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座位的同時,西服男也看見了一身黑袍的唐石,下意識的皺了皺眉,他說道“你們等一下,我去和那個人換個座”
說罷他徑直走向唐石,看着全身被長袍包裹的唐石,他甚至不確定對方是男是女,敲了敲唐石的肩膀,說道“勞駕,換個座”
唐石慢悠悠的轉過頭,從西服男的角度只能看見唐石半張臉,如同死人一般慘白的膚色,喉嚨處的喉結表明了對方男人的身份。接着西服男看見唐石微微擡起頭,正欲說話,忽然看見唐石猩紅的雙眼以及冰冷的眼神。
西服男嚇了一跳,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一步,隨即反應過來自己的舉動太丟面子,示威似得挺直身子,“勞駕,換個座”
唐石沒有接話,隨意打量了他一下,接着看向他身後的其他三個人,原本不經意的一瞥,直到看見那美麗女子,眼神立刻直勾勾的盯着對方。
“你看什麼!”綠裙子的小姑娘看見唐石好似登徒子一般的目光,立刻將女子護在身後,同時惡狠狠的斥責道。
視線被擋住,唐石這才收回目光,玩味的笑了,自顧自的低頭閉目養神,“不換”
西服男被人駁了面子,臉色一陣青一陣紅,但是看唐石的樣子實在不是好人,本着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的準則,他最終冷哼一聲,回頭朝着另外三人說道“我和西橋坐這,曹薇和婷婷就坐隔壁吧”
說罷,西服男和另一個男生坐到了唐石的對面,神情戒備的看了眼唐石,西服男若有所指的對着身邊兩個女孩子說道“你們注意點,火車上魚龍混雜什麼人都有”
綠色裙子的女孩點點頭,瞪了一眼唐石,說道“就是,婷婷,你坐裡面”
坐定之後不久,火車上的旅客也來的差不多了,唐石當初爲了方便早就購買了兩張車票,雖然每個人都很詫異爲什麼他把行李都佔一個座,但是看到他的樣子也沒人敢質疑。
火車很快開動,隨着窗外的風景不斷閃過,漸漸的西服男四人也漸漸忘記了之前的不快,自顧自的聊起天來。唐石在旁聽着,這幾個年輕人看起來是要到南京遊玩,而那個西服男卻是南京本地人,很熱情的和他的同伴介紹着南京的名勝古蹟。
“張譯,說起來茅山就距離南京不遠,你有沒有去過茅山呀?”綠裙子的曹薇好奇的問道。
“小的時候去過,風景倒也不錯,不過都是道士,神神道道的事情看多了也沒啥意思”西服男張譯說道。
“對哦,都說茅山道士道法高超,你有沒有見過啊?他們真的能捉鬼嗎?”曹薇似乎對於神道的事情更感興趣,出聲問道。
張譯頗爲不屑的說道“咱們也是受過新教育的新青年,怎麼還能這麼迷信,哪有能捉鬼的道士,無非就是一些道士騙人的把戲罷了”
“信則有不信則無吧,老祖宗傳下來的,總還是有些道理的”一旁的婷婷忽然插口道“就好像當年我爺爺下葬,還是專門請了風水先生點了穴,而且還說二十年後必須要遷墳以利子孫,否則會有大禍”
聽着婷婷這麼說,張譯頗有點尷尬,“上一輩的人對於這些確實挺相信,不過話說回來,外國人不信這些不也好好的”
婷婷點點頭,並未言語,反倒是曹薇來了興趣,“婷婷,那個風水先生真的說不遷墳就會有大禍?什麼大禍?”
“我也不知道,只是挺家裡人這麼說,我爺爺去世的時候我還未出生呢,這些事情我也不是太清楚,也許真像張譯所言,只是風水先生哄人的說辭”婷婷笑着說道。
話音落地,原本默不作聲的唐石忽然扭頭看着婷婷,說道“姑娘先祖可姓任諱威勇?”
這個突兀的問題讓其餘幾人愣住了,片刻醒悟過來的曹薇怒目而視,“你這個人在胡說八道什麼?別人先祖叫什麼憑什麼告訴你?”
唐石整理了一下帽衫,不理會曹薇,笑着重複道“姑娘,我說的可對?”
婷婷詫異的盯着唐石,直覺告訴她,眼前這個身着怪異的男人似乎對自已並無惡意,但是和一個陌生人討論先祖,她卻很難做到,於是她反問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唐石輕笑一聲,“若是,我有一卦送與姑娘,若不是,就當我沒說”
“卦?你是算命先生?”婷婷詫異的看着對方,顯然沒想到這個怪人居然還是算命先生,在她印象中算命先生不都是那種仙風道骨的模樣嗎。
“算是吧,不知道姑娘有沒有興趣聽聽?對與不對,儘可以日後回家問問你的父親,任發老爺”唐石欲擒故縱的說道。
接連說對自己的家世,這下子任婷婷隱隱有些相信,將信將疑的她,死死盯着唐石,看着遮掩下的半張臉,她想知道這一切是不是熟人的惡作劇,可是回想起唐石的聲音,又令她格外陌生“你到底是誰?”
“我說了,姑娘可以把我當做算命先生就好了”唐石淡然的說道。
“不要裝神弄鬼了,說,你打探婷婷家世,到底有什麼圖謀?!”一旁的張譯眼見着任婷婷被吸引,出於擔憂他出聲喝問。
此話說完,唐石並未理睬,也不言語,依舊等着任婷婷的回覆。張譯卻以爲自己揭穿了唐石的陰謀所以唐石無話可說,嘲諷的笑着“被我說中不敢說話了?敢在我面前裝神弄鬼,今天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誰?”
說罷直接起身,一把抓向唐石的長袍,唐石見狀眼中厲色一閃而過,左手閃電般的抓住張譯的手臂,用力一推。張譯只覺得胳膊生疼,接着重重的跌坐回原位。正欲發怒,卻看見唐石血腥的雙眸正盯着自己。
“出門在外火氣不要這麼大,你家裡人沒教過你嗎?”唐石陰測測的說着,同時手中不知道何時多出一個銀元把玩着,隨着手中力道增大,銀元硬生生被徒手捏出一個指印。
由於角度問題,這一幕只有張譯一人看到,見到這個情景,他背後頓時冷汗直冒,甚至不敢多看唐石一眼。看見對方老實了,唐石再度恢復笑意,看着任婷婷“既然姑娘不信,那我也不能強求,只是二十多年前家祖做的事情可不光彩,恐怕遲早會有報應”
任婷婷原本還在詫異,怎麼張譯被推了一下就老實了,這傢伙果然繡花枕頭一包草。接着聽到唐石的話,對於二十多年前的事情更加好奇,可是隨後聽到唐石口中所言報應一說,任婷婷頓時怒了。
“你在胡說什麼,什麼報應,你纔有報應!”任婷婷氣呼呼的怒斥道。
“報應一說有福報也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今天有些人的惡報就要來了”看着車廂口站着的幾個人,唐石忽然玩味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