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早上,三人坐在一起吃早飯,看三人臉上倦意,昨天晚上應該都沒有睡好。
吳輝晚上一直在想記憶中那個男人的事情,越是想不起來,越是想要弄清楚,所以他基本上沒有睡覺。
景然是因爲吳輝的事情,怎麼都睡不着,她擔心吳輝的人身安全。
而張強,則是在想着他的計劃,必須要儘快拿到他想要的東西,這件事情不能繼續拖下去,不然對他很不利。
“觀衆朋友們,早上好,現在是早間新聞,我是宋音……”聽到電視裡發出的聲音,吳輝擡頭看了一眼,這個女人應該就是郭一寧喜歡的那個女人吧。
在接下來的新聞裡,宋音用大量的篇幅報道了吳輝的事情,她心裡應該已經認定兇手就是吳輝,所以在她的語氣中,吳輝聽到了恨意。
“如果郭隊沒死的話,說不定他們兩個真的會在一起。”景然看着新聞裡的宋音,她其實有些同情她,心愛的男人死了,她所謂的兇手還在逍遙法外,這種日子應該很煎熬吧。
張強看了一眼吳輝,“造化弄人!”
最早發現郭一寧戀情的人其實是吳輝,他對郭一寧能找到這麼一個好女人而感到高興,可是才短短几天時間,發生了太多事情。
“她的報道對你很不利,我擔心你的罪名真的會被坐實。”景然有些擔心吳輝,其實真相這個東西很奇怪,傳的人多了,假的也會變成真的,即便吳輝找到證據。站出來證明自己的清白,恐怕也會有很多人不會相信,這也許就是所謂的人言可畏吧。
吳輝並沒有理會新聞上說的內容,因爲他相信,一切都會有真相大白的一天,“真相永遠只有一個,謊言即便說的再完美。它也是謊言。”
對於吳輝的能力。張強還是十分確信,“你現在想不起來那個男人是誰,而且你也不確定那個人是不是拿走你父母手中重要東西的人。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昨天夜裡,吳輝好像想起了一點東西,可是他卻抓不到,“不管怎麼樣。先找到那個人再說。”
這麼多年,那人一直沒有把手中的東西交出來到底是爲了什麼。張強心想不僅僅是要揭露背後那人,還有便是保護吳輝的安全,“如果那人真的受你父母囑託保管一樣東西,那麼在你父母去世的時候。他就應該交出來,可是他卻沒有。他之所以不交出來也許有很重要的原因,很有可能那樣東西只要不交出來。你就能保住性命。”
張強說的這點吳輝也有想到,所以他纔會想。當時他沒有死,也許就是因爲這個東西的存在,那麼那人怎麼知道自己沒有死呢,最直接的方法就是他能看到吳輝現狀。
當年父母去世之後,吳輝便被陳國棟安排住院,在醫院他一住就是一年,當時陳國棟的說法是,擔心吳輝會有很嚴重的心理創傷,所以要留院觀察一段時間,也許那一年吳輝其實是被囚禁。
而陳國棟囚禁他在那裡的原因,也許就是爲了找出那個神秘的男人,只是一年時間過去,陳國棟還是沒有發現他要找的人,沒有辦法的情況下,他只有把吳輝送到了天使家園。
在天使家園裡,陳國棟經常會去看他,每次去都會和他說話,聊一些他平時的事情,也許他認爲那個人和吳輝接觸過,想從吳輝口中得到一點線索。
不過讓陳國棟失望的是,自從吳輝進入天使家園之後,沒有任何一個人曾去看過他。
“對了!”聽到張強這麼說,景然好像想起了什麼,“我好像記得有一個人,曾經遠遠的看着吳輝。”
聽到景然有印象,張強急忙問道:“是誰?你看清楚他長什麼樣子了嗎?”
