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章-191章已重修完畢,劇情略做改動,麻煩各位重新下載了,對此造成的不便深表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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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就是寂靜。山坡上只有幾個人不聲不響地端槍站在那裡,彼此都不發一言。在他們面前是一座彷彿天井的巨坑,朱雀從這裡飛上天后,空洞裡吹出帶着煙塵的風,將他們身上標誌性的白大褂吹的飛舞。
夜鶯的事情他當然不會忘,從和灰狼部分離後便決心要單人行動搜尋其蹤跡,獨自上了山坡。和夜鶯交手並沒有隔多久,只是這麼一座小山坡,想來也藏不到哪去。
事實如他所想,白大褂都在這裡,旁邊還依稀能見到一些金屬器械的殘骸,是夜鶯無誤了。看來從一開始他們的目的就是要找尋朱雀的蹤跡。
江樺稍稍眯起眼來,打量着站在外面的那些嘍囉。上次和夜鶯對決的記憶還沒有復甦,無法進行比對,只是這些人給了他一種奇特的感覺:沒有人息,就像甲那樣,卻比甲更甚。
不過這些也無所謂了,攜帶者本就是怪物一家親,出點什麼奇葩都正常。現在的問題是…爲什麼看不到那核心的三個女人呢?
他的目光環視了一圈平臺,的確沒有找到那個一身白衣的倩影和熟悉的女孩面龐,作爲主使者的“母上”更是別提。
就這麼一會時間,這麼混亂的局面,她們想遁走也是沒那麼容易的,更何況人手還都布在這裡,不像是要逃的樣子。
那就只有…
江樺將手探向懷裡的遙控式微型電子眼,在觸碰到的一瞬間動作卻是頓了一下。暫時的遲疑後,他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直接取出了最原始的那種小型軍用望遠鏡,向那巨坑中看去。
凡是電子的東西都是有跡可循的。說不準上次他就是撲街在同樣的人手裡,小心駛得萬年船。
望遠鏡的視野穿過了距離的阻礙直達坑底,在聚焦環的調節中,駭人的景象逐漸清晰。
巨坑當中果然是一汪清澈的溫泉,而最令人驚悚的事這其中居然還泡着東西:那是一顆高度有兩米以上的橢圓巨卵,像是鳥蛋卻沒有蛋殼,接近透明的蛋清中見得到才初有輪廓的、佈滿血絲的身體在微微掙動。
朱雀之卵。
原獸被殺戮意志支配,極少有交配行爲,產生後代的自然更少,但現在這奇異的亂就是在這裡了。明明是一隻鳥,卻被泡在溫暖的泉水中而生,就像是哺乳動物的胎兒浸在羊水中。
三個身影正站在那巨卵前,江樺這個角度只能看見她們的背影,即使這樣也能看得出最前方那個女人的興奮,她忙不迭地邁步上前,伸出手像是要撫摸那巨卵,卻又像是面對着一塊大號的燙手山芋一樣不知從何下手。
“我的天哪…看看這可愛的小寶貝…”母上在低聲喃喃,“果然在這裡啊,終於找到你了…低等的鳥類生育已經滿足不了它,但卻又不爲哺乳動物所限…這就是因子混合,這就是進化啊,生命真是太奇妙了…”
她說完又看向天空中盤旋的巨影:“朱鳥不死,浴火而重生,唉,人類將你逼到絕死之境,非要產卵延續生命不可,卻又將你封印強行打斷這繁衍生命的神聖時刻,爲了完全斷絕你復活的可能性麼…真是褻瀆啊,神話的東西,怎麼能被區區人類打斷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聽懂了她的話,還是單純地受了驚,蛋清中的輪廓幾不可察地扭動了幾下,還未成型的喙開合,就像雛鳥乞食。
“是啊,產卵對神話來說是要耗費生命的。過了這麼多年,母體的能量消耗過大,已經不足以維持你破殼了麼?”母上輕輕嘆了口氣,“不過沒有關係,我們這就將你拯救出來。”
說罷她轉過身來,看向身後。夜鶯和江一弦正牽着手站在她背後。
“你們不是喜歡幫助可憐的小鳥麼?”母上指着蛋對她們道,“現在它可是等着你們救呢。”
江一弦疑惑地看向那坯胎:“小鳥…是這個?”
“是啊。”母上說着,“小鳥是鳥媽媽從蛋裡孵出來的,在出生之前就是這樣。”
江一弦一撇嘴:“好醜。”
母上笑了笑:“沒有誕生之前的生命自然醜,只不過…剛纔你看到那隻大鳥了吧?等它長大了,可就是那麼漂亮的東西啊。”
江一弦驚訝地眨眨眼,用手比了比那胚胎:“這麼小的小鳥…”
然後接着又朝向空中盤旋的朱雀,大張開手:“要長到那——麼大?”
“是呀,很奇妙吧。”母上拉着她的手,“但是現在鳥媽媽已經養育不了孩子了,所以我們就把它帶回家,養大了以後當小弦的朋友,陪小弦玩,好不好呀?”
江一弦立時就被她的話鼓動了:“好呀好呀!現在就帶回去嘛?”
“是啊,要抓緊時間了,不然外面的那些壞人不僅要害鳥媽媽,連小鳥都不放過呢。”母上說着,向旁邊護衛的白大褂道,“都過來搭把手,先把這東西擡出來再說。”
白大褂們默默地走上前來,但江一弦可等不及他們。在她的世界裡能陪她玩的只有阿姨和媽媽,這就能多一個,當然興奮異常,沒等其他人走過來,她就已經迫不及待地迎上前去,伸出雙手,就要觸碰那卵…
始終在旁邊默默看着的夜鶯在此時忽然如夢初醒,猛地竄身而出,對着江一弦大喊道:“快回來!”
“誒?”江一弦的腳步頓了一下,但到底還是順着慣性滑出去幾步,就在這遲鈍的一瞬間,卵周圍那些貼在地面不易察覺的菌絲狀絨毛已經像瘋長的植物那樣蔓延上來,就要攀上江一弦的身體!
連母上都沒有反應過來,夜鶯卻在第一時間做出了反應:她沒有絲毫猶豫地撲上前來,一把拉住了江一弦的手腕。
這個孩子還沒有緩過神,動作有些遲鈍,因此沒有跟上夜鶯的動作。眼看着絨毛已經將二人圍在中央,夜鶯神色一沉,幾乎只是條件反射一般地將江一弦快速拉到背後,用自己的身體掩護着她。
那些瘋長的絨毛也沒有客氣,就趁着這個短暫的空隙,迎面貼上了她的身體,竟是如同寄生蟲一般,透過毛孔刺入了皮膚之內!