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煌在冰面上一路狂奔,冰層下方的海域,密密麻麻全是各種海怪的屍體,都是撞在冰層上撞死的。
“這些海怪該不會是磕了藥吧?都這麼瘋狂嗎?”林煌有些不解地看着冰層下方的海怪們前赴後繼地趕來送死。
他的神念能清晰感應到冰層下方的那些海怪,都彷彿失去了理智般朝着自己所在的方向撞擊過來,全然不顧冰層的阻隔,也完全無視了同伴的死亡。
“這一層的怪物陷入這種瘋狂狀態,應該是這一層的規則導致的。”袖口中的血色傳音過來,“很有可能他們在感應到闖關者的時候,腦子裡就只剩下‘攻擊闖關者’這一條指令了,就像被集體催了眠。”
“雖然都是帝宮境的戰力,但這一層的怪物並沒有被賦予正常的智力,甚至比之前在六十多層時候我們遇到的蟲羣還要蠢。”
“我懷疑,這是天梯系統故意設置的,用來降低闖關的難度。”
“我怎麼覺得,這是在增加闖關難度?”林煌忍不住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感應到闖關人就直接進入暴走狀態,瘋了一樣的攻擊闖關人,而且在這種暴走狀態下,速度和攻擊力都明顯增強。甚至不同族羣的海怪都放棄了相互攻擊,爭搶地盤,都以闖關人爲統一攻擊目標了。這不是難度更大了嗎?”
“表面上看,難度確實增大了。但實際上,闖關難度是減小的。”血色給出了不同的看法,“你看看現在這些海怪,在現在這種暴走狀態下,攻擊模式都相當單一。明明知道打不破冰牆,都不知道繞行。這一關的考覈,只要實力足夠,直接莽過去就行了。如果這些海怪擁有正常智商,他們狩獵闖關者的手段可就不是現在這麼簡單了。”
“我就說一個最簡單的計策。他們根本不需要這麼費勁地追殺闖關者,只需要找一個闖關者必然經過的關鍵節點,把所有人預先埋伏在那裡,等着闖關者自投羅網就足夠了。”
“……”林煌聽血色這麼一說,才發現自己剛剛確實沒有深思熟慮。
就在兩人談話的當下,一道巨大的黑影快速在海面上急劇放大。
林煌的領域感應到了一道碩大無朋的身影從海底極速上升。
幾乎在林煌這邊剛剛感應到異常,驚天的浪潮從冰層兩旁的海面噴涌而起,一瞬間便捲起了上萬米高。
娥仙只是雙袖一震,滔天的恐怖浪潮便瞬間凝集成了兩座巨型冰山。
而在海面下方,那隻巨獸在掀起浪潮的下一瞬,就張開了血盆大嘴,想要一口將林煌腳下的冰雪之路和林煌一起吞入腹中。
但他剛張開嘴,那冰雪之路兩旁的巨型浪潮就凝聚成了巨大無比的冰山,這時他正好一口咬下。
下方的林煌聽得“咔嚓”幾聲脆響,然後便看到猩紅的血液宛若瀑布般從這隻海王種嘴中噴涌而出。甚至有幾顆碎牙還掉落下來,在海面上砸起一片片浪潮。
更讓林煌哭笑不得的是,這隻海王種整張嘴直接被兩座冰山塞滿,上顎和下顎被撐到了能夠張開的極限。再加上兩座冰山底部體積比上面大得多,吐都吐不出來了。
這隻體型龐大的海王種,此刻就像嘴裡塞了兩塊巨大的秤砣,陷入了咬不動,合不攏嘴,也吞不下去的尷尬境地。
由於林煌腳下的冰雪之路和兩座冰山是連在一起的,這隻海王種的頭部整個也被固定在了原地,沒有辦法挪動了。它甩動身體嘗試了數次,卻只是徒勞。
海王種八隻綠油油的大眼睛盯着林煌,眼淚都快出來了,也不知道委屈的,還是疼的。
林煌甚至隱約覺得自己看到了它露出人性化的尷尬和窘迫的表情,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沒有絲毫同情心的林煌在一番捧腹大笑之後,突然想起來這樣難得的一幕應該留作紀念。
當即開啓了帝心戒的拍照功能,一連給這隻和鱷魚有幾分相似的海王種拍了十幾張高清無碼照片。還以其爲背景,擺出各種POSE自拍了數張。
在一番拍照留念之後,林煌將這隻海王種留在了原地,跟在娥仙身後繼續朝着第七十三層狂奔而去。
沒有殺這隻海王種,主要是林煌覺得這隻海王種承包了自己這一整天的笑點。給原本沒有太多樂趣的闖關內容,增添了一絲不一樣的色彩。
放生自然是不可能放生的,沒讓娥仙將它做成冰雕,就已經是它的幸運了。
反正這種怪物,就算一年保持着那種姿勢不吃不喝也不會死。至於恢復自由,就看林煌腳下的冰雪之路啥時候能化了。而恢復正常進食,那還要看他嘴裡的冰山啥時候融化到能吐出來或者吞下去了。
在遭遇這隻紫金帝宮境的海王種之後,林煌後面遇到的怪物便越來越強。
事實證明,這第七十二層的海域越是靠近第七十三層的區域,怪物就越強。
在他行程過半之後,遇到的海獸幾乎全是黃金帝宮戰力之上的怪物。
特別是行程還剩下最後十分之一的時候,發動襲擊的海獸幾乎清一色全是紫金帝宮境。
但這些海獸就沒那麼好的運氣了,都在靠近寒冰之路的瞬間,就被娥仙直接凍成了冰雕。
這一條堪比一萬公里的寒冰之路,在不能飛行的狀態下,林煌足足花了兩個多小時才終於走完。
從寒冰之路上跨出最後一步,邁入天梯樹第七十三層,林煌身形眨眼間便恢復成原本大小。
他站在一片草地上,轉身回來看向了自己剛剛走過的第七十二層。
只看到一條約莫只有自己手指粗細的白色冰線,冰線兩旁,沿途全是大大小小形態各異的冰雕,一座座看上去簡直都是精美無暇的藝術品。
林煌運足目力,穿透海上的雲霧,遙遙看向了遠處那隻被卡住嘴的海王種。它還停留在原地,已經徹底放棄了掙扎,就那麼掛在白色的冰線上,像一條被大媽掛在晾衣竿上風乾的鹹魚。
林煌笑了笑,這才轉身邁入了第七十三層的密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