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腹瀉。”
雅拉的語氣平靜:“怨靈的靈氣碎片本來就帶有大量惡意執念,吃下去,在結晶自然融化的過程中,自然會刺激腸胃——至於瘋狂,你恐怕想多了,以你的體質,至少吃個幾百片再來思考這個問題吧。”
“……那我吃瀉立停好使嗎?”
無言片刻,蘇晝吐槽一句後,便也沒有猶豫,直接將灰色靈氣碎片扔進口中,用牙齒嚼碎。
登時,遠比周圍環境中要來的密集的靈氣便在他的口中爆發,然後攜裹着點點執念惡意,沒入腹中。
並沒有嚥下亦或是吞下什麼東西的感覺,蘇晝只感覺有種辛辣的灼熱感蔓延至四肢百骸,然後又消散一空,整個身體都熱乎了起來,就像是喝了一盞渾濁的烈酒,但是沒有醉意。
而最舒暢的,是他能感覺到,自己體內,被蛇靈稱呼爲‘靈性靈力’的超凡力量,正在微微增長,雖然不大,但是考慮到怨靈的強弱程度和存世數量,這收益已經很驚人了。
“嗯……是有一點精神方面的衝擊。”
閉上眼睛,感知了一下體內從思想到肉體處的改變,蘇晝發現,疫靈的確有一點執念殘存,雖然被自己的精神本能直接崩碎,但倘若是普通人的話,確實會被影響,灰心喪氣一陣子,就如同大病的人一樣。
十來片還好,倘若數量過多,種類還不一樣,的確會很容易讓人精神失調,患上抑鬱症狂躁症等種種精神疾病,也就是瘋狂。
“味道一般般……算了,繼續狩獵!”
由於殺疫靈實在是太快了,讓原本打算大戰一場的蘇晝非常不過癮,所以他便繼續在沒有監控,也沒什麼人的沿岸樹林巡視。
尋尋覓覓間,還真讓他給找到了幾頭其他的怨靈。
“AIEEEEE~”
“WRYYYYY!!”
“WAAAAAAGH!”
幾頭怨靈,分別是又一頭疫靈,一個大概是過勞死程序員的怨念,還有看不出來來歷,沒有理由但就是很惡意,很類似槓精的靈體,它們在察覺到蘇晝的靠近後,便都尖嘯着靈音急速靠近,似乎是打算附體汲取靈力。
而蘇晝小心翼翼的,儘可能收斂力量的……分別將這三頭怨靈戳死,敲死還有拍死。
這當然不是好玩,而是爲了收集數據。
由於裝備太好,力量太大,蘇晝根本測試不出怨靈的基本數據,比如說用使用附魔槍桿時,用多大力氣就會把惡靈打碎,而惡靈對於刺擊,打擊和拍擊的抗性是否有所不同……這些都是需要熟悉的,以後狩獵更高等的靈體,比如說惡靈時,都能作爲參考。
“嗯,看來直刺效果不大,還是橫掃和敲擊好用,可以很輕鬆的打碎靈體的結構。”
“倘若破邪法陣發揮作用,那一個普通人也能輕鬆殺死怨靈——前提是有能揮動椆木杆,準確擊中秒速至少二,三十米的怨靈的力量和精準度。”
“可倘若沒有破邪法陣,只是用凡物去轟擊,那麼尋常事物是沒用的,只能用柳樹枝條,亦或是其他傳統驅鬼的東西。”
將今天殺死的第四頭怨靈掉落的靈氣碎片拾起,蘇晝在心中總結,發現怨靈還真的挺難對付的!
首先對方速度很快,最快的那個程序員怨念的撲擊速度,最高甚至達到了五十米每秒,而且無論轉彎退後都彷彿沒有反作用力,比人類輕巧的多。
倘若沒有超凡級的視力的話,想必沒辦法看清楚這種怨靈的動向。
其次,怨靈還可以短時間內變大變小,閃躲它們覺得有危險的攻擊——如果不是蘇晝的控制力遠超普通人,用的武器還是兩米多長的槍桿,勁風一掃一大片,恐怕也會焦頭爛額吧。
然後,靈音對於除了他這種怪胎外的尋常超凡者來說,基本就是常駐的負面狀態。疫靈讓人忍不住打噴嚏咳嗽,甚至是肚子疼頭髮熱,程序員怨念可以讓人昏昏欲睡,疲憊的不能自己,只想要迅速倒地。而最後的不知名怨靈的靈音則是讓人無能狂怒,根本沒有餘力去思考其他事情。
總之,對於怨靈來說,它只要依附在人身上就算是勝利,可以慢慢附體汲取靈性和生命力,而人卻要將怨靈完全打死才能鬆一口氣。
“不愧是我,輕鬆解決!”
