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兒見林瑤手發抖,便替她接了起來,剛按下接聽鍵就聽到一個有些沉重的男聲說道:“林瑤嗎?”
宋婉兒說道:“是,怎麼了?”
陳凡也沒聽出那到底是不是林瑤的聲音,壓抑地說道:“本來不想打擾你,可,可我兄弟死前還在給你準備新婚禮物,所以想還是通知你一聲,楊曦走了……”
宋婉兒電話沒拿穩,“啪”地一聲摔在地上。
劉蓓蓓焦急地看着她,想從她口中知道發生了什麼。
林瑤和阿清也擡頭看着她,可宋婉兒張了張口,卻沒說出話來。
事情發生太過突然了。
誰都不曾想到,幾天前還健健康康的一個大男孩,一夜間就離開了這個世界。
林瑤發怯地張開嘴,問道:“是不是不好的消息?”
宋婉兒的淚一下子流了出來,雖然她跟楊曦交情並不是太深,但就那麼鮮活的生命突然流逝,她還是有些接受不了,楊曦才二十六歲,就這麼走了?
“說話啊!——”林瑤抓住宋婉兒的褲腿,哽咽道,“說話啊,到底怎麼了?”
宋婉兒反應過來,忙擦乾了眼角的淚,蹲下身扶着林瑤的肩膀,說道:“楊曦,楊曦他……”
宋婉兒話沒說完,但大家都心知肚明。
阿清跟楊曦並沒什麼交集,只是曾遠遠地見過他,覺得這個男生很是帥氣。
而劉蓓蓓因爲曾經愛過,此時一下子接受不了,擡起手臂狠狠地咬着,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林瑤雖然早就有不好的預感,但從宋婉兒口中得知楊曦真的不在了,還是沒忍住,眼淚嘩嘩地掉了下來。
怎麼可能?前幾天還跟他坐在一起聊天呢,怎麼好端端地就不在了?
林瑤拉了拉宋婉兒的袖子,哽咽着問道:“他怎麼,怎麼去的?”
宋婉兒搖了搖頭,說:“陳凡沒說,只是說,楊曦在死之前好像還在爲你準備新婚禮物,所以他去了,想來想去還是要通知你一聲。”
聽到這,劉蓓蓓再也忍不住大哭了起來,人世無常啊,有的人說了再
見,真的就是再也不見了。
林瑤聽到她哭,自己也忍不住,回過頭來抱住劉蓓蓓。
劉蓓蓓哭得不能自已,整個人都沉浸在悲痛中。她抱着林瑤的,嘴裡抽泣道:“爲什麼會這樣,爲什麼會這樣,瑤瑤姐,爲什麼會這樣?”
宋婉兒不忍看她們難過,自己一轉身離開了房間,順手拿走了林瑤的手機。
她走到陽臺上,又把電話撥了回去,重新打給陳凡。她想問問,楊曦怎麼回事?是發生了意外?還是其他?
打了很多次陳凡都沒接,就在宋婉兒快要放棄的時候,陳凡終於接起了電話。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是突然發生的,毫無預兆。就如楊曦,在他路見不平見義勇爲時,也沒想到自己會因此而送了性命。
昨天晚上,楊曦下班後往家裡走,路上聽到有個阿姨在大聲叫嚷抓小偷。
楊曦天生就是個多管閒事的人,聽到有人叫喊,當然會追上去,他追着小偷一路跑,跑了整整三條街。小偷一看甩不掉這人,頓時起了殺心,拿起手裡明晃晃地匕首就向着楊曦刺去。
楊曦左閃右躲,一手抓住小偷偷了的包,擡起腿對着小偷的胸口踹了一腳。
誰知小偷緊緊抓着包不鬆手,楊曦這麼一扯,把裡面的東西全扯了出來。
小偷被楊曦踹倒在地後,楊曦拿着包彎下腰慢慢地撿地上散落的東西,誰知道小偷在這時候猛地朝他撲過去,一刀插進了楊曦的胸口。
可上天偏偏就是那麼不公平,那一刀,正好插在了楊曦的心臟上。
這個世界很奇怪,人們老是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可楊曦的善報在哪裡?他見義勇爲,所以他活該去死嗎?
當救護車閃着耀眼的燈呼嘯而過時,楊曦已經停止了心跳,這個男生,這個笑起來很好看的男生,這個有着英俊面孔的男生,這個才二十六歲的年輕生命,就這樣去了。
楊奶奶受不了打擊,直接病倒了。楊媽把所有的過錯都歸結在楊爸身上,說楊爸給楊曦安排了太多的工作,才讓楊曦那麼晚才下班。
可一切都來
不及,生命脆弱,誰都沒有機會重來。
而楊曦死之前,還專門給陳凡打了電話,告訴他自己給林瑤定的結婚禮物到了,讓陳凡幫忙簽收一下。
宋婉兒聽了,半天說不出話來。
誰都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陳凡在電話裡說着就哭了出來,他說自己去楊家看過,他們全家都垮了,楊奶奶就這麼一個孫子,楊媽和楊爸就這麼一個兒子,卻只能眼睜睜地看白髮人送黑髮人。
宋婉兒聽着一個大男人對着電話嚎啕大哭,心裡也慼慼然。
世事無常……誰能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誰能知道誰的命運,誰的結局?
掛掉電話後,宋婉兒直接打電話給饒以哲。
此時是凌晨七點,饒以哲剛剛起牀,看到林瑤的電話便接了起來。
“喂,你起來了?”饒以哲笑着開口問道。
宋婉兒讓自己儘量以平靜的口吻說道:“我不是林瑤,但是,林瑤和劉蓓蓓現在狀態不太好,你能來一趟嗎?”
饒以哲的心一下子吊了起來,忙問道:“怎麼了?她們出了什麼事兒?”
宋婉兒說道:“她們沒事,但楊曦走了……”
她幫剛纔陳凡說給自己的話前前後後給饒以哲講了一遍,饒以哲半天才接受了這個事實,真的太過於突然了。
饒以哲知道,林瑤作爲楊曦的朋友,爲他難過是肯定的。只是蓓蓓那,前幾天才被楊曦拒絕了,剛剛緩過勁來,就聽到楊曦離世的消息,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受得了這個打擊。
想到這,饒以哲對宋婉兒道:“麻煩你照看着他們,我現在就開車過去。”
林瑤和劉蓓蓓仍舊是抱頭痛哭,誰都不願意接受楊曦離世的這個事實。林瑤想起夢裡楊曦的笑臉,他好像還笑着說:“要好好地幸福。”
林瑤的眼前又出現了饒以哲去美國那年,自己一個人在異地飄蕩。當時的天很高遠,雲很潔白,地上鋪了厚厚的金黃色落葉,一個有着耀眼金髮的少年,對着自己說道:“你伸懶腰的姿勢好像一直貓哦。”那張照片後來林瑤一直留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