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弦沒有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眼前的小竹突然變得無聲無息,她也有點不知所措了。
“誒呀,你是不是死了啊?”她推着小竹的身子,“你不說話…真的是死了嘛?”
她看過很多人死,但這並不代表她擁有相對應的醫學知識。在她的概念裡,一個人不動、不說話、沒法再反抗她,就是死了。現在她看着小竹,和那些被她砍斷脖子的人表現一樣,她便自然而然地就這麼認爲了。
“還是把你殺掉了啊。”江一弦託着下巴,低眼看着她,“只是這樣你就死了…”
比起她平時的任務,這次的結束未免有點出乎意料。她都沒有看到小竹身上流出的血,她就這麼死了。
江一弦看着那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覺得心裡有點空落落的。以前她看着敵人倒在腳下,總會有一種絞盡腦汁終於做完了作業般的歡愉感。大概是這次完成得太簡單了吧,她有點高興不起來。
“你有爸爸,我也有媽媽呀,”江一弦喃喃自語,“爲什麼不陪我玩呢?那樣你就不用死了。”
這時激盪的風吹起了她的頭髮,她從那氣流中嗅出了濃重的腥臊味,擡頭望去,遮天蔽日的朱雀滑翔掠過雲層,嘴殼前就是翻飛的狼耳。鳥羣的掩護已經很疏鬆,它巨大的身軀顯得有些不穩,精力的油燈已經搖搖欲墜。
“誒呀,阿姨和媽媽還等着呢。”江一弦被提醒了,把小匕首重新插入刀鞘,整理着有些凌亂的衣服和頭髮,眼光卻還定在小竹身上,半天都挪不開。
她稍微想了想,還是伸出手,從胸口把不省人事的小竹抱了起來,放入旁邊隱秘的草堆。那些怪物會吃人,她不想小竹就這麼被吃掉,哪怕她已經“死”了。
做完這一切後她站起身來,最後向小竹投以一瞥,隨即轉過身去,融入了小樹林之間。
她超常的聽力透過重重林蔭,槍彈交接聲已經停止。從她突破那些灰狼隊員的防禦之後始終沒有人來追她,前方的戰況也一目瞭然了。
她並不擔心那些灰狼隊員與白大褂們交手的情況,事實亦如此。
江一弦纔剛剛離開沒有多久,得到求援信號趕來的其餘隊員便匆匆踏過平地,然而落入眼中的只剩下了殘兵敗將。之前被江一弦放倒的戊小隊暫且不提,連新趕來的小隊也一樣撲倒在地,身上的彈孔觸目驚心。
“喂,你們…”領頭的幾人趕緊衝了上來,摸出急救包給他們止血,跟在身後的人條件反射地掏出槍支,防備着不知在何處的威脅。
“你們這是怎麼搞的?”丙急急問道,“遇上夜鶯的人了?他們現在在哪?有多少?”
“已經跑了,我們沒攔住…”被他扶起來的隊員艱難地說着,捂着胸口還在冒血的彈孔,“只有兩個人,其中一個是那孩子,另外一個…”
他越說臉色越差,剛纔他們遭遇的事情簡直是匪夷所思。被高活性的江一弦突破也就算了,一個小隊足足五六個人,對上那一個白大褂,竟然還是一敗塗地。
人的身軀還是比不過冰冷的鋼鐵,來自於上個時代的技術更是超出了預定計劃。同樣是一波掃射,他們被掃中就會痛會流血,對手卻完全不在意,根本就不在一個層面上。能活到現在還得慶幸對手在他們失去反抗能力後沒有補刀,而是直接離開。這才撐到援兵到達。
但這不是個好消息。這麼好的機會都不趕盡殺絕,證明對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現在邊境內的戰鬥已經趨近尾聲,夜鶯卻還在緊急召集人手,那麼這更重要的事…