挺着槍桿插在地上,蘇晝將第三枚靈氣碎片放進口袋——他自己是不打算吃了,吃下去增加的那一點靈性固然有用,但對他的實力增加不大,不如收集多一點,到時候沖泡一桶靈水,澆給智慧樹當肥料。
“你倘若多收集一點靈氣碎片,到時候放在冰箱裡,最後澆上加糖的聖水,可以當刨冰吃。”
雅拉給出了一個頗爲奇葩,但是異常有可行性的建議,而蘇晝下意識的吐槽道:“的確哦,刨冰吃多了會拉肚子,正好能對應的上。”
不過說起刨冰,倒是讓蘇晝覺得有些餓了,他嚥了口口水,佯裝不在意的問道:“雅拉,你之前說的靈食,就是有靈性的食物嗎?那個……好不好吃啊?”
“以你的廚藝,估計還過得去。”
雅拉也是看過蘇晝做早飯的,能判斷的出他的水準,但即便如此,它還是搖搖頭:“不過最好不要烹飪,靈性材料做成食物固然好吃,但想要將效果最大化,最好還是煉製成魔藥亦或是丹藥。倘若可以,最好還要搭配特定的儀式,不然就會造成浪費。”
既然要做成藥水亦或是丹丸,不是什麼好吃的東西,那蘇晝就沒啥興趣了,他哦了一聲,然後便繼續尋找怨靈去剿滅。
但畢竟這裡是城市,還是人口密集的州首府,即便洪州洪城都很沒存在感,也是有大幾百萬人口的大城市,秩序大陣從根源就阻止了絕大部分怨靈惡靈誕生,也就平日人少的地方,纔會有運氣好逃過一劫的怨靈出現。
符文生效的五個小時內,蘇晝也就宰了一共六頭怨靈而已,後面兩頭藏得可嚴實了,分別躲在橋洞下方和路邊的水泥管道中,這兩個地方都有監控攝像,如果不是他用靈性勾引怨靈自己靠近,根本就沒辦法過去——這也讓蘇晝頗爲感慨。
“現代社會想要當個無名英雄行俠仗義,斬妖除魔,實在是相當艱難啊。”
倘若不會飛天遁地,想要避開那層層疊疊的監控攝像網路,蘇晝自己唯一能想出的辦法,大概就是爬樓從樓頂走——反正他也摔不死,大不了就當跑酷鍛鍊嘛
。但這樣其實也不穩當,因爲有些地方的頂層也是有人居住和監控的。
思來想去,最好的辦法居然是學習古人,買一套黑衣黑麪具,僞裝成某名偵探X男中的黑色怪影,這樣的話,只要不是藍光高清的監控,恐怕是沒辦法發現融化在陰影中的他的。
“但這樣也太犯罪者了吧?!”蘇晝忍不住自我吐槽:“哪有俠客會一身黑衣鬼鬼祟祟的!”
在自認爲俠客的年輕人思考時,一個小時前,深夜。
赤谷灘中央醫院,一輛輛警車停在停車場。
而詳細檢查過已經增加到五位,以及下午剛發現的第六位受害者屍體後,正一書院教授張伏城面色嚴肅。
“應當是木屬的妖魔。”
他思索了一會,然後斷言道。這位正一教授轉頭向其他人分析:“雖然諸位逝者遺骸都殘缺嚴重,被嚴重啃噬,但唯一徹底消失不見的,卻是肝膽兩大木屬臟器,至於其他血肉器官,其實只是被順帶吃掉的而已,它應該並不以血肉爲主食——這木氣之重,我甚至懷疑是什麼妖植。”
“也有佐證——看過現場資料後,我察覺雖然作案現場都靠近河水,但同樣也都在樹林之中,而林中樹木都有些許活性化現象。”
說到這裡,張伏城很是遺憾可惜的嘆了口氣,然後頗爲憤慨道:“直截了當點的話,那就是所有受害者都有一定的木屬天賦,也即是靈根,這應當就是他們被殺害的原因……這妖魔該殺!死的都是未來的種子啊!”
“五行說?”這種和現代醫學完全不同的體系顯然不在之前法醫的檢驗範圍內——不過倘若接受這個邏輯,很多事情都可以解釋了,在場的衆多巡長都開始低聲討論起來,若有所思。
而張伏城卻沒有耽誤時間。
從屍骸上採集了一些傷口邊緣的血肉,這位正一學院的教授從懷中掏出一張符籙,他閉上眼睛,唸唸有詞,然後掌心催發雷光將其點燃,化作靈光。
青藍色的靈光閃動着,似乎正在無形的領域追溯着什麼。
但是過了一會,張伏城睜開眼,他眉頭緊皺,有些遲疑道:“古怪……這妖魔來歷不凡,我居然找不出它的跟腳?”
這頓時就令出身根正苗紅的張教授有些難以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