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即將到來的,老大夫不怕嗎?”玉煙問。
“姑娘不怕,老夫又有什麼可怕的呢?還記得姑娘初醒來,老夫與姑娘的談話嗎?”
玉煙笑:“那時老大夫以爲我把自己搞的這麼狼狽,是自殺呢!”
陸老大夫也笑,道:“我還真的以爲姑娘是因爲容貌恢復無望,才尋短見的。畢竟之前的姑娘可不是現在的樣子。”
“哦?那之前的我是什麼樣子?”
“幾乎沒什麼言語,眼含陰鬱,而且神情畏怯。也許遭逢此變故並不見得是壞事,姑娘現在對人對事可是已經變得鎮靜自若從容以對,真是令陸某刮目相看了。所以,就算是人禍,我相信姑娘也會逢凶化吉吉人天相的。”
玉煙苦笑,“那就託老大夫吉言了!”想要她命的人明天會來此搜查嗎?身體如此的不給力,逃走是斷無可能的,就只剩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玉煙躺不住,索性走出了神醫居,放眼打量四面的景緻。東西兩面高山聳立,冰封的溪流依偎在東山之下。她坐到神醫居前的大石頭上,看夕陽的餘暉將東面的山染的暈黃。
馬蹄聲漸近,循聲望去,兩匹馬,兩個男人。來人翻身下馬,走在前面的一身黑衣,身材高大魁梧,濃眉大眼,挺鼻薄脣,英氣逼人,周身散發着某種壓迫人的氣質。跟在他後面的是一身材略矮體型偏瘦的男子,最引人注意的應該是臉上的那道自左眼下跨國鼻樑延伸到右耳的傷疤,如此的怵目驚心,真真比她臉上的疤長了一倍呢。
玉煙沒有打招呼,扭頭繼續看落日餘暉。兩人也沒有吱聲,牽着馬直接進了院子。不一會兒,夥計陳三跑了出來,道:“我的姑奶奶,這大冷天的,你在這兒吹什麼風啊!身子本來就虛弱,要是再染上個什麼風寒,那可真就不得了了。”
“進去那倆人是幹什麼的?”玉煙懶懶的問,沒有變換姿勢。
“說是天色晚了,來此借宿的!”陳三說着扶了起身的玉煙一把。這姑娘雖說年齡小,身上卻有着讓人不得不肅然起敬的特質。
玉煙道:“麻煩小哥將晚飯送到我房裡吧!”
“那是自然!”陳三應着。
院子拴着兩匹馬,棗紅色,很是彪悍肥壯。這還是玉煙第一次近距離的打量馬,但絕對沒有躍躍欲試的意思。騎馬與騎自行車應該有本質的不同,馬是活的,再怎麼低能,也畢竟是有腦子有脾氣的。自行車卻是死的,完全取決於人的駕馭。所以,騎馬這個技術活,她應該是應付不來的。
晚飯送來的時候,已經是掌燈時分,冬天的夜總是來得特別早。在這寂靜的山谷中,任何的聲音都顯得特別刺耳,正如那突起的簫聲。玉煙走出房間,循着簫聲而去。這神醫居的後院還是很大的,有亭臺有園林,想來那神醫花果也是個有情趣的人。簫聲便是從巨石後面的亭子裡傳來的。夜星閃爍,空氣清冷,呼吸就尤爲順暢。
簫聲止了,一個低沉的聲音破空而來,“誰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