景然看了張強一眼,搖了搖頭,“那時我太小了,根本不記得那人長什麼樣子。”
聽到景然的話,吳輝充滿期望的眼神有些暗淡,自己都不記得的事情,景然當年還小,怎麼可能會記得。
吃過早飯之後,張強要出門去買一些吃的東西和換洗的衣服,臨走前囑咐吳輝兩人千萬不要出去,也不要打開窗簾。
待張強走後,景然從自己房間走了出來,站在門口猶豫了半天,最終還是敲開了吳輝的房門。
吳輝見景然站在門口,知道她有話要對自己說:“進來吧。”
景然坐在牀上,她不知道自己這麼做是不是很對不起張強,只是她不想讓張強傷害到吳輝,所以她還是決定把這件事情告訴吳輝一個人,“其實,我記得那人長什麼樣子。”
吳輝有些不明白的看着景然,剛纔她不是說自己不記得,爲什麼現在又要說記得,“景然,你怎麼了?”
“沒什麼,我只是不想讓別人知道,畢竟這關係到你的性命,這件事情我只告訴你一個人,你誰都不能告訴!”景然說這話的時候,臉上表情極爲認真。
吳輝不明白景然爲什麼不相信張強,“爲什麼不讓張強知道?”
“這個你別管,反正就是不能讓他知道。”景然不想把張強的底細告訴吳輝,她不想做傷害張強的事情。
吳輝雖然不明白景然這麼做的原因,但是還是選擇了相信她,“好,我答應你。”
景然回憶起很多年前的事情,“雖然我對那人的印象很模糊,根本也沒有想過那人有可能就是你要找的人,但是有幾次我和你偷偷回老屋的時候,我發現有一個人總是會出現在那裡,他雖然只是路過,也不往老屋看,但是我記得他出現在老屋周圍好幾次,所以我想,也許那人就是你要找的人。”
吳輝沒有想到景然會那麼注意周圍的變化,那時候他根本就沒有注意身邊的人和事,“沒關係。你好好想一想,那人身高是多少,有沒有什麼特徵。”
“那人每次出現的時候都戴着帽子,低着頭,我看不清楚他的臉,身高的話,現在想起來應該一米七五左右的樣子。因爲我記得。他路過老屋的時候,帽子正好可以碰到掛在門口的燈籠。”小的時候,景然對於人的身高肯定沒有概念。但是她記得當時看到那人的時候,他的帽子正好可以碰到門口的燈籠穗子。
根據老屋大門的高度,景然的描述,吳輝推算出那人確實是景然說的高度。
吳輝仔細回想在他小時候見到的人裡面差不多這個身高的男人。好像真的有這麼個人存在。
吳輝的記憶力很好,如果他真的見過這個人的話。那麼一定會記得,只是現在對於這個人,他只有模糊的印象。
記憶宮殿是吳輝創造的一個屬於自己的記憶世界,也許這個人就躲在這個宮殿的某一個門後面。打開這扇門,他也許能知道那個房間裡所有的一切。
在這麼多扇門面前,到底哪一個纔是真正的門。吳輝需要時間,他需要一個人待着。
看到吳輝閉着眼睛坐在那裡一動不動。景然知道,吳輝是在回憶以前的事情,所以她悄悄打開門走了出去。
她的時間不多了,能幫到吳輝的事情很少,她希望在有限的時間內,可以爲吳輝做更多的事情。
景然來到客廳,發現張強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站在那裡,看着景然。
看到張強,景然的心情變得很糟,“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在你進吳輝房間時,我就已經站在這裡,只是你沒有看到罷了!”張強看着景然,她真的已經決定站在他的對立面了?
如果在那時張強就站在這裡的話,那麼她對吳輝說的話,張強一定已經知道,“你都聽到了?”
