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在樑秋身後,兩人向外走去。而在身後的總部中,荊明還在面對着電腦思考。
知道了準確的方法,他破解人形留下的座標就像喝水那麼容易,準確位置已經給出,看起來只需要臨門一腳就足夠直搗黃龍。
甚至於,夜鶯對於此事,完全像是毫不知情,鶯歌時間後一切平靜,像是要故意留機會給獵人們做好充足準備一樣。
但在荊明眼裡,過度的正常就是最大的不正常。更何況,既然是母上和夜鶯所在的地方,那很大可能就是整個組織的總巢穴,真會這麼簡單?
他接入了網控,現在他重又掌握了最高的訪問權限,整個天子城的“天眼”都可以作爲他的眼睛。他調換着屏幕上的場景,眉頭卻是越皺越緊,緊盯十幾分鍾後,他忽然抓起了一邊的手機。
幾公里之外,於小樓接起了電話。
“是你打電話就準沒好事,先說好了啊,今天我罷工。”他一點都不遮掩道,“好不容易纔把裝備的事情搞定,下午我該輪到放假的!放假懂不懂?就剩最後這麼一點空閒,江隊都有時間陪自家閨女,不能指望每個人都跟你一樣勞模啊!”
“再確認一遍,夜鶯所在地的座標是(24,53),往那邊的方向走,但不要進入兩公里以內的範圍。”
“靠!有沒有聽我說話,把勞動人民的話當耳旁風會有報應的!!”
“沒有讓你作戰和勘察,或者說,反而要禁止近距離接觸。”荊明說,“那個地方有問題,系統資料顯示那個地方是達格武器的供貨來源,但能生產武器的只可能是兵工廠,原本的工廠在五年前應該就被拆掉挪到縣城去了。”
“啥?你說那是鬼屋?”
“不清楚,我試了調用那裡的實時監控,但全都派不上用場。現在我的權限沒有問題,那就只可能是有人對其施加了干擾。電控失靈,就只能靠人眼。以防萬一,你離遠點觀察一下真實狀況,記住絕對不要深入,一定保持距離,看個大概就離開。”
“行吧行吧,先說好了,我看一眼就溜了啊,這是答應好的,甭讓我再多動一根手指頭了啊。”於小樓懶洋洋地回覆着,放下電話打着了旁邊的車,向後面林燕揚道,“看起來我是得幫勞模當個眼線,先送你回去?”
林燕揚將背後剛剛調整好的手炮盒放進後備箱:“那我和你一起去吧。”
她是沒有明確指示就很難主動起來的個性,於小樓當然也沒什麼理由拒絕美女。兩人熟練地拉開車門,鑰匙插入鎖孔。
他們的車開上大道的同時,有許多車正在涌向另外一個方向。那些車從不同的地方開上車道,最後卻是一併停在了對原獸部門的大院前,裝束不一的身影從車裡鑽出來走入大廳。如果仔細留意一下,就會發現,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是獵人領域中有名有姓的人物,此時這些“大人物”臉上卻都沒有一點傲氣,畢竟在這種地方,總有小巫見大巫的時候。
樓道里,會議廳外,西裝革履的王慶正對着鏡子整理儀容。他特地將胸口的領帶翻了個面,讓黑色大狼的紋章露在最顯眼的位置。
這是他第一次來參加這種等級的會議。代表黑狼出席集會,這基本昭示着從今天開始黑狼的主要權限都會交到他手上。他在黑狼內部確實叱吒風雲不假,但畢竟不如那些久經會議桌的老油條,作爲全隊代表還是有些新手慣有的緊張。
這緊張中除了肩負重任的責任感,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這是全體獵人的會議,也就是說,那些彷彿只活在傳說中的人,都會到場。
就像是粉絲第一次買了見面票要和偶像握手一樣,表面穩如老狗,內心慌得一批。王慶還算心理素質不錯的,並沒有露出太明顯的異樣,以這樣年輕的容顏,也是在一羣樹皮裡站穩了第一步。
黑狼雖然是狼巢金字塔的塔底,但對外的名聲依然是精英,看到他領帶上標誌來搭話的人並不少,王慶從容應對之,只是有意無意地四處瞟着來往的身影,莫名期待着什麼。
也就是因爲這一瞥,他余光中似乎晃過了個有點熟悉的身影。
王慶愣了一下,使勁擠了擠眼睛,眼前人已經轉過了身去,只留下穿着特質黑色風衣的背影,看不清胸口的標誌,但看側面已經能斷定是誰了。
久未逢面,那傢伙居然也能出席這種等級的會議了?從青海事件之後江樺便像是從未來過黑狼一般,所有痕跡全部被抹除。一切的一切都說明他已是另有出路,王慶還爲損失了一員大將懊惱過一陣子。
不過看起來,這人跳槽以後似乎走得還挺順?升遷速度這麼快,雖然也說明背後的公司應該不大,但常言道寧做雞頭不做鳳尾,這個“後輩”能以同樣年輕的面目出現在這裡,王慶還是挺爲其有用武之地而高興的。
“王隊長,怎麼了麼?”面前的人見他一時走神,關切道。
“沒什麼沒什麼。”王慶趕緊轉回目光,沉吟片刻後,還是指了指身後人的方向,壓低聲音道,“那邊那個人,你們知道是哪的麼?”
“啊?”面前人聽了這話反而比他還驚訝,“你不知道?他不是和你同屬狼巢下的麼?”
王慶沒反應過來:“什麼?”
每隊的代表只來一人,最底層的黑狼是自己,那…
還沒等他繼續往下想,面前人的眼中已是閃起了憧憬,向那個身影的方向一看:“我也是聽說那名聲好久了,今天才得以一見。傳說中的白狼,果真是名副其實啊。”
“…啊?”
“沒有什麼啊,他不就是白狼的隊長麼?”
王慶:“……”
“我還以爲你們狼巢內部都是互相認識的呢,原來你也沒見過…欸?!王隊長,王隊長你怎麼了?!快——快去叫醫生,拿速效救心丸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