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往往會讓人感覺到無能爲力。
坐在那裡,什麼都做不了,把命運交付到別人的手裡,再多的憤怒也無能爲力,再多的抗議也無可奈何。你只能等。
饒以哲和楊樂再沙發上坐了一晚上,他們什麼都沒做,只是靜靜地等待,等待手機的再次響起,等待短信的再次到來。可什麼都沒有,一整個晚上,那兩部手機像是壞了一般,寂靜無聲。
饒以哲一整晚都沒閉眼,眼睛裡佈滿了血絲,楊樂也比他好不了多少,整個人看上去有些憔悴。患難見人心。楊樂自己也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和饒以哲坐在一起,互相支撐,互相給予力量。
小梅見兩人一整晚都沒閤眼,上前來勸說道:“少爺,楊少爺,你們都去休息會兒吧,我在這等着消息。”
饒以哲這才發現,原來家裡的傭人也跟着一整晚沒閤眼。他又感激又有些過意不去,起身對他們說道:“你們也累了,去休息吧,不要再這守着了。”
正說着,桌子上的兩部手機同時響了起來,饒以哲一愣,然後一把拿過手機,劃開屏幕看短信。楊樂也拿起另一部來看,只見短信上寫着:別想報警,限你兩天內準備兩千萬現金,交錢地點再約。
“靠,還真是爲前來的。”楊樂罵了一句,轉過頭對饒以哲道,“你去準備錢,我去報警。”
說着便往外走,饒以哲一把拉住他大聲道:“別,別報警。”
楊樂愣了一下,這饒以哲是怎麼了,昨天晚上還說得好好的,現在怎麼,又反悔了?
饒以哲對傭人說:“你們去休息,我和楊樂去準備錢,還有,小姐和少奶奶醒了給他們做點吃的。”
說完,他拉着楊樂出了院子。
楊樂有些疑惑不解地看着他,問道:“我們昨天不是說好,我去報警你……”
饒以哲立馬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說話。
楊樂只好悶悶地跟着饒以哲上了車子。饒以哲開車,楊樂坐在副駕駛座上,看着饒以哲欲言又止。
“剛纔我不讓你說,是因爲家裡人多口雜,誰能保證全部都是自己人?”
饒以哲臉色發青,看不出具體的表情,只是給人感覺一陣陣冰冷。
楊樂愣了下,問道:“可是,他們不都是饒家的傭人嗎?難道連他們也不相信?”
饒以哲看了楊樂一眼,說道:“越是親近,對你越是熟悉,越是熟悉,就越容易下手。我不能肯定是自己人做的,但不得不防。還是小心點好。”
說完饒以哲突然停下車子,對着楊樂又道:“你下車吧,記住多繞幾圈,別讓人發現。”
楊樂聽懂了饒以哲的話,忙點頭道:“放心吧。”
楊樂走後,饒以哲開車去銀行,兩天內準備兩千萬現金,看來這劫匪胃口不小啊。
“先生請問您辦什麼業務?”大堂經理見有人進來,忙迎上來問。
饒以哲淡淡說道:“取錢。”
“您好,三萬以下最好在取款機上取,這樣可以節省排隊的時間。”大堂經理小心地提示着。
饒以哲看了她一眼,半晌幽幽說道:“取兩千萬,這樣還需要排隊嗎?”
大堂經理愣了一下,接着便反應過來這個人應該不是普通客戶,忙把他領進了VIP房間,說讓他再這稍等。
不一會兒,大堂經理又帶着另一個人走了進來。
那人看到饒以哲愣了一下,接着伸出手笑道:“饒董,好久不見……”
饒以哲沒工夫跟他寒暄,直接說道:“我要取錢,二千萬,兩天內能準備好嗎?”
那人愣了一下,躊躇了許久問道:“饒先生是有什麼急事嗎?兩天內備齊兩千萬現金還是有點困難的,這時間是不是太急了些。”
饒以哲看了他一眼,冷着臉道:“不着急來找你嗎?兩天內備齊,明天下午我來取。”
說完饒以哲直接推門走了出去,都沒有留給那人解釋的時間。大堂經理看着饒以哲離去的背影,泛着花癡說道:“這人啊,真是財大氣粗,更難得的是,長得也好看。”
旁邊的人瞪了她一眼,說道:“別想了,他是饒氏董事長饒以哲,早就結婚了,兒子都有了。”
說完,他又無奈地搖搖頭,自言自
語道:“真是的,說要就要,這麼急幹嘛。”
饒以哲從銀行出來便接到了家裡的電話,林瑤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問饒以哲情況,可饒以哲把她的手機帶走了,她無從得知,只能打電話給饒以哲。
知道劉蓓蓓和林瑤都醒了,饒以哲這邊也跟銀行打過招呼了,便開車回去。
一進門就聽到林瑤急切地問:“他們說什麼?”
饒以哲勉強放鬆表情,安慰林瑤道:“沒事,放心吧,有我在呢。”
“可是凌曦在他們手上我怎麼能放心!”
所謂可憐天下父母心,饒以哲當然知道林瑤心裡的苦,可如今他能做什麼?唯一能做的,也只是等待,等待着劫匪的再次來信。那邊楊樂報了警,警察馬上和饒以哲聯繫,並告訴他想要監聽他的電話。
饒以哲馬上同意了,警察畢竟會自己有經驗得多。
想起之前林瑤被綁架,自己都沒有這麼無助,因爲那時候他知道,綁匪並不敢把林瑤怎麼樣,再說林瑤也是個大人了,應該懂得照顧自己。可凌曦,只不過是一個不到三歲的孩子,這些綁匪也不知道該怎麼對他。
林瑤中間又哭暈過去兩次,而劉蓓蓓也是雙眼通紅,整個饒家上上下下死氣沉沉,彷彿進入了地獄一般,每個人都惶惶不可終日。
饒以哲覺得頭疼的厲害,腦子裡的神經像是被人一把揪住一般,扯得生疼。
又見林瑤傷心過度,他更加難受了。劉蓓蓓不停地說着對不起,可林瑤根本也聽不見,饒以哲只覺得耳邊亂哄哄的,什麼都聽不清。
就這麼捱過了兩天。
彷彿過了兩個世紀。
每一分每一秒都被無限拉長,沒一份每一秒都難熬得像是置身於刀山火海中。
好不容易過了兩天,饒以哲又開始盯着手機,等着劫匪的再次發信。
可從太陽初升,到沉沉地落下,手機都沒有動靜,除了公司打來幾次電話後,再沒有任何消息。
饒以哲這才慌了起來。
這代表什麼?這代表着,凌曦可能,可能,可能被他們撕票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