,只有等這王妃哭累了,就行了。
倆大人都是騎虎難下啊,誰也不想接這案子,可是皇上親指的,誰敢違抗?
葉子當然知道自己哭很耽誤人家的正事,可是那也得接着哭,等自己訴完苦才能輪到他們上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