精英們都很快想到了這一層,一個個陰沉着臉。灰狼的效率依然在發揮作用,一個小隊馬上按部就班,治療的治療,偵查的偵查,警戒的警戒,各司其職,一點不亂。
“對了,是你們帶着那個孩子來的對吧?”丙忽地意識到了什麼,急急問道。但他問出這句話後就見這些傷員都低下頭無言以對,只有氣無力地向前方指了指,那裡樹蔭交錯,依稀還能看得見幾行淺淺的腳印。
兩個女孩在開啓血瞳之後速度都達到了一個驚人的程度,短短的幾分鐘內就已經跑出了他們的視野範圍。江一弦的可怕是這些灰狼隊員親身體會過的,而現在弱氣的小竹對上她…
無聲勝有聲,最可怕也最大的可能把他們壓得喘不過氣來。幾個人交換了一番眼光,也顧不上去理會那逃逸的白大褂了,大步邁出,追入叢林之間。
他們沒空去理會那白大褂,可不代表事情的嚴重性就比這邊低。他們奔跑着的同時,在幾公里開外,衣上染血的聲音也在急速奔馳。
這東西的移動介於人類的奔跑和車輛的行駛之間,它在電子信號的引導下準確地避開了所有人的耳目,它雙眼中有不屬於人類的電頻波在流動,急速奔向前方朱雀甦醒的山坡。
“009號,回收完畢,正在趕往。”
它隔着百米的距離這麼說着,但很快臉上的表情便稍稍變了變。前方同伴傳來的信號中有着戰鬥的意味,顯示着他們正面對着強敵。
他正要掏出PP2000,動作卻停止了。新的命令被傳入光腦,它的行動被隔空更改了,於是轉過身去,默默地轉變了方向,重又向着邊緣前去。
這是機器的好處,正確的代碼被寫入程序,按下“GO”就一定會運轉,不會被什麼其它無聊的東西所礙。
母上正捧着一個小平板,削蔥預知彈鋼琴般跳躍。屏幕上最終打出“complete”,她稍稍舒了口氣關掉屏幕,擡頭望向天空中盤旋的赤影。
“神話就要終結了,是該走了啊。”她自言自語地喃喃着,隨即臉色變得陰沉起來,望向身邊坐臥歇息的夜鶯,“你的那個小子還真是厲害,一個人就能做到這程度,我的東西可是不好修的。”
夜鶯懵懂地看着她,摸着忽然開始蓬勃跳動的心臟。
“罷了。”母上嘆了口氣,站起身來,“沒時間了,現在就開始搬運。”
“誒?”夜鶯擡起頭,“一弦和009號都還沒有回來…”
“小弦已經在路上了,時間趕得上。009號也已經回收完畢,但現在獵人都在這,他要是回來幫忙,待會獵人上來我們誰都跑不掉,得留好退路。”
夜鶯有些抱歉地點了點頭:“我現在的身體狀況不足以招架狼牙。但缺一個人,連接不完整應該沒辦法構築鎖定網…”
她說着話的同時看到了母上的眼神,忽地明白了什麼:“母上大人,你這是要…?”
“木已成舟,只能隨機應變。”母上的眼光凜厲起來,“我來充當核心。過程需要五分鐘,你給我頂住了,會有其它東西助力。”
夜鶯點了點頭,搖晃着站起身來,看向槍火閃耀的上方。
山坡邊緣,身着黑色風衣的江樺正在一片白大褂中躍動,刀光舞動得彷彿暴風,將身遭的人形捲入其中。一個白大褂就足夠讓一個灰狼小隊失去戰力,他獨身赴戰卻是近乎以一敵十,彈雨刀刃交接的聲音叮噹不絕,距離開戰已然經過數百回合。
今天出了第一學年總評,心態有點爆炸。總排名前八能拿獎學金,我第十。哈哈。就這成績。當初哪個傻逼還拼命背書想拿頭籌呢。又又又又失敗了,像條狗一樣。頂着雨戴着耳機去狂跑了6公里,稍微冷靜了一點。真可惜我不抽菸不喝酒,發泄都只有這種途徑。儘量不帶主觀感情地把這章寫出來,至少我不要從一更鹹魚變成斷更死魚。讓你們看到負能量了,對不起,實在是沒地方說,冷靜下來會刪掉。下週邊境篇收尾,最近對自己的水平很自我厭棄,在努力找回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