張強來到景然面前,低頭看着這個女人,他不知道該怎麼和她說,“你不要忘記了,這是我的房子。”
景然回頭看向吳輝的房間,也對,張強事事都會安排好,如果他想知道的話,沒有他不知道的事情,景然再把目光轉向張強時,眼中已積滿淚水,“哥,我求你一件事。”
聽到景然喊自己哥,張強有些不習慣,在景然知道自己身份時,她說過她恨他,恨那個人,如果不是他們,她就不會是一個孤兒,就不會受那麼多的苦。
在她以爲找到自己的幸福,生活走上正軌的時候,張強卻告訴她,他們兩個是親兄妹,當年那人把景然放在吳輝身邊,就是爲了監視吳輝,現在她已經取得吳輝完全的信任,希望她能夠從吳輝口中問出那件東西的存在。
這突如其來的事情讓景然不知所措,可以張強拿出的證據又不能讓她反駁,一邊是沒有感情的親人,一邊是她愛的男人,她不知道該怎麼選擇,她想過要逃離這個陰謀,可是即便是死,對她來說也是奢望。
當她再次醒來時,她不希望自己就這麼在異國他鄉默默死去,她想把最後的時間,留給自己心愛的男人,所以毅然決然從美國逃了回來。
張強還有些不習慣景然對他的稱呼,雖然他很希望景然能這麼叫他,“你叫我哥?”
“你是我哥,這是沒法改變的事實。”景然看着張強,她在乞求,“哥,我不想吳輝出事,無論如何你都要幫他。”
原來景然對自己態度的改變是因爲吳輝,張強和吳輝認識這些年以來,他對吳輝確實挺敬佩,可是不行,他們之間還夾雜着上一輩的恩怨,他作爲家裡的長子,有些事情身不由己。“你知道,有些事情不是我們能夠決定。”
景然明白張強話裡的意思,“我知道,可是那個她口中所謂的爸爸,對於我們來說,根本就是一個不認識的人,我們和他唯一的聯繫就是身上流着他的血而已,我不想因爲他而傷害吳輝。”
對於景然對於那人的稱呼,張強很不高興,“什麼她,那是我們的媽媽,當年她爲了報仇,吃了很多苦,雖然你不在她身邊,可是這些年她怎麼過來的,我比你清楚!”
“你也說了,這些年我根本不知道這世上還有一個她,她對於我來說就是一個陌生人,你最清楚,她想殺了我!”景然身上這些傷口,都是拜那個女人所賜,當年景然不聽從她的命令,她便把景然裝在麻袋裡,扔到大海里,要不是因爲遊艇的螺旋槳,她早就被淹死。
當張強得知景然在美國發生的事情,他跑回去質問,還好景然只是受了重傷,“我知道,她只是害怕不能替我們的父親報仇。”
景然不想再聽到報仇這兩個字,她根本不想報仇,“報仇,報仇,她心裡全是報仇,我們呢,對於她來說,我們算是什麼,她報仇的工具嗎?”
看到景然有些失控,張強擔心被吳輝聽到,急忙把她拉到自己房間,他的房間經過設計,有很好的隔音效果,“你瘋了,難道你不擔心被吳輝聽到。”
景然有些瘋狂的抓着自己的頭髮,自從回來之後,她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擔心在睡覺的時候,會把這些事情說出來,“聽到纔好,你知不知道我現在有多難受,在吳輝面前,我有很多事情不能對他講,我真的快要瘋了,我不想這樣,我不想騙他!”
張強知道這幾年景然很不容易,要不是母親用吳輝威脅她的話,她早就把這些事情告訴吳輝,張強抱着有些崩潰的景然,不斷撫摸着她的頭,安慰着,“好了好了,不要再哭了,這件事情很快就會解決,等把這件事情解決,你就可以把所有的事都告訴吳輝。”
景然沒有說話,因爲她知道,這件事情解決的話,吳輝就會知道從前的事情,知道她和張強就是當年大毒梟的私生子女,他的父母也是因爲他們母親的關係纔會死,雖然那場車禍不是她直接策劃,可是和她拖不了關係。
兩個人之間可以說有着殺父之仇,有了這件事情,他們怎麼可能會在一起,一切都是註定的,她和吳輝有緣無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